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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药蛊缠心

异域奇遇记 焚香槟榔 4874 2025-05-04 10:17

  塔罗寄语:最烈的药,往往裹着最毒的因果

  金瓜瘫坐在山涧旁的断碑上,袈裟被夜露浸得透湿,他摸遍全身,只剩下系腰的火折子、半截的青铜钥匙和一葫芦烈酒。山风掠过巫寨废墟,裹来一阵腐腥气,他猛打了个喷嚏,袖口甩出的鼻涕星子“啪”地糊在残破的“娑婆”匾额上。

  胡乱往嘴里灌了口黄汤,金瓜逃出生天的心,还在狂跳。更让他坐立不安的是,山下的法器传来预警——护崽阵中,罗小吉的呼吸声细若游丝,爻镖匣的蓝光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被夜风掐灭。

  “师叔给的续命丹只能撑三天......”他攥紧佛珠,指节捏得发白。巫寨废墟在月色下泛着诡谲磷光,像一张咧开的巨口,“星丫头说过,祠堂暗阁藏了九转续命丹......“

  记忆忽闪——

  七岁夏夜,星玲拽他溜进祠堂。供桌下的暗格里,青玉瓶列如星斗。“这是长老们炼的长生药,偷吃会被打手心!”她吐舌轻笑,腕间银铃晃得他心慌。

  “死马当活马医!“金瓜猛捶大腿,扯过破袈裟往腰上一扎,顶着全身的酸痛,深一脚浅一脚朝祠堂摸去,“小吉,你可别死秃爷前头!”

  祠堂朽门“吱呀”一声,惊起梁上乌鸦。金瓜撅着屁股刚挤进半截身子,门槛“咔”地卡住他后腰,袈裟“嘶啦”裂成两片破布。

  “他姥姥的!连门都欺负出家人!”他骂骂咧咧扭动腰肢,活像条搁浅的胖头鱼。挣扎间,眼中梵文感应般触动,刹那泛起微光,映出供桌下一只三头六臂的青铜神像——神像掌心托着盏残灯,灯油早凝成黑痂。

  “有门儿!”金瓜眼睛一亮,撅着腚摸出火折子猛吹。火星溅上灯芯的瞬间,“轰”地腾起一团幽绿磷火,照得满室鬼气森森。

  磷火跃动间,他瞥见供桌底座刻着莲花锁孔,锁眼小得活像针鼻儿。金瓜捏着青铜钥匙比划半天,急得满头汗珠“吧嗒”砸在神像脑门上:“星丫头这钥匙是给耗子配的?”

  话音未落,钥匙突然“咔哒”沉入锁孔,供桌下的石板轰然裂开,一股浓绿毒雾裹着霉味喷涌而出!

  “他姥姥的!巫寨连门缝都下蛊!”金瓜紧退两步,情急之下抄起供台上的铜香炉紧紧扣在脸上、护住口鼻要处。炉底残灰呛得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余光瞥见供台下垂着半截锈铁链——原是镇魂法器,链头还拴着半片褪色符纸,符上朱砂早已斑驳如老妇胭脂。

  “管你是镇魂还是拴狗,今儿就靠你开路了!”他一把扯下铁链,权当流星锤抡得虎虎生风。铁链扫过毒雾,竟激起一串噼啪火星,硬生生搅出条通路。

  甬道幽深,壁灯早被岁月啃成磷火。金瓜摸黑前行,脚下“咔嚓”踩碎一坨虫蜕,暗红黏液沾满僧靴。“熵蛊褪的皮......”他心头一凛,佛门罡气自丹田涌起,周身金光如薄纱笼住身形。

  推开石室残门,眼前景象让金瓜倒抽冷气——

  琉璃药柜东倒西歪,猩红蛊虫在碎瓶中蠕动如蛆。中央玉柜上“九转续命丹”的朱砂标签早已褪色,柜门被蛛网裹成白茧,活像口陈年棺材。

  金瓜一脚踹开蛛网缠绕的玉柜,霉味混着蛊虫腥气扑面而来。他抄起生锈烛台猛砸三下,柜门崩裂时溅起的木渣子扎了满脸:“佛祖保佑...哎呦我滴亲娘!”绿毛药丸稀里哗啦滚出来,绒毛迎风招展宛如活物。

  “这都什么包装呀,不会都过保质期了吧!”他瘫坐在地,后腰“咯”地硌到硬物。磷火一照,竟是半卷《养蛊录》——封皮沾满干涸血渍,边缘焦黑似被火燎!残页上画着双生圣女——星玲心口滴血饲花,花无影脊骨嵌满齿轮。旁注潦草:“以爱为引,可破蛊心。”

  金瓜捏着《养蛊录》残卷正要发作,忽见边缘蝇头小字扭曲蠕动:“丁卯年九月,千机阁赠'量子熔炉'一座,以十万生魂为契。”血红指印在磷火下泛着油光,活像条吸饱血的蜈蚣。

  “爱个锤子!佛爷我只信大力出奇迹!”他抬脚猛踹柜角撒气,不料“咔嗒”暗响——青玉葫芦应声滚落掌心。底刻银铃图腾缠着几缕白发,星玲惯用的茉莉香竟穿透百年尘埃钻进鼻腔。

  “擅......闯......”

