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弗利山庄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套房，陈伟站在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钟丽芳的第十二个未接来电显示在锁屏上，后面跟着三条短信。

　　“陈导，华谊已经开始在各大平台造势了，你再不回来，舆论高地就要被他们占领了！“

　　陈伟放下手机，转身看向正在喝咖啡的布克。这位福克斯探照灯的资深制片人翘着二郎腿，悠闲地翻看着《好莱坞报道》。

　　“布克，我需要一个真正懂行的人。“陈伟直截了当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一个能在好莱坞帮我站稳脚跟的职业代理。”

　　布克放下杂志，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终于想通了？我早就说过，单打独斗在好莱坞行不通。”

　　布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动作优雅得像在变魔术，“乔丹·哈迪，我合作过最靠谱的职业代理。他手上现在带着三个奥斯卡提名导演。”

　　陈伟接过名片，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懂市场吗？”

　　“他懂钱。”布克大笑，眼角挤出几道皱纹，“而你现在，就是好莱坞最值钱的东方导演。《健听女孩》3.5亿票房，金球奖提名，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制片厂在打听你的下一部作品吗？”

　　陈伟将名片收进皮夹：“安排见面吧，越快越好。”

　　“明智的选择。“布克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不过提醒你，乔丹的佣金是业内最高的10%以上。”

　　“值得。”陈伟走向衣柜，开始挑选西装，“只要能帮我守住创作底线。”

　　布克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在好莱坞，底线是个奢侈品。”说完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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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天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陈伟站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不断跳动。68层的按钮亮着红灯。

　　“乔丹·哈迪娱乐经纪公司”的金色招牌在走廊尽头熠熠生辉。前台是一位金发女郎，涂着鲜艳的红唇。

　　“陈先生，哈迪先生正在等您。”前台的微笑像是精心训练过的。

　　推开沉重的胡桃木门，乔丹·哈迪的办公室让陈伟眼前一亮。270度的落地窗将洛杉矶尽收眼底，远处的太平洋泛着粼粼波光。

　　“陈先生，久仰大名。”乔丹起身相迎，握手有力而短暂，“《健听女孩》的成绩令人印象深刻。”

　　陈伟注意到办公室墙上挂着的照片——乔丹与科波拉、斯皮尔伯格的合影，还有一张与中国某位电影局领导的合照。办公桌上摆着几个金球奖和奥斯卡的小金人复制品。

　　“布克说你能帮我处理好莱坞的事务。”陈伟开门见山，在真皮沙发上坐下。

　　乔丹按下桌上的通话键：“玛丽，取消我接下来的一小时安排。”

　　然后转向陈伟，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告诉我，你想在好莱坞得到什么？”

　　“金钱，和应有的尊重。“

　　乔丹轻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在好莱坞，这两样东西都需要用票房来换。”

　　哈迪拉开抽屉，取出一份装订精美的文件，“这是我为你拟定的战略方案。短期，我们要利用金球奖提名的影响力；长期，你需要建立一个稳定的制作和服务团队。”

　　陈伟翻阅文件，眉头渐渐舒展。这份方案比他想象的更专业，更懂他的需求。从媒体公关策略到项目选择标准，甚至详细列出了适合合作的好莱坞制片人名单。

　　“第三页是我为你设计的职业规划定位。”

　　乔丹说，“'东方叙事，全球视野'，这个标签能让你的作品既有文化独特性，又具备国际吸引力。”

　　陈伟合上文件：“佣金多少？”

　　“标准15%，但对你这样的天才，我愿意降到12%。”乔丹的眼睛闪着精明的光，“条件是签三年独家代理。”

　　“2年。“陈伟斩钉截铁，“我们可以根据合作情况续约。”

　　乔丹沉默了几秒，突然大笑：“布克说得没错，你果然是个难缠的谈判对手。成交！”

　　两人握手时，陈伟注意到乔丹无名指上的婚戒已经取下了，只在皮肤上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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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弗利山庄酒店的茶室里，李安正在沏一壶龙井。茶香氤氲中，这位曾经的好莱坞东方宠儿看起来比媒体照片上苍老许多。穿着简单的灰色毛衣，手腕上的手表还是十年前的老款式。

