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露和洛凯走了以后,杨宁又羞又恼,涨红着脸几乎要哭起来:“我说错什么了吗?我说错什么了吗?全都是事实好不好!!”
温馨只能安慰她:“好了好了,他们都走了。其实你不喜欢她也没必要这样当面说她。”
“她不知道伤害了多少人。我为什么不能说!”
“你为什么老和她过不去啊?”温馨扶额。
“我……我就是看不惯她那个样儿!”
“你看不惯也别去骂她呀,那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也管不着呀。”
“那怎么就是两个人的事了!她伤害了不知道多少人!”
“你怎么知道会受伤呢?说不定双方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一段各取所需的感情罢了。”
“才不是!她的手段那么老到,几个男人玩得过她!”
安小语已经风中凌乱了。从吵架开始,她就从头到尾插不上话,只能在一边干着急。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别人这样误解丁露。虽然接触的时间不算很长,丁露也绝不是杨宁口中这个样子的。
杨宁还在喋喋不休地控诉着,安小语急了,用力地拍了下桌子。“嘭”好响一声,震得温馨和杨宁顿时呆住,连周围几桌的人都转头看她们。
安小语把打好字的手机递上:“丁露不是你说的那样的。而且那是她自己的生活。就算你不喜欢她,反正都大四下了,毕业以后也不用见面了。”
“安小语,你和丁露就是一丘之貉。你不也把个沈涵晞耍得团团转吗?”杨宁见连安小语都敢冲她拍桌子“大呼小叫”,气地口无遮拦地说到。
“杨宁!”温馨也急了,吼到,“不关小语的事,你别把她扯进来。”
杨宁也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可是情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哗地盖过了河岸,盖过了街道,盖过了整座城市。杨宁崩溃般地瘫坐在椅子上喃喃地说:“你们为什么都帮她,都站在她那边!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之后杨宁说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在她的心里不知道藏了多久,长到生了根、发了芽、有了恨。故事里有一个女孩一直暗恋着一个男孩。男孩很优秀,又阳光又帅气。可是当时他已经有了女朋友,是个乖巧娴静的姑娘。女孩便把这份情愫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可是有一天,丁露遇见了这个男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他抢到了手。那时候男孩已经毕业了,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可是还不到几个月,丁露就玩腻了。这也就算了,可她不但一脚把他给踹了,居然还找人陷害他,弄得他工作也丢了。女孩上一次见到他,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失意落魄、颓废不堪的人了。
故事结束,温馨问到:“那个女孩就是你吗?”
杨宁没有回答,只是说:“你们现在知道了吧。根本不只是她自己的生活。她这样的人,不知道什么叫感情,根本就没有真心。安小语,我知道她现在和你走得很近,可是难保她对你也不过是一时新鲜,想要过过朋友的瘾。”
安小语低着头,沉默不语。片刻之后,她在本子上写到:“我相信她。”
“这样你还相信她!我没有说谎!我敢跟她对峙!”杨宁瞪圆了眼睛。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但我也相信真相不是这样的。安小语什么也没说。收了桌上的本子,“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肖瑾瑜派去的人很快就给她带回了消息。因为安小语实在是过于平平无奇,人生履历也无可陈之处,几乎用不了什么时间就全都打听到了。肖瑾瑜坐在咖啡厅里翻开资料细细看了起来:
安小语,22岁。哑巴。罗茨堡音乐学院大四在读。主修小提琴。
家庭地址:南山市南山镇雨当村。父母在她3岁时车祸过世。跟外公外婆一起生活。
求学经历:刚入学时基本功太差,一度差点被退学,后师从穆敬修教授,演奏技巧有了飞跃式的提高,之后在国际上也曾获得一些奖项。
其它:获颁晨曦助学基金。
肖瑾瑜“啪”地合上文件夹。主修小提琴……小提琴……肖瑾瑜想到了宁远桌上那只提琴兔子。虽然他说是个无关紧要的赠品,但是却把它收进了抽屉里而不是扔进垃圾箱……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只兔子一定有些什么。
“她和宁远有过接触吗?”肖瑾瑜问。
“目前完全没查到有任何交集。我们跟了她几天,她的生活非常简单,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琴房。除了室友几乎也没什么朋友。”
“和她关系比较好的有些什么人?”
“值得一说的也就三个。一个叫方景,罗兹堡声乐系毕业生。她本身乏善可陈,不过她是蒋泽前女友。另一个叫丁露,是她室友,鑫海实业董事长独女。最后一个叫沈涵晞,年轻作曲家、钢琴家,在国际上已颇有建树。不过更值得一说的是他是沈蔚的小儿子。”
“沈蔚?京里那个铁面阎罗沈蔚?”
