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禽兽不如!”
衙门,听完王方复述事情经过后,阿宝气得直骂娘。
一边王全忠无话可说,案子的经过他当然是最清楚,只能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句话也并不全都是贬义。
王方问王全忠。
“那些人都带来了吗?”
“都带来了,州尊现在就要审吗?”
“不。”
王方指着王全忠。
“你来审。”
“啊?我?!”
王全忠面泛难色。
“怎么。”
王方微微挑眉。
“王全忠,这可是你将功赎罪的好机会啊,莫非你跟他们还有些瓜葛不成?”
“怎么可能!”
王全忠一狠心。
“也罢!卑职这条命,是州尊大人重新给的,就算得罪了人,豁出这条命去,我王某人也心甘情愿!”
王方笑了起来。
这王全忠虽然刁滑,倒还有几分忠厚之处。
“好!老王啊,有你这句话,你的福气就在后面等着你呢!这样,我到公堂后面去,你在前面审。”
王全忠挠了挠头。
“州尊,卑职审是一定会审的,只是那韦阿大素来刁滑,死不承认他是逼婚怎么办?”
“你放心,到时候你招架不住,我自就出来帮你。”
有王方这句话,王全忠就放心了。
他扶了扶官帽,一脸的大义凌然,站在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后面,大声喊道。
“传韦阿大上堂问话!”
王方到公堂后面坐下了,一墙之隔,外面说的什么话,听得都很清楚。
外面两个衙役把韦阿大给提溜了进来。
虽然韦阿大今年才五十多岁,但看起来至少还要再老十岁。
长得真是又丑又难看,站在路边都能吓哭小孩子的程度,恐怕谁家孩子要是不听话,家长没少吓唬他们说,“要是再不听话,就让那个韦阿大来把你抱走!”
结果十三岁的阿云,真的羊入虎口了。
韦阿大被带进来后,甚至还笑嘻嘻的。
“堂尊老哥,您有何吩咐,这样火急火燎的传草民过来?有什么话您只管吱一声便是……”
啪!
他话还没说完,堂上王全忠将惊堂木啪的一拍,厉声喝道。
“大胆!这里是什么地方,谁跟你在这里称兄道弟!来人啊,给本官好好地扇他的嘴巴!”
韦阿大一脸蒙圈,早就有两个衙役上前,照着他的老脸就啪啪啪扇了好几个巴掌。
不一会他的脸上就多了几道巴掌印。
“堂尊,草民……犯了何罪啊……是不是堂尊最近短银子使了?这好办,草民家里还有些积蓄,堂尊若是需要,草民只管给您送过来便就是了,之前为了这案子,您老操了不少心,草民一直还没好好谢谢您呢……”
他敢说,王全忠可是一个字都不敢听。
“你、你胡说什么呢!”
王全忠眼睛朝后面望了望,又正气凌然说道。
“我是两袖清风的好官,谁跟你这刁民有关系!你别在这里胡乱攀扯人,当心本官打你二十大板!”
韦阿大脸色一变。
今日这是怎么了,平常都是在一块吃肉喝酒的关系,如今怎么却好像变了一个人般。
莫非……
这案子真的有了什么变故不成!
韦阿大顿时慌了。
怎么会呢,那个贼妇要杀自己,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是她自己也承认的。
怎么可能会发生变故?!
一介庶民,又怎么可能知道朝廷那些大人物们的所思所想呢。不过也是一枚棋子罢了。
“我且问你。”
王全忠严肃问道。
“你与阿云的婚事,是怎么成的?”
“就那样成的呗……堂尊您不是知道么……”
“从实招来!”
王全忠拍案而起。
“本官知道什么?本官与你素无瓜葛,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是假的?今日你若再不从实招来,立刻拖出去砍了!”
韦阿大到底是给皇亲国戚打工的,多少也有些见识。
况且此时此刻,傻子也该看出来了,这个王全忠怕是被人揪住了小辫子,不能不临阵倒戈,好把自己给洗刷干净了。
韦阿大心里冷冷一笑。
反正已经这样了,就算死,也得拖一个垫背的!
“哎呦!”
韦阿大突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堂尊老爷在上,小人不敢扯谎!就连您之前收了小人那十缗钱的事,还有您占了康家林地的事,也是小的给您办的,这些事小的一直都守口如瓶,一个字也不敢往外透露,您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要这样逼迫小的呢!”
王全忠脸上心虚得通红,一个劲儿地往后面看,生怕被王方给听见什么。
“你……你胡说什么!”
王全忠心虚得话都说不利索了,只好给身边师爷递了个眼色。
师爷会意,起身道。
“堂尊,我看这个韦阿大怕是被刚才那两个衙役给打傻了,满嘴胡话,什么横七竖八的事情,也敢扯到堂尊身上,倒不如先拉他下去,等他清醒了再审问他吧。”
王全忠连连点头,刚举起惊堂木,一回头,王方面含微笑地走了出来。
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瘆人,王全忠吓得打了个哆嗦,惊堂木也掉到了地上。
“州尊……您怎么出来了……”
王方微笑地看着他。
“好啦,老王,招架这么久,挺吃力的吧,本官要是再不出来,恐怕又要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
王全忠苦笑道。
“州尊,这厮攀扯人呢,您别听他胡说。”
王方没搭理他,努了努嘴,让他滚一边去,自己坐下,看着韦阿大。
“你就是韦阿大?”
“是,草民就是韦阿大。”
“知道我是谁么?”
“不知道……”
王方突然作色,厉声道。
“连我都不知道还敢在登州城混?来人,打他二十大板!”
师爷急忙道:“州尊,打他二十大板,他就死了……”
“哦……那就扇他二十个嘴巴子!”
两个衙役再次上前,照着韦阿大的脸就是一阵劈里啪啦。
扇完之后,韦阿大的脸已经肿得跟猪头一般,简直惨不忍睹。
“现在可知道我是谁了?”
韦阿大还是不知道。
他是真不知道!
“岂有此理!”
王方勃然大怒。
“看来你是有眼无珠啊,也罢,既然你眼神不好使,那本官就替你治治眼睛!”
说着,身边阿宝已经上前,抡起拳头,一拳砸在韦阿大右眼上。
紧接着又是一拳。
又是一拳。
足足打了十拳,打得韦阿大眼角流血,彻底看不见了。
王方冷冷一哼。
“现在可知道我是谁了?”
韦阿大趴在地上,点了点头,虚弱说道。
“您是给那个贼妇撑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