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说好采药养家,你肝出十万山神?

第2章 采药识途(求追读)

  前世,季咸在省城经营中药铺二十年。

  某日收得半卷《青囊拾遗录》,大喜过望。

  夜晚誊抄药方至三更天。

  再睁眼时他竟成了苍梧山脚下的采药郎。

  季咸闭眼,压下翻涌的记忆。

  唉!

  这叫什么事啊!

  他真的不想穿越啊!

  而那本随他穿越而来的《青囊拾遗录》,竟然化作了玉简虚影。

  正在识海中明灭闪烁。

  自从发现这玉简能映照百艺,技艺境界也分明起来。

  按采药技艺来讲。

  一境「识途」辨山势;

  二境「知味」晓药性;

  三境「听风」感地气;

  四境「通幽」采奇株;

  五境「造化」养仙根。

  再往上,是否还有境界,这就不得而知了。

  而且,寻常采药不过涨些碎星似的微光。

  唯独遇到灵性药材时,玉简便如饥鹰扑食。

  将采药时的呼吸节奏、下锄角度,化作溪流入海般的参悟。

  今日挖那株重楼,分明是头回得见,手法却似操练过千百遍般熟稔。

  只是这「识途」境终究粗浅,十日里不过撞见两株老药。

  老药之上,便是入品药材,可称为灵物。

  这种药材更是难遇。

  有采药老人终其一生,也不过寥寥几株。

  当然,若入了「知味」境,当能循着药香直捣黄龙。

  季咸紧了紧草鞋绑带,靴底早被碎石割得支离破碎。

  少年将药锄别在腰间。

  背篓里的重楼和七叶莲用青苔仔细裹着。

  离开鹰嘴崖时,暮色已漫过林梢。

  一间茅草屋隐在寨子外围,竹篱边的药碾子还湿着。

  门框倚着个素衣女子,膝上横着竹杖。

  听见脚步声便侧过脸来,取下蒙眼白布。

  余晖落在她蒙着灰翳的瞳孔里,像结了霜的琉璃。

  “戌时三刻了。”

  季灵摩挲竹节,声音比药碾下的‘贝母’还脆。

  “药行的铜锣晌午就敲过,说鹰嘴崖有瘴。”

  季咸把背篓搁在檐下,就着水冲洗指缝里的血痂。

  半年前,他因高烧滚下山崖,是姐姐摸黑攀上断崖。

  十指被岩石割得见骨,双目亦是受伤失明。

  这才采来老参,去求得寨子里的医师救治。

  “阿姐的耳朵倒比山猫灵。”

  他抖开药篓,青木气混着血味。

  “明日去市集换了重楼,该替阿姐换副好药了。”

  季灵带上白布。

  也不知是山雾漫过,还是怎么的,这布湿了。

  “听寨里人说,苍梧山深处出了会走路的血参,前天吞了采药队的把头。”

  “苍梧山高,瘴气重,什么妖物都养得活。”

  季咸摘掉草鞋上的苍耳子:“这些自有药行处置,与咱们不相干。”

  随后,季咸伸手按住阿姊摸索药篓的手背。

  “把岩茶分拣了,夜里煮药粥。”

  他将药篓塞进那双清瘦的手,转身去了灶台。

  暮色如狼群似的扑下山崖,转眼就啃尽了最后的天光。

  姐弟俩蜗居的茅草屋里,松明火把在石缝里噼啪炸响。

  开裂的土墙嵌着野草根。

  药杵斜倚着缺腿木案。

  角落里堆着霉斑竹匾。

  晒干的草药在皮囊里静静待着。

  十七岁采药郎与瞎眼阿姊,在这漏风的茅草屋中,捱过了半个春秋。

  一如既往,季灵将竹篓里的草药分门别类放进陶罐。

  “弄好了。”

  土灶前的身影闻声转头,那双灰翳蒙着的眼眸映着火光。

  陶釜里黍米咕嘟冒泡。

  季咸急忙抓了把晒干的茵陈蒿添进火塘。

  焦苦混着米香在茅屋里纠缠不休。

  案板上还摆着焯过水的苦菜。

  掺着碎米熬成糊的葛根粉,正冒着热气。

  “阿姊今天吃药了吗?”

  季咸按下抗议的肚子,询问道。

  “太苦......但我有按时吃药。”

  为了早日瞧见阿弟,即便再苦的草药,她也吃得下。

  身材纤细的季灵双手交叠,好似个听话宝宝,仰头听着。

  “等阿姊眼疾好些,便送你进药堂认方剂。”

  季灵攥着晒干的紫苏叶拼命摇头。

  药堂柜上的学徒都是男儿身。

  女子合该守灶煎汤,怎能在前堂抓药称量。

  苍梧山这般多采药人。

  唯她阿弟季咸识得“雷公炮炙”的手艺。

  “阿姊若是不喜药材方剂,入学堂读书也是可以的。”

  季咸将晒好的三七切片,混着葛根碾作细末,撒入岩茶粥里。

  纵是药行里最次的货色,也舍不得自家煎服。

  采到老参首乌这等精贵物,须得整株交给药行换银钱。

  唯有虫蛀鼠咬的残药,才留着煮水祛寒。

  正应了那句老话:卖参的嚼草根,采芝的啃树皮。

  “可是自古以来便没有这样的道理......”

  古往今来,女子合该相夫教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至于读书卖药,那是男子方可做的事情。

  季灵话音未落,便被少年出声打断。

  “那就从阿姊开始做第一个。”

  季灵愣神,记忆回到以前。

  季家原是猎寮在册的“猎户”,守着半片向阳的山林。

  偏偏阿爹打猎时坠了崖。

  阿娘作为采药人,为凑丧葬钱,无奈冒雨进山采药。

  谁料那年苍梧山闹“瘴疠”,活活困死了阿娘在内的上百采药人。

  草席下那卷《肘后备急方》,是典当完房屋后,唯一没被猎寮收走的物品。

  季咸常在月下摩挲书脊,炮制药材的手艺藏在楮纸里,沉实发烫。

  在这靠山吃山的行当,认得“雷公炮炙”四字,便比旁人多条活路。

  “阿弟,今早药行的孙执事来问我,可愿作试药人。”

  季灵摸索着小口喝粥。

  “他说药行东家周府的管家,正缺个试药的侍药婢。”

  “讲我这般识得百草、能辨毒性的,少说值五吊钱!”

  季咸手中筷子顿住。

  “可是生着倒吊眉,右脸有块铜钱大胎记的老货?”

  前日上山采药,正撞见那孙老九带着帮闲,将个哭喊的试药女往黑篷车里塞。

  所谓“试药人”,是要在身契上按血手印的。

  在试新方时灌下汤药,是死是残全看造化。

  “你答应了?”

  季咸握紧筷子。

  “怎么会,我说自小有心漏症,受不得虎狼药性。“

  季灵无神的眼眸转向一旁.

  “可他凑近来嗅了嗅,说当不得试药人,还能作周管家屋里的使唤丫头......”

  一旁晒药的竹匾突然裂响,是季咸砸的。

  季灵慌忙按住阿弟的手腕。

  “阿姊,爹娘说过,宁住毒蛇窟,不进周家门。”

  季咸按下暴怒杀人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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