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早已是烟蒂满满。这里马上就要上演一出好戏,宁远并没有多畅快。面对他们只叫他恶心。可是,为了更恶心他们,他还是得戴上面具唱上这么一唱。
如他所料,宁卓航正带着李源企还有核心部门的经理大步前来。一进办公室便摆好了问罪的阵仗。
不错,人多了戏才精彩嘛。门被“砰”地一声毫不客气地推开时,宁远收拾起了从容的表情,他像吓了一跳似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换上一副恰到好处的茫然的样子。
“爸,你们怎么都来了?出什么事了?”他问。
“装什么啊!你做了什么好事自己不知道吗?”李源企挺着胸膛像只斗志昂扬的鸡。
“我做了什么?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宁远皱着眉十分费解的样子。
这时候,闵维匆匆从外面进来,在众人的目光里硬着头皮走到宁远面前,报告到:”宁总,不好了,今天东升在万湾国际项目记者会上公布了他们最新研发的新能源技术,结果正是我们在埃斯拉项目上开发的最新技术。现在埃斯拉那边已经打电话过来质问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会这样?!”宁远吃惊地说。
“怎么会这样!那要问你!”宁卓航走到书桌边拿起一只笔筒就砸到了地上,然后指着宁远的鼻子骂道,“埃斯拉对宁氏多重要你不知道吗?我让你全权负责埃斯拉这个项目,你竟然让核心技术外流!”
“爸,爸,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相信我,我不可能把自己公司的技术拱手让人。”宁远急急地辩解。
确实,宁卓航想,宁远是他儿子,也是宁氏未来的继承人,他不可能自己把自己卖了。
“嘁,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推的干干净净。那可是7个亿啊。谁知道你和东升背后有什么关联。”李源企在旁边煽风点火。
一句7个亿把宁卓航的怒火又激了起来,他是宁氏的继承人,但他现在还不是宁氏的掌权人。谁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什么短期利益和外人勾结起来,宁氏可是在埃斯拉上押了半幅身家,现在全都要打水漂了,他喝道:“到了这个时候只知道推卸责任!你知道我们前期在埃斯拉项目上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吗?七个亿!七个亿你一句不知道就完了?”
“对不起爸,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不用了!这件事我会亲自去查。即日起你解除一切职务,停职接受调查。你手上所有项目都转交源企来跟进。特斯拉我亲自来抓!”
“不要啊,爸,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宁远微微弓起背一副恳求的样子。
“就这么决定了。”宁卓航斩钉截铁地说,“源企,你去封锁所有消息。技术外流这件事能压多久就压多久。你可别像这个没用的东西一样让我失望。”
“爸,我肯定不会的。”李源企在心里鄙视地嗤笑,宁远啊宁远,平时看起来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遇到事还不是怂包一个。埃斯拉项目技术外流,宁远这次是绝翻不了身了。就等着他来接手宁氏吧。
不多久,他们一群人如来时一般浩浩荡荡地离开。宁远看着笔筒在墙上敲出的小坑以及散落一地的笔,慢慢地直起了身体,又恢复了漠然的表情。
“宁总。计划看来很顺利。宁氏前期宣传有多好,一旦消息走漏,股价就会跌得有多惨。”闵维说。
“宁卓航这个人多疑又自负。这次之后他一定会更加收紧手里的权力。宁氏里不少原先罗氏的老员工对他积怨已多,这就是我们的突破口。”宁远又点了一支烟抽起来。
“您放心,原来罗氏的老人我们全都有了接触。他们手上我们能拿到至少的9%的股权。”
“让帕瑞克准备大肆收购宁氏股票。”
“明白。那宁总,我们现在是否要抛出宁氏曾参与洗黑钱的证据?”