  锈铁摩擦声贴着耳根炸响,金瓜转身就见腐尸破壁而出。左臂齿轮绞盘“咯咯“空转,右眼水晶镜片蓝光频闪:“实验体七号...寿三百二十一载...”电子音未落,钢爪已裹着腥风掏来!

  “你们这些老僵尸,死了还惦记害人!”金瓜旋身甩链,铁索“当啷”扫灭壁灯。腐尸齿轮臂“喀嚓”弹射,液压管“噗嗤”喷出黑烟,钢爪擦着他裤裆扎进药柜。琉璃瓶稀里哗啦碎成渣,五颜六色的蛊虫顺着裤腿往上爬。

  “哎呦我的续命丹!”金瓜跺脚甩虫,腐尸却借力猛拽铁链。他踉跄扑倒,后脑勺“咚”地磕上石案,泛黄帛书顺势滑落——画中星玲跪坐祭坛,腕间银铃轻响,心头血正滴入玉盏饲花。

  记忆如惊雷炸响:七岁星玲攥着小刀划破手腕,血珠“吧嗒”落进机械槽罐。笼中花妖女童脊骨钉着钢钉,却伸手替她抹眼泪:“姐姐不哭...无影唱歌给你听......”

  “轰!”腐尸齿轮腹腔突然炸开,三颗锈螺丝天女散花。金瓜抱头鼠窜间,铁链鬼使神差缠上腐尸脖颈,活像给僵尸套了条大金链。“嗬!大兄弟挺潮啊!”他拽着链尾绕梁三圈,腐尸顿时吊成空中飞人,机械腿“咔哒咔哒“蹬出火星子。

  “三百岁老大爷还蹦跶呢?”话音未落,腐尸左臂“嘣”地弹出弹簧铁拳,擦着他头皮凿穿砖墙,留个马桶圈状的窟窿。金瓜吓得缩脖蹿柜顶,铁链脱手抽中水晶镜片,电子音瞬间卡带:“实验体...机机机...”

  腐尸齿轮腹腔“咣当”崩裂的瞬间,机械腿“咔嚓”脱落,竟如活物般弹射而起,钢爪直掏金瓜裤裆!“死了还惦记断子绝孙?”他抡起铁链缠住断肢,反手甩向墙壁。腐尸头颅却“咯吱”一转,右眼水晶镜片蓝光暴涨,散落的齿轮零件如磁吸般重新聚拢。

  “敢情眼珠子才是命门!”金瓜抄起柜上霉药丸,劈头盖脸砸向水晶镜片。粘糊糊的绿毛丸子“啪啪“糊满镜面,电子音顿时卡成电音:“实...实实实验体...”腐尸双臂胡乱挥舞,一拳捣碎自己左膝盖,踉跄间钢爪“唰”地削飞半块天灵盖,露出里头滋滋冒电的量子玫瑰。

  他正欲细看,“哐当”一声巨震打断思绪——腐尸断腿踹飞药柜,一卷泛黄帛书滑落展开——画中星玲跪坐祭坛,腕间银铃轻响,心头血珠正坠入玉盏,盏底蜷缩的莹白无影花舒展瓣膜,旁注朱砂如血:“饲血成人,断骨续命”。

  记忆如潮翻涌——

  还是那个夏日深夜,星玲拽着他潜到祭坛深处,掀开地砖,密道铁笼里蜷着浑身绷带的女童,“花妖妹妹又要换骨头了...”。

  星玲把一支碧绿药膏塞进笼缝,“疼的时候抹这个,别告诉爷爷。”

  一转头,掏一把小尖刀就挑破了自己的手腕,任血放进牢笼边的机械槽罐之中,果断而坚决,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你傻啊!放血养蛊不疼吗?”小金瓜急得跳脚。

  星玲戳他脑门:“蛊养好了,花妖妹妹就能少挨几刀……”

  最后一阵剧烈震颤打断回忆,彻底分离的绞盘风轮,也崩坏脱出,飞甩而来,逼至喉前三寸!

  “老僵尸不讲武德!死也要拉个人垫背的!”金瓜使出一招“罗汉滚地”,袈裟下摆“哧啦”被撕成拖把条,光着半拉屁股蹿上另一头的药柜。

  满地打滚的齿轮臂“咔嚓”卡进柜缝,他趁机抓起更多的霉药丸砸过去:“陈年大力丸,今儿就让你吃个够!”

  药丸“啪”地糊在腐尸水晶镜片上,竟腾起青烟。腐尸机械关节“吱呀”乱颤,活像台卡壳的老座钟。

  近乎消停之际,忽地却有新变化。

  一簇蓝光骤然升腾,从腐尸残骸中亮起,踉跄着打起旋儿。摇摇晃晃、飘飘幽幽,宛如醉汉拎着萤火灯笼,在腐尸胸腔里东倒西歪地晃了三圈半,忽地撞碎半块肋骨斜冲而出。磷光轨迹在空中扭出酒嗝般的断续光晕,像是只酒醉的蝴蝶,几次险些撞上垂挂的钟乳石,偏又在最后一刻打着酒嗝似的急转弯。

  金瓜看得出神,喃喃念叨“奇了怪了,这什么玩意儿?会飘,会摇,咋还会发光?”

