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香斋的凌晨总是最忙碌的。李子夜站在烤炉前，往炉膛里添了把松枝，火星噼啪作响，映得他眼底的光比火焰更亮。秦树蹲在柜台后拨算盘，算珠碰撞的脆响里混着蒸汽的嘶鸣——那是刚出炉的蜂蜜饼在竹篾上滋滋冒油。
“少士，三号桌要加辣。“学徒阿福踮着脚递来张纸条，额头还沾着面粉。李子夜接过扫了眼，指尖在“辣“字上顿了顿，抬头对后厨喊：“老匠人，把川椒粉多撒半勺。“
老匠人从地窖钻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虎符。他往川椒罐里舀粉时，指甲盖在罐沿刮出道白痕——那是暗号。李子夜不用回头也知道，秦树已经把“三号桌客人是镇北商队二把手“的消息传到了后巷。
“李少士好手段。“
低沉的声音从二楼传来。李子夜抬头，见戚无双倚着栏杆，手里转着酒葫芦，酒液在晨光里泛着琥珀色。他今天穿了件月白锦袍，腰间玉佩换成了块刻着“镇北“的青铜牌——正是昨夜从藏经阁顺来的。
“戚将军这是来查岗？“李子夜笑着把刚烤好的枣泥酥装盒，“还是说，想尝尝我新改良的'消息酥'？“
戚无双挑眉。李子夜打开酥盒，芝麻香混着若有若无的药香飘出来。他捏起一块，酥皮簌簌落在案上，露出内层用糯米纸写的字：“辽顺冰原，地雷阵图，三日后运抵南关。“
“镇北商队的二把手，“李子夜指了指楼下，“今早带了十车香料来换盐。他袖中藏着镇北王府的密信，说要找'能改写棋局的人'。“他把酥盒推过去，“这酥里的药粉能让人说真话，您要是问，他能把镇北王私造火器的窑址全吐出来。“
戚无双的瞳孔缩成针尖。他捏碎酥皮，药粉遇唾液化作青烟，呛得他咳嗽两声。李子夜早备好茶盏，递过去时顺势按住他手腕——脉搏跳得极快，像擂鼓。
“你什么时候......“戚无双盯着他，“开始玩这些？“
“从您说'九域者，九宫也'那天。“李子夜转身擦烤炉，“我在藏经阁翻到《星陨录》，发现九曜珠的位置和我体内的'宫殿'完全吻合。“他指了指心口，“更巧的是，麦香斋的客人里，有三分之一是各城邦的商队，他们带的货，十有八九和'界域物质'有关。“
楼下传来马蹄声。秦树从柜台后探出头，冲李子夜比了个“三“的手势——三号桌的镇北商队二把手要走了。李子夜把酥盒塞进戚无双怀里：“您带回去，就说'麦香斋的饼能让人说真话，但说出来的话，得自己担着'。“
戚无双掀开锦袍下摆，把酥盒塞进暗袋。他走到楼梯口时突然回头：“昨夜查理扎的玄甲军进了城。他们押着个大皇子的人，说是私通宣武。“他的声音低得像叹息，“大皇子的私军在城南劫了粮车，车里装的不是粮食，是......“
“是界域物质。“李子夜接口，“我在镇北商队的货单里见过。那种泛着幽蓝的石头，能加速细胞变异。“他指了指后巷的地窖，“老匠人说过，天阙境的'宫殿'需要这种物质温养。大皇子要的，是用它养出一支'不死军'。“
戚无双的脚步顿住。他望着李子夜的侧脸，突然笑了：“你比我想象的，更像这个世界的棋手。“他从袖中摸出块玉牌，“明日辰时，去城南的'云来茶楼'。有人要见你——是查理扎的首席幕僚，姓陈。“
李子夜接过玉牌，触感温润。玉牌背面刻着“天阙“二字，和他舆图上的标记一模一样。“陈幕僚？“他眯起眼，“是不是总穿青衫，左手小指少了半截？“
戚无双瞳孔骤缩。李子夜解释：“上周三，有个青衫客来买杏仁酥，说'杏仁要选辽东的，核小肉厚'。我给他装饼时，瞥见他左手小指缠着绷带——和您说的'陈幕僚'特征吻合。“
“好眼力。“戚无双拍了拍他肩膀，“陈幕僚是查理扎的'耳朵'，能听见枫叶城每片瓦的声音。他能见你，说明......“他压低声音，“你的消息网，已经触到了权力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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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云来茶楼。
