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是要赶人？”

　　季咸把筷子往菜碟上一拍，脆响惊得阿姐侧目。

　　“这话，我就当没听过。以后别说了。”

　　这是第一次，季咸对王掌柜毫无礼数。

　　王掌柜却没生气，也没说话，只是仰头灌下一碗酒。

　　当年，若有人肯说这话，他何至于在深山里蹉跎时光。

　　王掌柜一碗酒下肚，没多久就醉倒在桌上打起呼噜。

　　季咸收回目光，他不是见风使舵的人。

　　既然同坐一条船，便只能兵来将挡。

　　阿姐听着鼾声，凑近少年一些：“阿弟，我又遭人盯上了？”

　　路过堂口时，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像毒蛇一样粘在后背。

　　让她坐立难安。

　　这段日子总给弟弟添麻烦的愧疚，比被人盯上更让她难受。

　　季咸伸手按了按她的肩：“姐，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他们要打，就打！

　　打到完全胜利为止！

　　季咸从来没怕过。

　　少年正思忖间，忽然响起敲门声。

　　他眯起眼睛，把王掌柜安置到床上，叮嘱阿姐两句，便去开门。

　　知道这个住处的人屈指可数，难道是马三姑来找茬？

　　“季兄弟在吗？”

　　门外传来刘墨的声音。

　　季咸脚步微顿。

　　神机院二师兄？

　　莫非阿姐的亲传事情，有眉目了？

　　季咸推开门，刘墨正扶着门框喘粗气。

　　这精壮汉子的肩甲还沾着汗水。

　　本该早食就到外寨寻人，岂料季家空无一人。

　　他辗转寻至济世堂才得知，季咸竟然搬进了内寨。

　　这才半天不到啊！

　　这季咸不是采药人吗？

　　他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内寨的门槛是这么容易进的？

　　刘墨正出神，季咸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刘大哥这是？”

　　“咳，我这人天生路痴，绕了半天才寻着你。”刘墨挠头笑道。

　　他又拱了拱手道：“先恭喜季兄弟乔迁。”

　　“刘大哥客气了。”

　　“猜猜我为何而来？”刘墨转了话头，卖个关子。

　　“莫不是阿姐入神机院的事成了？”季咸眼睛一亮。

　　若阿姐能拜入陈院长门下，自己肩上的担子便轻了大半。

　　“季兄弟果然通透！”刘墨神色一肃，“师父看过令姐的资质，命我即刻接她入院。”

　　他嘴角又浮起笑意。

　　若不出意外，季灵很快就要成为他第二个师妹了。

　　“刘大哥，快请进喝杯茶。”

　　季咸心头一喜。

　　“不了，令姐在家吗？”

　　刘墨掏出机关鱼符，“这是家师的信物。”

　　看到青铜鱼符在阳光下泛着机括纹路，季咸信了八分。

　　王掌柜说过，陈院长收亲传弟子必以此符为证。

　　几年前，青州那位病弱的小师妹入神机院时，用的就是这鱼符。

　　听说那姑娘天资过人，却药不离身，还深得众多师兄弟的疼爱。

　　如今学宫搬迁导致丹药供应中断。

　　这也是为什么初次拜访，王掌柜就带着季咸姐弟直奔神机院的原因。

　　有了先例，开了口子，好办事！

　　“刘大哥稍候，我去请阿姐。“

　　季咸抱拳转身离去。

　　神机院弟子匆匆跑来，低声道：“师兄，师傅口谕！“

　　刘墨越听，眉头拧得越紧。

　　这算什么事？

　　刚和季咸说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