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希望的信号
亲手“修复”并“强化”了本的工具,林越对概念力量的运用有了新的启发。
如果概念可以影响物品,可以治疗疾病,那么……
它是否也能用来“沟通”和“引导”?
他找到老赫姆和艾兰妮,提出了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主动向外“广播”领地的“信号”,吸引那些需要庇护、且可能对领地有价值的流亡者。
“信号……?”
艾兰妮有些不解。
“不是简单的物理信号,”林越解释道,“而是概念层面的。利用【枯荣荆棘网】作为载体,将我们这里特有的概念力量——【生机】、【希望】、【枯荣之识】、【纯净水流】……以一种柔和的方式向外扩散。流亡者最渴望的是什么?是生路,是庇护,是知识,是希望。我们将这些概念投射出去,或许能像灯塔一样,指引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老赫姆闻言,浑浊的眼睛亮了起来。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在地上画着扭曲的线条:“古老的知识里……确实有利用大地脉络和风向传导能量的法子……虽然大部分都失传了……但一些基础的原理还在……”
他断断续续地分享着关于如何让能量沿着特定的自然纹理传播的知识碎片。
林越根据老赫姆的指导,再次微调了概念编织。
他并没有制造耀眼的光芒或巨大的声响,而是将那些选定的概念力量,如同最细微的花粉,附着在从荆棘网逸散出的、被自然之力过滤后的气息上,再借由荒原上永不停止的风,以及地下若有若无的大地脉络,向着四面八方扩散。
信号极其微弱,无法被粗暴的物理探测捕捉,只有那些精神疲惫、感知敏锐、且内心深处渴望着生机和希望的人,才有可能在无意识中捕捉到那丝与周围死寂环境格格不入的“异常”。
领地回归了日常。
本在修复后的工具帮助下,干劲十足。
他不仅修好了棚屋的许多破损之处,甚至开始用捡来的石料和木头,在营地外围规划着一个低矮围墙的基础。
卡尔也开始跟着本学习一些基础的石匠和木匠活,虽然笨拙,但学得很认真。
莉亚的病情稳定后,气色好了许多,在艾兰妮的照料下,开始在棚屋附近小心翼翼地走动,她对试验田里的石苔草充满了好奇,常常蹲在边上小声地和它们“说话”。
老赫姆则安静地待在棚屋里,整理着他残存的知识,偶尔出声指点一二。
林越则持续感知着荆棘网和概念信号的反馈,同时精益求精地练习着概念的感知与编织。
日子平静,却充满了向上的力量。
他们像是一群在荒原上扎根的渺小植物,努力地汲取着每一丝养分,向上生长。
而在距离这里不知多远的荒野深处……
一片被战争灾难摧毁的村庄废墟旁,几个衣衫破烂的逃难者正绝望地坐在地上,他们的亲人倒在身边,已经失去了气息。
饥饿和疲惫像两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就在他们即将放弃的时候,其中一人猛地抬起头,望向远方。
“那边……好像……有点不一样?”
在另一个方向,一支溃败的军队残部,十人左右,正在荒野中艰难行进。
他们躲避着追兵,躲避着荒原上未知的危险,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他们的军官,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眼神锐利但充满血丝。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闭上眼,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这鬼地方……竟然有一丝……生机?”
他的眉头紧锁,那感觉太微弱了,几乎像是幻觉,但却清晰地与周围的死寂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单独的旅人,或许是一个在冒险中失去伙伴的游侠,或许是一个因为信仰被通缉的学者。
他们在荒原上独行,孤独而危险。
当他们濒临绝望时,那丝微弱的、带着希望的概念气息,如同黑暗中的一盏烛火,虽然摇曳,却足以指引方向。
他们带着各自的困境、各自的怀疑、各自的警惕,以及心中那一丝死灰复燃的希望,几乎是孤注一掷地,开始朝着那似乎传来“不同气息”的方向前进。
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是绿洲?
是庇护所?
还是另一个陷阱?
他们只知道,那个方向,似乎……
不是死路。
林越站在棚屋外,夜风吹过,带来了远方荒原的气息。
他闭上眼,感知着“心之壁垒”的反馈。
那股他主动扩散出去的概念信号,开始有了回响!
模糊的、带着求生欲望和不同概念波动的“实体”信号,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概念感知的“湖泊”中荡起了一层层涟漪。
有好几个……
不,不止几个。
是多股带着不同【概念】气息的实体信号,正在……
朝这里靠近!
林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机遇与风险并存。
他深吸一口气,转头对艾兰妮和老赫姆说道:“准备。有……客人要来了。不止一组。”
团队,再次进入了警戒状态。
……
警报并非虚言。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陆陆续续有几拨流亡者,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抵达了领地的边缘。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带着深深的疲惫和警惕。
但与之前的本和卡尔不同,这次来的人数更多,背景也更复杂。
他们没有贸然闯入那片看起来“异常”的区域,而是被无形的“枯荣荆棘网”阻挡在外。
这道“网”对他们并未产生强烈的排斥或攻击,只是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屏障,让他们无法轻易越过。
他们困惑地看着眼前这片荆棘丛。
有的地方看起来枯黄衰败,仿佛一碰就碎,但靠近时,却又能隐约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生机,甚至……
让他们精神上的疲惫都略微减轻了一些?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们更加谨慎,只是远远地观望着,不敢轻举妄动。
林越决定主动出击。
他带领着艾兰妮、卡尔和本,走出了荆棘网的范围。
艾兰妮的存在能降低陌生人的敌意,她身上散发的自然气息让人心安。
卡尔则手持长柄斧,目光锐利,适当地展现出领地的武力,让对方不敢轻视。
而本,作为一个不久前同样是流亡者的工匠,他的存在本身就具有说服力。
“各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林越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但目光却锐利地扫过每一个新来者,他的“心之壁垒”在交流的瞬间便全力运转,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解析着眼前这些陌生人的“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