李子夜推开雕花木门，茶香混着檀香扑面而来。靠窗的位置坐着个青衫男子，左手小指果然少了半截，正用茶夹拨弄着茶盏里的茶叶。
“李少士。“男子抬头，目光如刀，“我是陈策，查理扎首辅的幕僚。“
李子夜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陈先生找我，是要问镇北商队的事？“
陈策笑了。他指了指桌上的食盒：“听说麦香斋的枣泥酥能让人说真话。我吃了三块，现在能确定——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更奇怪的是，你比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南笙人，更懂这个世界的规则。“
李子夜垂眸看茶。水面倒映着他的脸，和前世那个在图书馆翻《南笙志》的学生重叠。“规则？“他说，“不过是'人心'二字。您看镇北商队的香料，表面是给贵族做香粉，实际是给界域行者换'星陨石'的媒介。您再看大皇子的私军，他们抢的不是粮车，是能温养'不死军'的界域物质。这些，您早知道，对吗？“
陈策的手顿在茶盏上。他盯着李子夜，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你究竟是谁？“
“我是李子夜。“他抬头，目光清澈，“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但我更想知道，查理扎首辅想要什么？是平定大皇子的叛乱？还是找到九域的秘密？“
陈策突然笑了。他从袖中摸出卷羊皮纸，摊开在桌上——正是辽顺冰原的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二十七个红点，和之前截获的大皇子密信里的地雷阵图一模一样。
“首辅要的，是让南笙国活过这个冬天。“他的声音低沉，“三个月后，九域的太阳会同时出现在天阙域上空。传说那时'星陨之门'会开启，界域物质会如暴雨般落下。“他指了指地图上的红点，“大皇子的地雷阵，是想用界域物质养出不死军，抢占先机。而首辅......“他的目光扫过李子夜，“需要有人能在这场混乱中，保住南笙国的根基。“
李子夜明白了。陈策找他，不是因为他懂规则，而是因为他能让规则为己所用。他的消息网能提前预警危险，他的面包店能联络各城邦的商队，他的“宫殿“能感应界域物质——这些都是查理扎需要的。
“首辅想让我做什么？“他问。
“做他的'眼睛'。“陈策从怀里掏出块虎符，和老匠人地窖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这是首辅的信物。持此符，你可以调动中央军的暗桩，可以进玄甲军的军库，甚至能......“他顿了顿，“见到女皇。“
李子夜接过虎符。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来，像根无形的线，把他和这个世界的权力中心连在了一起。他望向窗外，茶楼的檐角挂着铜铃，风过时叮当作响——那是消息网在运转的声音，是无数个“秦树“在传递情报的声音，是他走向权力中心的脚步声。
“成交。“他说，“但我有个条件。“
“说。“
“等这一切结束，我要在枫叶城建座图书馆。“李子夜望着窗外的街道，行人匆匆，商队络绎，“里面要藏全天下所有的书，让每个想读书的人都能进去。“他转头对陈策笑，“毕竟，知识才是最锋利的刀。“
陈策望着他，突然起身抱拳：“成交。“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释然，“首辅要是知道你想要图书馆，怕是要笑出声。不过......“他从袖中摸出张纸条，“这是今日的密报。大皇子的私军在城南的'鬼哭峡'设了埋伏，目标是查理扎的运粮队。您要是想去看看，或许能立个大功。“