“不急。埃斯拉这点打击还动摇不了宁氏的根本。那是要做最后一根稻草的证据,太早抛出去就浪费了。”
呵呵,别着急,这出大戏才刚刚开始,所有的演员都拉上台来唱上一段才算完呢。
宁氏前期花费了7亿做埃斯拉项目研发却被东升抢先一步发布核心技术,这个消息在有心人的操纵下几乎隔日就登上了各大金融报纸的头版头条。宁氏股价暴跌20%。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宁卓航可谓是焦头烂额,宁氏里也人心惶惶。公司高层展开了内部调查,董事们一致要求召开临时股东大会,会议期间有股东要求宁远对此次事件全权负责,并免除继承权。也有大股东提出宁卓航在紧急事件发生时没能及时采取措施,导致宁氏遭受更大损失,要求宁卓航卸任董事长职务,由董事会暂代公司管理。一场宁氏内部各方势力之间的角力已然拉开序幕。
“肇事者”宁远一边配合着做出一副“失意买醉”的失败者形象,一边却在计划着下一场更大的风暴。
而在宁嘉芷的别墅里,罗燕、李源企还有嘉萱嘉芷姐妹正在举杯庆祝。
“干的太漂亮了。”罗燕敬了李源企一杯。
“妈,不敢不敢,我敬您。”李源企一贯很会附小做低。
“没留下什么证据吧?”罗燕问。
“放心,做得非常干净,我敢说绝对查不到。”李源企得意地说。
“那帮老家伙都联系好了?”罗燕继续问。
“妈,您放心,董事局里站在我们这边人不少,这次不但要把宁远拉下马,我还要他再无权继承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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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语,你去嘛~去嘛~”丁露摇晃着安小语的肩膀第五十次说。
即使安小语坐在椅子上也被晃得头昏眼花:“我不去啦。对这类活动我真的没兴趣。”
“可是你就这么放任那群小日本嚣张?”
“露露,我知道你很看好我。可是其实我们学校很多学生都比我厉害多了。你别瞎操心了。”
丁露撇撇嘴:“那些人也能和你比?现在小提琴系厉害的除了可儿,其他的不是都输了么。”
“那不还有可儿嘛。”
“也不知道可儿明天能不能赢。我真受不了你这么淡定。我要是小提琴拉得像你这么厉害,我早跳上去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认清自己几斤几两了。”
“放心吧。我们学校小提琴可是全国最强的。”
可惜这次罗茨堡真的碰到了硬茬,第二天可儿惨败,据说当时她从台上下来时还被Monna狠狠羞辱了一番,气得手脚发抖。至此,罗茨堡小提琴系派出的几名选手全军覆没。如果只是中国学校和学校间的切磋,输了也就输了。但问题是来的是日本学校,而且人家还公开挑衅罗兹堡,在这种情况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真的太难看了。陈校长和鲍主任急得起了一嘴泡。
事情要追溯到一周前。日本东京艺术音乐学院小提琴系来罗茨堡访校。原本以为会是一场友好的互相学习交流,谁知道在日本代表团抵达景川第一天的欢迎会上,一个叫Monna的女生就放出豪言,中国的小提琴根本没什么值得学习的地方。除了祁安娜再无她入得了眼的人才。啊,对了,虽然祁安娜确实曾是罗兹堡的学生,可惜人家看不上罗兹堡早就出国留学了。
其实顶级的小提琴手又不是路边的大白菜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有天分又够努力的孩子本就凤毛麟角。一所音乐院校几年里能够出一个祁安娜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了。就是他们东京艺术音乐学院这样全日本最顶尖的学府也不见得有过多少“祁安娜”。可是Monna的话说得太过霸道,一时激起千层浪,不但小提琴系的学生群情激愤,在整个罗茨堡都引起了公愤。
于是一场罗兹堡对日本代表团挑战赛轰轰烈烈拉开了序幕。可人家日本代表团这次是有备而来,大家发现Monna敢放出豪言果然有足够的实力,她去年刚刚斩获蒂博国际小提琴比赛季军。不要以为季军没什么了不起,要知道蒂博可是国际最顶级的赛事之一。光听到这个名字就可以想见当时赛场上出现了多少极富小提琴才华的选手和知名的演奏家。冠亚季军有一部分也是看临场发挥和当届裁判的喜好。所以Monna能拿到季军已经是相当有实力了。而除了Monna,日本代表团里几个年级小些的学生也都实力不凡,在和罗茨堡的挑战赛里各有胜败。可惜他们败了身后还有Monna撑着,罗茨堡这边连个救场的人都没有。
挑战赛结束后Monna大笑着嚣张地说:“中国小提琴果然无人!”也有人说,她当时说的是:“简直是浪费我的时间。难怪祁安娜根本不愿意呆在中国。”她的言行在一天之内就传遍罗茨堡的大小角落,演化出各种版本。小提琴系的学生犹如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其他系的人也都纷纷怪小提琴系没用,给罗茨堡和中国古典音乐丢了脸。可儿曾自诩祁安娜走了自己就是罗茨堡小提琴系最强的,这次输了连门都不敢出,在校内几乎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