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训狗
“没有哦。”许安淇笑眯眯的看着把手撑在竹筏上的赵捕头。
“你!!”
赵捕头在极度愤怒之下,竟直接跃了起来,一步踏在竹筏上,就要挥拳冲向许安淇。
而就在此时,竹筏却开始剧烈晃动,赵捕头一个不稳,就要再跌下水去。
赵捕头暗道不好,却有一只手伸出,拽住了他的手臂,帮他稳住了身形。
许安淇收回手,抖了抖水珠,看着面前神色复杂的赵捕头,依旧笑脸不改道:
“赵捕头莫要急切,一不小心又要摔下去了,多不好,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如何?”
“行,姓许的,你要是拿不出个说法来,今日我便不会罢休!”
经历差点再次落水反而被许安淇拉了一把后,赵捕头的怒气消散了不少,但依旧强硬,胡乱抹了把脸,将脸上的水渍抹去,紧盯着许安淇道。
许安淇笑意不减,用那只完好的手轻抚下颌,出言:
“其实呢,本官倒也不是完全不记得埽工之法了,方才踢你下水,的确让我记起了不少东西,但,还有一个最关键的部分,本官没能记起来。”
听闻此言,赵捕头已经能接受不少了,先前的怒气消了大半,继而紧接着问道,
“最关键的部分?”
“没错,最关键的部分,也就是整个埽工之法的核心,没有那部分,其他部分都只是虚有其表,无法联系到一起,但,本官却是还记不起来。”
许安淇点点头,面露苦恼道。
“这——”赵捕头正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许安淇打断。
“但,其实也不是不能记起来,只不过嘛......”
许安淇说了半句,便停下不说,欲言又止。
“还需要我配合?”赵捕头福至心灵,脱口而出。
“赵捕头果真聪慧,说的没错,本官若是想记起来那最关键的部分,的确需要赵捕头再配合配合。”
听着许安淇如此说着,赵捕头心中警铃大作,方才那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不行!姓许的,你就是在拿我消遣罢?!”
赵捕头十分抗拒,但许安淇并没有着急,而是继续不急不慢道:
“赵捕头请放心,此次无需你配合我作甚,只是有一事,需要赵捕头回去后帮帮忙。”
“此话当真?”
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许安淇,赵捕头不太相信这家伙说的话,但还是好奇的问了下去。
“当然,其实说来也很简单,八月二日那天,本官在淇阳不慎遗失了一小袋子钱袋,那钱袋乃是本官最后的家当了,因此钱袋遗失让本官耿耿于怀,久久难忘,直至现在,已成了心结,本官想请赵捕头帮忙寻上一二,可好?”
“若是能寻到本官遗失的钱袋,那本官心结一解,自然就能记起来那最关键的部分了。”
许安淇表现出一副郁结模样,但赵捕头现在是彻底明白了,这厮就是针对自己,他在报复自己。
什么前几日不慎遗失了钱袋子,分明就是他贿赂了自己,而现在他要报复自己了,包括先前踹自己那一脚也是,
原以为那日在城外自己放低姿态扇自己几耳光,此事便就此翻篇了,没想到,在这等着呢。
这姓许的,竟如此记仇!
赵捕头很是后悔,当时自己怎么就那么腿贱呢,踹那一脚干嘛,又干嘛还理所应当的收了那钱袋子呢。
当时自己只不过是按照惯例的处理公务,顺便捞点油水,怎么知道那原本被他大哥牵连,被抄家押入大牢的许安淇,摇身一变就成了知县眼中的红人,不但成了水官,得了知县重用,还让知县把自己调到了他手下,这谁能想到?
赵捕头此时就是,非常的后悔,不是,有这能耐早说啊,自己要是知道他有这么大能耐,怎么敢踹下去,更不敢收那钱袋子。
想到此处,赵捕头自知理亏,只得应下许安淇的话。
“许大人所言甚是,说来也巧,赵某前几日恰好在路边拾了一小包钱袋子,莫非,这钱袋,就是许大人所遗失的?”
“哦?”许安淇恰到好处的表达出了适度的惊讶,双眼微睁,饶有兴趣的看着赵捕头。
“竟有此事?那很巧了。”
“哈哈。”赵捕头干笑两声,继续道:
“那钱袋子正在赵某家中,等回城中,我便亲自将它送还许大人,可好?”
“那就麻烦赵捕头了。”
“不麻烦,不麻烦。”
那钱袋里的碎银子,估计早被赵捕头花了去,许安淇心知肚明,却没有提及,毕竟赵捕头也不是蠢人,若是他不想今后日日被针对,意思肯定要给够。
当然,他许安淇绝不是记仇,只是勤俭持家而已。
“那,赵捕头,劳烦你撑竹筏了。”
许安淇心情舒畅,吩咐赵捕头继续工作。
“好。”
赵捕头自然也没有问那埽工之法许安淇有没有记起来,二人对此事都心照不宣。
他赵胜能当上捕头,也不仅仅是因为资历老而已。
“欸,赵捕头,你方向错了!”
就在赵捕头专心撑竹筏时,许安淇的却让他停下转向。
“没错啊,许大人,这方向就是回淇阳啊?”赵捕头停下来,看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坐落在淇阳后的云龙山,他确定方向没问题,便疑惑转头看着许安淇。
“谁说要回淇阳了,今日的徭役可还没结束呢,本官得继续回去巡查,赵捕头你这莫非是想懈怠治水?”
许安淇义正词严的谴责赵捕头想要跑路的举动,他许安淇从不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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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姓许的,你什么意思,不是你先前说的要回去将那埽工之法呈给知县吗?”
赵捕头瞬间应激起来,他觉得这姓许的就是在作弄他,他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了,这厮要是再给不出恰当的说法,他就要翻脸了。
“赵捕头,你太性急了,这埽工之法的确是要呈给县令不错,但如今淇阳出了那么大的案子,案情如此恶劣,斗级至今昏迷不醒,县令大人极有可能是在带着一大批人追查案情,哪有空看着埽工之法?”
“等到晚些时间,县令回了县衙休息时,再呈给县令,岂不是更合适?”
“再者说,这埽工之法还在验证当中,我们回去巡查,顺便看看效果如何,岂不是万无一失?”
许安淇侃侃而谈,三言两语便让气急败坏的赵捕头没了脾气。
“不对,那你先前那么着急的让我——”总感觉哪里不对的赵捕头话刚说到一半,就停住了。
他明白了,之前的说辞也是为了报复自己,当然,也怪自己没有想到那案子是县令亲自在查,导致被这许安淇摆了一道。
“赵捕头,你方才要说什么?”
许安淇一手托着下颌,眯着眼看向赵捕头。
“没什么,没什么,我这就调转方向。”
赵捕头连忙否认,他怕这姓许的又在给他挖坑,还是老实听吩咐罢。
这记仇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