李子夜接过纸条，指尖触到上面的血印——那是密探用指尖血写的。他望向窗外，阳光正好，把茶楼的影子拉得老长。远处传来玄甲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却又越来越远——那是查理扎的巡逻队在清街，要让每个百姓都能睡个安稳觉。
而在鬼哭峡的悬崖上，大皇子的私军正躲在岩石后，望着运粮队的旗帜冷笑。他们不知道，有个开面包店的年轻人，已经通过消息网，把他们的埋伏地点，连同一张写满秘密的纸条，送到了查理扎的案头。
李子夜把纸条收进怀里。他摸了摸心口的九曜珠，感觉它在发烫——那是“宫殿“在回应他的野心，回应他对这个世界的承诺。
权力中心的大门，正在向他敞开。
李子夜已经通过麦香斋的消息网收集情报，与戚无双、陈策合作，获得了查理扎的信任，现在需要进一步展示他如何利用这些资源，逐步深入权力中心。
鬼哭峡的月光像把钝刀，割在李子夜的玄色披风上。他贴着悬崖边的老松树，听着下方传来的细碎声响——大皇子的私军正借着夜色搬运界域物质，泛着幽蓝的矿石在火把下忽明忽暗，像极了狼的眼睛。
“少士，陈策的密信。“秦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风里的血腥气。他递来张染了血的纸条，李子夜展开，上面只有八个字：“戌时三刻，峡口起雾。“
李子夜抬头望向峡口。那里本该是月光照不到的死角，此刻却浮着层淡青色的雾，像有人在天地间拉了道纱帘。他摸了摸袖中的九曜珠，珠子突然发烫——那是“宫殿“在提醒他，界域物质即将躁动。
“阿福，带两个人去东侧山梁。“李子夜压低声音，“老匠人，你守着后路，若见雾色变紫，立刻点燃信号弹。“他拍了拍腰间的虎符，“我去峡口。“
秦树扯住他的衣袖：“少士，陈策说首辅的人在监视您......“
“所以更要让他们看见。“李子夜扯下披风系在秦树腰间，“你告诉陈策，就说李子夜的面包渣子，能喂饱整个枫叶城的狼。“
鬼哭峡的雾越来越浓。李子夜踩着湿滑的岩石往下挪，耳边传来私军头目的大笑：“等这批星陨石运到，咱们的大皇子就能养出不死军！到时候，南笙国的江山......“
“在说什么呢？“
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私军头目抬头，正撞见李子夜站在崖壁上，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根刺扎进他们眼里。
“哪来的面包师？“头目抽出腰间的短刀，“滚回去烤你的饼！“
李子夜没说话。他抬起右手，掌心的九曜珠泛起金光。雾气突然剧烈翻涌，像是被无形的手搅动，私军们的界域物质开始发烫——那些他们藏在怀里的矿石，此刻竟渗出黑血，顺着皮肤往地下钻。
“鬼、鬼啊！“有士兵尖叫着扔掉矿石，却被黑血腐蚀得满手溃烂。李子夜趁机跃下悬崖，落在头目面前。他的指尖轻轻点在对方胸口，九曜珠的光顺着经脉钻进去，头目瞬间瘫软在地，嘴里嘟囔着：“星陨石......是假的......“
“假的？“李子夜捡起块矿石，表面泛着幽蓝的光，“这确实是界域物质，但被大皇子的人动过手脚。“他用刀尖挑开矿石，里面竟裹着团黑色的虫蛹，“用活人血养的蛊，能加速细胞变异，却会让宿主变成活死人。“
私军们吓得跪了一地。李子夜望着远处的火把——那是查理扎的玄甲军到了。他转身对头目说：“回去告诉你们的大皇子，星陨石的秘密，我李子夜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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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卯时，查理扎的帅帐。
李子夜站在帐中，望着案上的星陨石。查理扎的手指敲着桌案，目光如刀：“你说大皇子在星陨石里养蛊？“
“是活人蛊。“李子夜展开张图纸，“这是我在鬼哭峡捡到的，大皇子的私军用三十个死囚做实验，蛊虫吃界域物质，死囚的血养蛊，最后蛊虫会变成......“他顿了顿，“变成能操控界域物质的活物。“