　　“恭喜你的成功。”李安为陈伟斟茶，动作行云流水，“比我当年顺利多了。”

　　陈伟双手接过茶杯：“是运气好。”

　　“好莱坞不相信运气。”

　　李安摇头，额头的皱纹更深了，“他们只相信数据和票房。你现在是趋势，但趋势会变。”他啜了一口茶，“《绿巨人》之后，我估计花了三年时间才重新获得话语权。”

　　“所以我来请教您。”陈伟放下茶杯，“如何在好莱坞长久立足？”

　　李安放下茶壶，声音压得更低：“单打独斗行不通。我们这些外来者，必须抱团取暖。”

　　李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烫金名片，“下个月5号，希尔顿酒店有个私人聚会，几位在好莱坞发展的亚洲导演、制片人演员都会来。你应该参加。”

　　陈伟接过名片，上面只印着一个日期和地址，没有任何名字。

　　“这是......”

　　“我们的小圈子。”

　　李安意味深长地说，“王家卫偶尔也会来，虽然他从不承认。”

　　陈伟若有所思地点头，将名片收好。他注意到李安手腕上的表还是那只老旧的百达翡丽，与他在《卧虎藏龙》庆功宴上戴的是同一只。

　　“表很漂亮。”陈伟随口说道。

　　李安抚摸了一下表盘，露出苦涩的微笑：“这是我妻子在我第一部电影成功时送的。提醒我勿忘初心。”

　　两人沉默地喝完了一壶茶。临走时，李安突然说：“小心麦克斯，听说你拒绝了他们。”

　　陈伟挑眉：“您知道？”

　　“好莱坞没有秘密。”李安站起身，“尤其是对有价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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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落大道的霓虹灯开始亮起。陈伟站在套房的落地窗前，看着这座不夜城渐渐苏醒。

　　三天时间，乔丹·哈迪的效率惊人，已经帮陈伟谈妥了几个关键合作人员，建立了一个小型但精干的好莱坞团队，顺便成立了一个公司。陈伟的代价是500万美金。

　　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钟丽芳。

　　“陈导，机票已经订好了，明天上午十点。中影的韩总说要亲自去机场接你。”

　　钟丽芳的声音透着疲惫和兴奋，“华谊那边已经开始慌了，他们的通稿发得越来越频繁。”

　　陈伟看着窗外的洛杉矶夜景，五光十色的城市像一张巨大的棋盘：“告诉他们，我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召开新闻发布会。”

　　“太好了！我马上安排。”

　　“这些细节回去再说。”

　　陈伟打断她，“先把通稿准备好，重点强调《健听女孩》的全球影响力，特别是北美市场2亿票房的成绩。还有金球奖得奖几率，奥斯卡的展望。”

　　挂断电话，陈伟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陈伟为自己拟定的好莱坞发展路线图。陈伟小心地把它放进随身公文包的最里层，然后开始整理行李。

　　衣柜里挂着几套高级定制西装，都是这几天乔丹带他去比弗利山庄的名店置办的。“在好莱坞，包装和才华一样重要。”布克当时这么说。

　　陈伟的手指抚过其中一套深蓝色西装的袖口，想起明天回国后要面对的媒体大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华谊想用舆论压他？那就看看谁手里的牌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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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杉矶国际机场的贵宾室里，布克夹着雪茄走来，身上散发着古龙水和雪茄的混合气味。

　　“就这么走了？不等等看金球奖的结果？”布克递过酒杯，冰块在香槟中叮当作响。

　　陈伟接过酒杯：“国内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

　　布克眨了眨眼：“因为那个华夏电影？“

　　“因为他们觉得《健听女孩》只是一个特例。”

　　陈伟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我要让他们知道，这个时代已经变了。”

　　乔丹·哈迪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刚谈妥的合作备忘录，需要你签字。新线那边同意了我们的大部分条件。”

　　陈伟快速浏览文件，在几处关键条款旁做了标记，然后签下名字。陈伟的签名龙飞凤舞，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记住，”乔丹收起文件，神情严肃，“无论在中国还是好莱坞，你现在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但要小心，下黑手的不会少。”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陈伟拿起随身行李，里面装着狮门和新线的战略合作方案。

