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明美洲帝国:日月旗的应许之地

第46章 南下巡视

  巡视完新郑州,确立了地方议事会和法院的雏形,朱高煦心里踏实了些许。

  船队掉头南下,返回新京。

  新郑州那边杨定山那帮中原老农,确实把土地侍弄得像模像样,这让他对后续的拓殖点多了几分信心。

  回到新京短暂休整,朱高煦立刻着手准备下一阶段的巡视。

  新郑州的底子打得不错,但帝国的定居点远不止一处。

  他这次的目标是更南边的新杭州和最早的落脚点新威海,还有那个位于密西西比河口、被他寄予厚望的“上海”。

  光靠海路终究只摸到了这片大陆的皮毛,内陆的潜力,他心里有数。

  他还特意下令,从卫戍部队中挑选一百名骑术娴熟的士兵。

  命令传下,军营里顿时炸开了锅。

  不仅要挑人,还要备好马匹和相应的鞍具、草料、干粮,一样不能少。

  朱瞻壑看着校场上忙碌的身影和嘶鸣的马匹,有些不解。

  “父王,南下多是沿海乘船,为何要带这么多骑兵和马匹上船?这装卸也太费事了。”

  朱高煦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目光投向墙上那副简陋的地图,指尖点在了遥远的密西西比河河口区域。

  “瞻壑,眼光要放长远些。”

  “上海那边,往北不远就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那平原上有成千上万的野牛。”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次去上海巡视定居点是正事,但既然到了门口,岂能不进去看看?”

  “正好带着骑兵,去那平原上跑一跑,打打猎,见识见识野牛群的阵仗。”

  “顺便,也让这些憋在船上和营寨里的士兵们,练练骑射真功夫,找找在大地上纵横驰骋的感觉。”

  他没说出口的是,骑兵在广阔平原上的机动性和冲击力,也是新大明以后保家卫国的重要力量。

  现在有机会实地演练,熟悉地形,再好不过。东欧大平原上有赫赫有名的哥萨克骑兵;近代美国在这片大平原上有西部牛仔。不知汉人在这片平原上会形成何种文化?

  亲卫部队里那些平日里宝贝自家马匹跟宝贝儿子似的士兵们,个个挺胸立正,把自己和坐骑都拾掇得油光水滑,只盼着能被选中。

  能跟着汉王出巡,还能骑着心爱的战马去见识传说中的大平原和野牛群,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和吹嘘资本。

  负责挑选的军官倒也干脆,只看骑术和人马配合,刷刷点点,很快一百人便定了下来。

  落选的唉声叹气,选上的则咧着嘴,互相捶打着肩膀,兴奋劲儿溢于言表。

  接下来的马匹装船,才是真正的大工程,费了不少功夫。

  这些战马在新大陆可是金贵物种,每一匹都关系到骑兵的战斗力,损失不起。

  士兵们小心翼翼地牵引着,用特制的斜坡木板和绳网,半哄半拽地将这些大家伙弄上甲板下的临时马厩。

  马儿们显然不喜欢摇晃的甲板和狭窄的空间,不时打着响鼻,刨着蹄子,惹得负责照料的士兵一阵手忙脚乱。

  他还特意从自己的行囊里翻出两顶帽子,是之前让心灵手巧的韦氏照着他画的简图试着做的。

  圆筒状的帽顶,一圈不算太宽的硬帽檐,看着有些不伦不类,既不像大明的儒巾,也不像军士的头盔。

  他自己戴上一顶,又递给朱瞻壑一顶。

  “戴上,海上日头毒,南边更晒,这玩意儿遮阳挡雨都好用。”

  朱瞻壑好奇地接过帽子戴上,感觉有些新奇,照着水面倒影看了看,倒也不算难看。

  一切准备就绪,船队再次扬帆,调整航向,沿着蜿蜒的海岸线,向着南方温暖的海域驶去。

  抵达新杭州时,这里的景象又与新郑州不同。

  此地移民成分更杂,有南直隶来的丝绸商人,也有浙江沿海的渔民,还有闽地的农民。

  定居点的规模看着更大些,码头也更像样,隐隐有了几分港口市镇的雏形。

  朱高煦依旧是老规矩,召集本地头面人物和民众代表,宣讲《地方议事会临时章程及选举法》。

  有了新京和新郑州的先例,这次推行顺畅了不少。

  当地人虽然对“选举”、“议事会”这些新词还是一知半解,但看着汉王带来的官兵和那面青龙大旗,没人敢公开质疑。

  朱高煦当场任命了两位略通文墨、在新京接受过短期培训的胥吏担任地方法院的临时法官。

  他再次强调:“府尹主政,法院主法,议会主监督,各司其职。”

  “所有候选人名单、通过的地方法规、重要议事记录,都要送新京备案。”

  “记住,你们是新明帝国的一部分,不是自立山头。”

  敲定了新杭州的行政框架,船队未作过多停留,继续南下。

  终于,船队抵达了他们踏上这片大陆的第一个据点——新威海。

  这里是最早的定居点,房屋修建得相对更规整些,不少已经是夯土墙甚至掺杂了部分砖石的结构,比新郑州那种后面才建立的模样多了几分沉淀。

  故地重游,朱高煦心头也泛起几分感慨。

  当初带着一万多人,前途未卜地登陆,如今帝国的触角已然延伸开去。

  在新威海,他同样推行了地方议事会和法院制度,任命了法官。

  之前朱高煦在这里说过选举之事,大家都有心理准备,甚至在朱高煦来之前这个定居点就开始根据朱高煦之前的话开始筹备选举,所以这里的阻力更小,接受度似乎也更高些。

  流程走完,朱高煦没多耽搁,直接把重点放在了视察此地特有的产业——茶园和桑园。

  这片区域的气候,是他当初翻阅残存资料,结合一些模糊的地理知识,硬着头皮推断可能适合种植茶、桑的地方,赌的成分不小。

  他被引到一片开垦出来的缓坡地上。

  放眼望去,一株株茶树苗整齐排列,顶着烈日努力伸展着嫩绿的叶片。

  虽然看着还很稚嫩,但那顽强的绿意,总算没让他当初的冒险彻底落空。

  负责此事的农官姓陈,是个从杭州跟过来的老茶农,皮肤黝黑,手上满是老茧,此刻却小心翼翼地禀报:“殿下,这些茶苗都是从老家带来的杭州良种,费了好大劲才伺候活过来的。”