查理扎的瞳孔缩成针尖。他抓起星陨石凑近看，宝石表面竟浮现出细小的血纹——那是蛊虫啃噬的痕迹。“你怎么发现的？“
“因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李子夜坦然道，“那里的人也研究过界域物质，知道用活物养蛊的后果。“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更重要的是，我的'宫殿'能感应到蛊虫的存在。它们在星陨石里躁动，就像老鼠在米缸里。“
查理扎突然笑了。他拍了拍李子夜的肩膀：“好个'宫殿'。昨日陈策说你在鬼哭峡立了大功，我还不信。“他从袖中摸出卷诏书，“首辅令，封你为'天阙监察使'，秩从三品，总领京都内外情报。“
李子夜接过诏书。羊皮纸上的朱印还带着余温，“天阙监察使“五个字力透纸背。他望向帐外，玄甲军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面巨大的盾牌，护着枫叶城的黎明。
“谢首辅。“他说，“但我要三件事。“
“说。“
“第一，我要见女皇。“李子夜直视查理扎的眼睛，“她病了三年，可大皇子的蛊虫能让人起死回生——或许，她需要的是真正的界域物质，不是养蛊的邪物。“
查理扎的手顿了顿。他望向帐外的雪山，那里是女皇的避暑行宫，“第二呢？“
“第二，我要整顿枫叶城的商队。“李子夜指了指案上的星陨石，“界域物质不能流入私军手里，得由中央统一调配。我会用麦香斋的消息网，监控每一笔交易。“
“第三？“
“第三，我要建座图书馆。“李子夜笑了，“就在麦香斋旁边，藏天下所有的书。让每个想读书的人，都能进去看。“
查理扎突然大笑。他拍了拍李子夜的背：“好个李子夜，你这是要把南笙国变成你的棋盘。“他从腰间解下块玉牌，“这是'天阙令'，持此牌，你可以调动京都卫戍营，可以直接面圣。“他把玉牌塞进李子夜手里，“记住，你要的不是权力，是让这个国家活过冬天。“
李子夜握紧玉牌。玉牌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像团火，烧得他心口的九曜珠发烫。他望向帐外，晨光已经漫过雪山，把枫叶城染成金色。远处传来玄甲军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那是他的“眼睛“在巡逻，是他的“消息网“在延伸，是他走向权力中心的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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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天阙宫。
李子夜跪在女皇的寝宫外，听着里面的咳嗽声。女皇的贴身宫女掀开珠帘，递来碗参汤：“少士，陛下醒了。“
李子夜接过参汤，指尖触到碗底的温热。他走进寝宫，看见女皇靠在床头，苍白的脸上浮着层淡金色的光——那是界域物质在体内运转的痕迹。
“你就是李子夜？“女皇的声音像片羽毛，“查理扎说你是异世来客。“
李子夜跪下行礼：“草民李子夜，见过陛下。“
“抬起头。“女皇的目光扫过他的脸，“你和那些跪舔权力的蠢货不一样。“她指了指案上的星陨石，“查理扎说你能解我的病？“
“陛下的病，是界域物质入体太深。“李子夜说，“大皇子的蛊虫用活人血养，看似能延缓衰老，实则在啃噬陛下的'宫殿'。“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玉瓶，“这是我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清灵散'，能清除蛊虫，修复'宫殿'。“
女皇接过药瓶。瓶身刻着星图，和她舆图上的标记一模一样。“为什么帮我？“她问。
“因为陛下是这个国家的根。“李子夜说，“根烂了，枝叶再茂盛也没用。“他指了指窗外，“枫叶城的百姓在等您康复，辽顺的守军在等您调兵，九域的秘密在等您揭开。“