“身边的人都这么不简单,看来这个安小语心机很深。”这样一个人处心积虑接近宁氏集团继承人也完全有可能。肖瑾瑜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你继续找人盯着她。一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告诉我。”
“明白。”来人退了出去,很快就淹没在人海之中。
肖瑾瑜觉得怎么也静不下心。安小语,安小语。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平平无奇的女人却让她如临大敌。一定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她烦乱地提起包包出了咖啡厅,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心里却一直在思考着:他们怎么认识的?他们认识多久了?宁远究竟只是和她玩玩的还是认真的?远一直是个有野心的男人,她不相信他会为了一个普通女人放弃肖家庞大的资源。可是,玩女人?他会么?她又想起不久前妈妈和她的谈话:“有几个男人能做柳下惠?所有男人都是一样的。尤其宁远这样多金又优秀的,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主动投怀送抱。你可不能太信任他。女人啊,手里的风筝线不时地还是要扯一扯的。”
肖瑾瑜烦闷地走进爱马仕专卖店,她是这里的常客了,一进门就有店员殷勤地迎上来。她也不知道店员在她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只心不在焉地应着:“嗯,嗯。都帮我包起来吧。”
心里却在继续想着,远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呢?从回国开始?不,甚至更早。他开始变得很忙,然后就越来越没时间见她。甚至上次双方长辈吃饭,他好像也想暗示什么。可是可能么?为了一个乡下人他不要肖家?宁家会同意吗?爸爸说了,宁卓航可是个精明的商人。难道还有别人?是谁?景川五大家族里,蓝以欣已经和蒋泽订婚了,除了肖家,其他几大家族都没有女儿,其他小家族?还是景川之外的人?
女人的疑心一旦开启,就如脱缰野马一日千里。肖瑾瑜把所有可能的情形都在脑海里设想了一遍。她自己幻想的画面一幕一幕全都堆叠在心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爱他爱得发疯。他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谁都别想碰!
“把你说的那些都打包起来送到我家。”肖瑾瑜随口对店员说到,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商店。
就在这时,马路上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小女孩被一个在人行道上骑摩托车的外卖员撞倒了。女孩哇哇大哭起来。女孩的家人一边把孩子横抱起来,一边气愤地与外卖员理论。
似曾相识的一幕突然如闪电般划过肖瑾瑜的脑海:宁远把一个女孩横抱起来上了楼。
就是她!蒋泽宴会上的那个女孩子就是安小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就觉得为什么如此眼熟,她果然见过她。原来他们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呵呵,一个在宴会上拉小提琴为大家助兴的丑小鸭,也妄想利用晕倒这种老套的桥段来攀上有钱人。就凭她?就凭这么个土不拉几的乡下丫头也想和她争男人!那么她就让她看看,什么是她不配肖想的。……………………………………………………………………………………………………………………………………………………
自从和杨宁大吵一架之后,丁露就又住到了校外。这天,她特意和安小语打听好杨宁不在寝室的时间,然后带着家里的司机过来整理行李。这还是这么多天来安小语第一次见到她。
“露露,你真要搬走啊?”安小语问丁露。
“那天你也看到了。这样的人,我没法和她住一块儿啊。再说现在也没什么课了,搬出去其实离上班的地方还要近些。”
“露露,我觉得,你和杨宁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安小语想,如果误会解开了,杨宁就不会再这样说丁露了吧。丁露也可以不用搬走了。
丁露一边打包一边说:“哎哟,能有什么误会啊。她就是个神经病。”
“不是,我真的觉得是个误会。”然后安小语把杨宁那天说的故事告诉了丁露。
丁露听完之后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哦,他啊……我记得。不过那就是个渣男。根本不是什么横刀夺爱、始乱终弃的戏码。是他自己抛弃了女朋友来缠着我的。不过他也不是喜欢我,不过是为了钱罢了。我通过关系为他安排了一份很好的工作,结果他居然还想利用我当跳板攀上江悦秋。哎哟,恶心死我了。所以我不但一脚踹了他,还把他的工作也搅黄了。不过让他在这一行再无法立足的是江家的大小姐。”
“是这样啊。那你赶快和杨宁解释一下。”一叶障目。每个人看到的可能都只是事件的一个片段罢了。
“我为什么要和她解释?”
“可是,她那样说你……”
“我没那么闲,特意跑去告诉她她心目中的男神就是个渣。说实话,她怎么看我怎么说我,我根本就无所谓。我又不需要让所有人都喜欢我。”
“可是……”
“没可是。哎哟,别提那个人了,真让人扫兴。整个学校我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小语,要么你去我家住吧。”
“住校外的话每天连琴来回太不方便了。”
“啊,也是,你每天都跑琴房呢。算了,到时候我约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