  “因为我在找你呀~”

  酥骨妖音贴着耳廓滑入,七彩羽衣卷着茉莉香拂过药柜尘埃。花无影赤足踏虚空而来,机械尾骨缠住腐尸脖颈轻轻一拧——“咔嚓”!头颅滚落,齿轮心脏在她掌心碎成齑粉。

  她蛇形游近,羽衣流光扫过金瓜喉结,指尖勾起他腰间青玉葫芦:“续命丹早被熵蛊蛀空,不如……”红唇贴耳轻喃,气息温热如毒蛇吐信,“你喂我吃丹,我喂你吃更妙的~”

  金瓜浑身僵直,鼻尖茉莉香与记忆中的星玲重叠,恍惚间竟分不清虚实。她心口突然裂开缝隙——量子玫瑰在机械脏腑中绽放,花蕊传出星玲嘶喊:“别信她!暗格有锁心莲!”

  “聒噪。”花无影皱眉合拢心口,尾骨毒刺直取金瓜眉心!

  “砰!”金瓜抡起铁链格挡,链风掀翻药柜。青铜匣滚落而出,匣面双生莲半枯半荣。花无影瞳孔骤缩:“锁心莲?!你居然找到了……”

  匣中水晶簪银铃轻响——正是星玲及笄之日所佩!金瓜福至心灵,抓起玉簪刺向她心口玫瑰。

  “啊!!!”妖女凄厉尖啸,量子花瓣纷飞如雪。星玲残魂挣出花蕊,虚影裹住金瓜:“快走!锁心莲只能镇她半刻!”

  甬道在身后坍塌,金瓜攥紧丹药狂奔。忽觉脚底地砖震颤,熵蛊虫潮如黑海翻涌!蛊虫首尾相衔结成巨蟒,额生人面,赫然是长老会首席腐烂的脸。

  “小和尚……留下做蛊皿……”人面张口喷出毒瘴。

  金瓜咬破舌尖,佛血凌空画符:“罗汉金身,诸邪退散!”

  金光暴涨如日,蛊潮“滋滋”蒸发。人面扭曲尖啸,残躯却突然炸裂——万千蛊虫化作钢针暴雨!金瓜旋链成盾,仍被数枚透肩而过。他踉跄跪地,喉头腥甜翻涌。

  “这就撑不住了?”花无影戏谑声自穹顶传来。她斜倚量子藤蔓,羽衣半褪,机械脊骨闪烁幽光:“熵蛊是长老们用我汁液喂大的……想活命,求我呀~”

  金瓜啐出口血沫:“妖女!有本事下来打!”

  “急什么?”她指尖轻点,藤蔓忽然缠住他脚踝拽向深渊,“姐姐带你看看……真正的巫寨秘宝。”

  深渊底部,巨型玻璃皿林立如碑林。每只皿中漂浮着娑婆族人——有的半身机械,有的与无影花共生,胸腔皆绽开量子玫瑰。花无影抚摸着玻璃皿,妖瞳泛起罕见的哀色:“他们拿我炼蛊三百年……如今自己倒成了花肥。”

  她指尖划过皿壁,量子玫瑰在玻璃上投下妖异蓝影:“姐姐总说爱我,却把半颗心魂封进玫瑰……”忽地转头看向金瓜,红唇勾起讥诮弧度,“你说这算慈悲,还是自私?”

  她突然扯开羽衣,机械心脏处锁链缠绕:“锁心莲封得住我,却斩不断这量子羁绊……”链纹蔓延如根须,深深扎入地脉,“我想走,可每离巫寨一里,玫瑰便噬心一寸。”

  星玲残魂在玫瑰中闪烁:“带她走……唯有彻底毁掉熵蛊母体……”

  金瓜怔然,后腰突然撞上一块凸起的石砖。地面“喀嚓”裂开,他一个倒栽葱摔进密室,磷火映出深刻满墙的实验记录——

  “甲子年七月初三,取无影花汁液饲蛊,熵蛊甲壳硬度增三成……”

  “丙寅年腊月廿四,七号实验体脊椎植入千机齿轮,哀嚎三日方死……”

  玻璃皿中漂浮着半人半蛊的怪物,胸腔绽开量子玫瑰。金瓜看得脊背发凉,怀中药瓶震颤间,他瞥见银铃发丝泛起微光——与幼年星玲腕间银铃的波动如出一辙。

  “原来星丫头早留了后手......”他下意识地把《养蛊录》残卷往怀中紧了紧。不待细细琢磨,头顶传来轰鸣——

  花无影的量子藤蔓破顶而下,卷住他脚踝冷笑:“小和尚,游戏才刚开始~”

  话音未落,金瓜怀中陡然发烫,残页上干涸的血渍竟融成珠,如活蛇游走纸面。

  星玲的嗓音在耳畔轻叹:“哥哥,莫忘,以爱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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