女皇笑了。她的手指抚过李子夜手背，“查理扎说你有'宫殿'，能感应界域物质。明日随我去辽顺，我要亲眼看看，你说的'星陨之门'，到底是什么。“
李子夜退出寝宫时，听见女皇在身后轻声说：“记住，真正的权力，不是坐在龙椅上，是让每个百姓都能吃饱饭，睡安稳觉。“他回头，看见女皇的目光穿过珠帘，像道温暖的光，照在他心口的九曜珠上。
而此刻的枫叶城，麦香斋的招牌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秦树站在柜台后，数着今日的收入——比往日多了三成。老匠人蹲在地窖里，用星陨石打磨着新的虎符。戚无双靠在门框上，晃着酒葫芦，酒液里映着李子夜的影子，比往日更亮。
李子夜站在二楼的雅间里，望着楼下的热闹景象。他的“消息网“已经覆盖了整个枫叶城，商队的动向、军队的部署、甚至大皇子的密谋，都像流水般汇进他的耳朵。他摸了摸心口的九曜珠，感觉它在发烫——那是“宫殿“在成长，在回应这个世界的召唤。
权力中心的大门，已经为他敞开。而他的目标，从来不是站在权力之巅，而是让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都能照到阳光。
辽顺的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李子夜的脸上。他裹着件狐裘，站在冰原边缘，望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九座青铜巨门——那是“星陨之门“，传说中九域初开时留下的通道。女皇站在他身侧，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发间的金步摇在雪光里闪着碎钻般的光。
“这就是你说的'星陨之门'？“女皇的声音被风声撕扯得有些模糊，“查理扎说门后是'界域物质'的源头，可我看着......“她伸出手，指尖触到最近的青铜门，门纹里竟渗出幽蓝的光，“倒像是活的。“
李子夜的心口发烫。他摸了摸九曜珠，珠子正随着他的心跳共振——这是“宫殿“在兴奋，像极了前世见到心仪的藏品时的感觉。“陛下，这些门不是石头做的。“他说，“是九个星辰的残骸。三千年前的大爆炸，把一颗星辰撕成了九片，每片都带着不同的法则。“
女皇转头看他。她的瞳孔里映着雪光，竟比平日更清亮：“你怎么知道？“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李子夜重复着这句话，“那里的人研究过星辰爆炸，知道碎片会带着原星的法则。天阙域的火焰、养台域的沼泽、清净域的冰原......都是这些法则的具象化。“他指向最中央的青铜门，“这扇门对应的是'天枢星'，主管时间和空间。门后藏着......“
“住口！“
炸雷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皇子南笙明带着二十个玄甲卫冲过来，腰间的玄铁剑撞在冰面上，溅起细碎的冰晶。他身后跟着个穿黑袍的老者，老者的左手小指缠着绷带——正是鬼哭峡里被李子夜废了的蛊师。
“李子夜，你好大的胆子！“南笙明的玄铁剑指向李子夜咽喉，“谁准你带女皇来这禁地？“
李子夜没躲。他望着南笙明身后的老者，突然笑了：“大皇子这是要灭口？怕我发现你养的'不死军'，其实是被蛊虫控制的活死人？“
老者的脸色瞬间惨白。南笙明的剑微微发颤——他没想到李子夜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蛊虫，用的是界域物质喂养。“李子夜指了指青铜门，“这些门渗出的幽蓝光，就是界域物质。你让死囚喝下掺了蛊虫的血，再用界域物质温养，他们就成了'活容器'。“他顿了顿，“可你不知道，界域物质会反噬宿主。那些死囚的血，早把你的'不死军'变成了......“
“变成了怪物！“女皇突然开口。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冰锥刺进南笙明的心脏，“查理扎说你私通宣武，勾结外敌，我还当是谣言。现在看来......“她的目光扫过南笙明身后的玄甲卫，“他们的眼睛里，怎么全是幽蓝的光？“