  “这边的水土和气候,跟杭州还是有点不一样,刚种下去时折损了不少,好在摸索出些门道,如今都已发出芽来。”

  “只是这茶树不比庄稼,长得慢得很,要尝到第一口新茶,怕是真得等上三四年。”

  朱高煦蹲下身,捻起一点根部的土壤,放在鼻尖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几株茶苗的叶片,发现有些叶尖微微发黄。

  “土地肥力似乎有点缺少。”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

  “杭州那边,山地种茶,多用什么肥?”

  陈农官愣了一下,没想到汉王会问得这么细,连忙答道:“多用山里沤熟的杂草枯叶,还有豆饼、菜籽饼之类。”

  朱高煦点点头:“这里的落叶林多,沤肥应该不难。”

  “另外,我记得有些地方种茶,会在土里掺些烧过的草木灰,或是松针,你们可以少量试试,看看效果。”

  他也是凭着零星的记忆随口一提,具体原理早就忘光了。

  陈农官却听得眼睛发亮,连连应是,觉得汉王果然见识广博,连种茶的门道都懂。

  “告诉下面的人,务必上心,这东西看着不起眼,将来或许能派上大用场。”

  能不能在新大陆喝到好茶,乃至出口欧洲就看这些农人了。

  随后,他又去看桑园。

  桑园的规模比茶园小得多,坡地上稀稀拉拉栽种着大部分比人还矮的桑树苗,看着更显孱弱。

  只有靠近定居点边缘的一株老桑树,被精心呵护着,枝繁叶茂,显得格外突出。

  那是当初不惜代价,连着巨大的土坨,用特制大木盆装着,一路从江南运过来的宝贝疙瘩。

  负责养蚕的是几个手脚麻利的妇人,为首的王大娘指着那棵老桑树旁一个用草席和木头搭起的简易暖棚。

  “殿下,蚕种金贵得很,路上就损耗了不少,如今就指望着这棵老树的叶子,先紧巴巴地养着这几百条蚕宝宝,保住这点香火。”

  她脸上带着愁容:“这些小桑树长得太慢,叶子不够吃,根本没法扩大养殖,只能盼着它们快快长大。”

  朱高煦走到暖棚边,掀开草帘一角,看到那些白白胖胖的蚕正在贪婪地啃食着嫩绿的桑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丝绸,这不仅仅是贸易品,更是华夏文明的象征。

  在这片远离故土的新大陆上,如果能重新织出属于新明的锦绣绸缎,其意义远超经济价值本身。

  这关乎到文明的延续,关乎到“谁是华夏正统”的文化认同。

  “这老桑树,可有什么法子让它多发些叶子?”

  朱高煦问道。

  王大娘摇摇头:“已经是好生伺候着了,肥水不敢缺,虫也不敢让它生。”

  朱高煦想了想,又问:“有没有试过,在春天发芽前,适当修剪掉一些老枝、弱枝?兴许能促使它发出更多新枝嫩叶。”

  王大娘听得一愣一愣的,修剪桑树?这法子倒是新鲜,以前没听说过。

  “回头……回头我找人试试?”

  “好生看顾,需要什么,无论是人手还是物料,及时上报,不可耽误。”

  他再次叮嘱负责的官员,语气郑重。

  他又去巡视了造纸作坊。

  工匠们呈上来的纸张,入手粗糙,颜色也有些发黄,带着草木纤维的韧劲。

  这纸,比起江南苏杭的上等宣纸自然是天差地别,但用来书写记事,传递政令,已然足够。

  朱高煦捻起一张,对着光看了看,纤维分布还算均匀,没有太大的窟窿。

  能自己造纸,意味着文书往来不必再完全依赖从旧大陆运来的昂贵存货,帝国的行政系统才能真正高效运转,乃至新大陆的烟叶也需要这些纸张来制成卷烟。

  他对负责的工匠点了点头,算是肯定:“挑些最好的,用油布包好,随船队带回新京,同时也挑一些纸张完整,但是没有做好不能顺畅写字的纸一样送到新京。”

  工匠脸上顿时因他们的工作收到了王爷的认可而露出了喜色,连声应诺。

  离开新威海时,朱高煦站在旗舰的船头。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拂面而来,他望着那条逐渐缩小的海岸线,目光深邃。

  船队调整航向,沿着海岸线继续向西,目标是最后一个,也是地理位置最为关键的定居点——上海。

  他的脑海里,如同展开了一副动态的地图。

  北边的新郑州,那些河南老农把土地侍弄得有声有色,未来或许还能依托五大湖周边的矿藏搞点冶炼。

  途经的新杭州,港口条件优越,移民成分复杂,商业贸易的潜力已经显现。

  刚刚离开的新威海,虽然茶苗桑树还显稚嫩,造纸也才起步,但代表着未来经济作物和文化基础的希望。

  每一个据点,都像是一枚精心布置的棋子,各有侧重,相互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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