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简的手指已经摸向了包里的电击枪。

　　“你父亲当年也是这样，“马天衡继续道，脚步声渐渐远去，“固执地追求所谓的科学真相，最后害死了多少人？“

　　林简的血液瞬间冻结。害死人？她的父亲是被害者才对！愤怒几乎冲垮了她的理智，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倾听马天衡的动静。

　　一阵键盘敲击声后，马天衡再次开口：“你想要的数据就在这台电脑里。我给你三十秒出来，否则我就删除所有文件。三十、二十九...“

　　林简咬了咬牙。这是个陷阱，但她别无选择。

　　“二十五、二十四...“

　　她悄悄推开储物室的门缝，看到马天衡背对着她站在电脑前，右手放在删除键上，左手却藏在白大褂口袋里——那里明显有某种硬物的轮廓。

　　“二十、十九...“

　　林简迅速评估形势。如果她能一击制服马天衡，就有机会获取数据并坚持到特警到来。她握紧电击枪，深吸一口气。

　　“十五、十四...“

　　就在她准备冲出去的瞬间，实验室的窗户突然爆裂开来，一个黑影矫健地跃入室内。马天衡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来人一个利落的擒拿手按在电脑桌上。

　　“周子瑜？“林简惊讶地推开门。

　　“我说了十分钟。“周子瑜头也不回地将马天衡双手反铐，嘴角却微微上扬，“提前到了。“

　　实验室的电脑屏幕闪烁着数据下载完成的提示。林简拔下U盘，转向被铐在椅子上的马天衡。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商业大亨现在看起来憔悴而疯狂，眼睛里布满血丝。

　　“为什么？“林简直视着他，“为什么要用基因技术杀人？“

　　马天衡扭曲地笑了：“杀人？我在清理垃圾。“他试图向前倾身，但被周子瑜牢牢按住，“郑家、周家、李家...他们当年为了掩盖丑闻，毁了多少人的生活？你父亲不过是其中之一。“

　　林简的手微微发抖：“十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问得好。“马天衡的眼神变得阴鸷，“问问你亲爱的搭档程医生，也许他知道的比你多。“

　　周子瑜皱眉：“少在这挑拨离间。“他转向林简，“数据拿到了吗？我们得赶快回医院。“

　　林简点点头，但马天衡的话像一根刺扎进她的心里。程让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回程的车上，林简仔细检查着U盘中的文件。除了基因钥匙的完整设计图，还有一个加密文件夹，标记着“凤凰计划“——正是她父亲当年参与的项目名称。

　　“找到有用的东西了？“周子瑜一边开车一边问。

　　林简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不仅仅是基因钥匙...他们还在开发一种基因驱动技术，可以在人群中强制传播特定基因变异。“她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这已经超出了复仇的范畴，他们想重塑人类基因库！“

　　周子瑜的指节在方向盘上发白：“疯子。“

　　医院门口，程让早已等在那里。看到林简安全下车，他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下来。

　　“郑老先生的指标稳定了，“他迎上来，“第二批患者也开始接受治疗。“他的目光落在林简手中的U盘上，“找到需要的东西了？“

　　林简点点头，却不由自主地想起马天衡的话，对程让的靠近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抗拒。程让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但什么也没说。

　　“我需要立刻分析这些数据。“林简快步走向实验室，“马天衡提到了'凤凰计划'，还暗示...“她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后半句。

　　周子瑜和程让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去处理审讯事宜，“周子瑜说，“有情况随时联系。“

　　实验室的灯光下，林简全神贯注地分析着基因序列。程让站在她身后，静静观察了一会儿，突然开口：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林简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她转过身，直视程让的眼睛：“马天衡说你应该知道十五年前的真相。他是什么意思？“

　　程让深吸一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我确实知道一些...可能比你想象中更多。“他的眼神复杂，“但不是从马天衡那里，而是从你父亲那里。“

　　林简的心跳漏了一拍：“你认识我父亲？“

　　“2010年，我在剑桥读医学博士，你父亲来做过一场关于基因伦理的讲座。“程让的声音低沉，“会后我们有过长谈，他...提到过'凤凰计划'的一些内幕。“

　　林简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

　　“因为我答应过他。“程让的目光坦然，“除非确定与马氏集团有关的人全部落网，否则不能透露任何信息，以免打草惊蛇。“他苦笑一声，“现在看来，我们低估了马天衡的疯狂。“

　　林简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疑问，但最紧迫的还是眼前的危机。“基因驱动技术，“她转向电脑，“马天衡打算如何使用它？“

　　程让凑近屏幕，指向一组数据：“看这里，这种基因驱动被设计为与某种常见疫苗结合传播。一旦注射，会在人体内潜伏三个月，然后开始编辑特定基因序列。“

　　林简突然明白了：“义诊活动！他们计划借免费疫苗接种的名义，将基因驱动传播给大量人群！“她迅速调出日历，“距离下周三只剩五天了！“

　　程让已经拿起电话：“我通知周子瑜。“

　　林简继续分析数据，突然发现一个隐藏子文件夹。点开后，她的血液几乎凝固——那是一份名单，列出了全球十二个主要城市的疫苗接种点，而每个地点都标记着一个日期。

　　“不止中国...“她的声音发紧，“他们计划在全球范围内释放基因驱动！“

　　程让挂断电话，面色凝重：“周子瑜已经联系国际刑警。但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尤其是这些疫苗的存放地点。“

　　林简突然想起什么，快速翻找马天衡电脑中的文件：“这里！有个物流追踪系统，显示最后一批'特殊货物'被运往...“她放大地图，“天津港的一个私人仓库！“

　　程让立刻重新拨通电话：“周子瑜，我们找到疫苗了！“

　　林简站起身，感到一阵眩晕。太多信息在短时间内涌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程让迅速扶住她，温暖的掌心贴在她的后背。

　　“呼吸，慢慢来。“他的声音沉稳有力，“我们会阻止他们的。“

　　林简抬头看向这个突然变得陌生的男人。十五年来，她以为自己在孤独地追寻父亲死亡的真相，却不知身边一直有人守护着同样的秘密。愤怒、困惑、感激，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红色。距离马天衡的计划实施只剩不到120小时，而他们，正站在一场可能改变人类基因构成的灾难边缘。

　　（本章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