南笙明的玄甲卫们突然发出低吼。他们的皮肤下浮现出幽蓝的纹路，指甲长得像刀，嘴角淌着黑血——正是鬼哭峡里私军的症状。“陛下！“南笙明慌忙后退，“他们被界域物质污染了！快退......“
“退？“李子夜上前一步，九曜珠在掌心发烫。他的“宫殿“突然运转起来，体内的气息如潮水般涌出，竟压得南笙明的玄甲卫们踉跄后退。老者尖叫着掏出个青铜瓶，往地上一摔——黑色的雾气腾起，瞬间笼罩了整片冰原。
“是蛊王的雾！“女皇捂住口鼻。她的“宫殿“也在运转，金色的光从体内溢出，勉强驱散了身边的黑雾，“这雾能腐蚀'宫殿'，快退！“
李子夜却没动。他望着黑雾中的老者，突然抓住九曜珠，对准黑雾中心——那是老者的位置。“宫殿“的力量如利剑般刺出，黑雾瞬间被撕开道口子。老者的惨叫声传来：“不可能！你不过是个异世人......“
“因为我不是人。“李子夜的声音低沉。他的瞳孔泛起金光，九曜珠的光从他七窍溢出，“我是'星陨者'，是星辰选中的守护者。“
老者的身体突然炸裂。黑雾中飞出无数幽蓝的虫子，却被李子夜的“宫殿“光刃绞成齑粉。南笙明瘫坐在地，玄铁剑“当啷“落地：“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李子夜。“李子夜收回力量，九曜珠的光渐渐收敛成温润的金色，“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但我更想告诉你们——“他望向女皇，“这扇星陨之门，不是通往毁灭的，是通往新生的。“
女皇走到他身边。她的目光穿过青铜门，仿佛看见了门后的景象：“门后是'原初海'，九域的本源之地。三千年前的大爆炸，是原初海的波动引发的。而你......“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心口，“是原初海的'引路人'。“
南笙明突然笑了。他捡起玄铁剑，剑尖指向李子夜：“引路人？我看是来抢星辰的！“他挥剑刺来，却在中途停住——李子夜的“宫殿“光刃已经架在他颈间。
“大皇子，“李子夜的声音平静，“你养的蛊虫，用的是原初海的怨气。它们会啃噬你的'宫殿'，让你变成行尸走肉。现在收手，我还能保你不死。“
南笙明的脸色灰败。他望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臂，终于崩溃：“我输了......可原初海的秘密，凭什么是你的？“
“因为我不贪心。“李子夜说，“我要的，是让每个百姓都能吃饱饭，睡安稳觉。原初海的力量，该用来滋养生命，不是制造杀戮。“
青铜门突然发出轰鸣。门纹里的幽蓝光变成了金色，像在回应李子夜的话。女皇的“宫殿“金光大盛，与李子夜的金光共鸣——两道光交织着，竟在冰原上画出幅星图，和《星陨录》里的九域舆图一模一样。
“星陨之门开了。“女皇轻声说。
李子夜望着门后涌出的金光，感觉体内的“宫殿“在欢呼。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原初海的力量将涌入南笙国，修复被界域物质污染的土地，治愈被蛊虫侵蚀的百姓。而他的“消息网“，将在这场变革中，成为连接每个角落的纽带。
“走吧，陛下。“他转身对女皇说，“该让百姓看看，新的黎明，来了。“
雪停了。辽顺的冰原上，九座青铜门缓缓开启，金色的光倾泻而出，像给大地披了件缀满星辰的外衣。李子夜走在女皇身侧，听着她的脚步声，突然觉得，所谓“权力中心“，从来不是龙椅上的宝座，而是能让千万人露出笑容的，那一束光。
而在枫叶城的麦香斋里，秦树正把刚烤好的蜂蜜饼装盒。老匠人蹲在地窖里，用星陨石打磨着新的虎符。戚无双靠在门框上，晃着酒葫芦，酒液里映着李子夜的影子——那影子比往日更亮，像颗刚升起的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