　　布克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别让我们失望。”

　　………

　　飞机穿越云层，陈伟望着窗外的太平洋。空姐送来当天的《好莱坞报道》，头版正是金球奖提名者的合影，陈伟的照片被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文章标题赫然写着：《东方新贵：陈伟如何用700万成本撬动3.5亿票房》。

　　陈伟轻轻翻过报纸，不想被邻座的乘客认出。手机调成飞行模式前，最后一条短信跳了出来，是李安发来的：

　　“记住茶室说的话。1月5日，纽约希尔顿酒店见。有些局，需要我们一起做。”

　　陈伟关上手机，闭上眼睛。十二小时后，陈伟将回到BJ，面对一场早已布好局的硬仗。但这一次，陈伟不再是单枪匹马。

　　在太平洋上空三万英尺处，一场横跨贺岁档的电影博弈，才刚刚开始。而陈伟手中，已经握有了几张王牌：狮门《潜伏》开发、新线的《暮光之城》开发意向，自己《地心历险记》筹备，以及最重要的是，新书“暮光之城和饥饿游戏”成功发售了，销量新书榜遥遥领先。

　　空姐走过来，轻声询问是否需要饮料。陈伟要了一杯威士忌，加冰。

　　酒精滑过喉咙时，陈伟想起乔丹说过的一句话：

　　“在好莱坞，要么成为规则，要么被规则淘汰。”

　　………

　　首都机场T3航站楼的国际到达口，闪光灯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陈伟刚推着行李车走出海关通道，就被数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团团围住。

　　“陈导，这次金球奖提名对您意味着什么？”

　　“《健听女孩》北美票房破2亿，您觉得成功的关键是什么？”

　　“有传言说，陈导您看不上华谊公司，您怎么看？“

　　陈伟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闪光灯，目光越过人群，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韩三平和钟丽芳。

　　钟丽芳手捧一束盛开的百合花，脸上写满骄傲；韩三平则一如既往地沉稳，只是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各位媒体朋友，辛苦了。”

　　陈伟微微颔首，声音不疾不徐，“我刚下飞机，时差还没倒过来。等明天公司会安排专门的发布会，届时再详细回答大家的问题；以及和好莱坞的新合作计划。”

　　说完，陈伟在机场安保人员的协助下，快步走向韩三平一行。

　　“欢迎回家，我们的金球导演。”

　　钟丽芳迫不及待地上前，将花束塞进陈伟怀里，同时压低声音道：“华谊的最近不停黑你。“

　　陈伟接过花束，故意提高音量：“谢谢钟总，谢谢韩董亲自来接机。这次能获得金球奖提名，离不开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

　　韩三平上前一步，拍了拍陈伟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路上辛苦了。车在外面等着，咱们边走边聊。”

　　三人并肩向出口走去，身后跟着一众助理和安保。记者们仍不死心，追着抛出各种问题。

　　“韩董，中影接下来会加大对陈导的支持吗？”

　　“陈导，能透露一下和好莱坞的新合作计划吗？”

　　韩三平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媒体：“各位，中影一直重视优秀导演的培养。陈伟导演的成功，证明了中国电影人完全有能力在国际舞台大放异彩。”

　　韩三平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我们欢迎业内良性竞争，但反对任何形式的恶性打压。”

　　这番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记者们顿时骚动起来。

　　走向停车场的路上，韩三平低声对陈伟说：“华谊这半个月没闲着，到处放话说你只是运气好，碰上了好题材。”

　　钟丽芳补充道：“他们还挖走了我们两个宣传骨干，明显是针对《超速绯闻》的宣传计划。“

　　车窗外的BJ天空灰蒙蒙的，陈伟望着熟悉的街景，突然问道：“韩董，您觉得中国电影出海真正缺的是什么？”

　　韩三平沉吟片刻：“好故事？好技术？还有资金？”

　　“是话语权。”

　　陈伟从公文包里取出乔丹·哈迪给他的战略方案，“在好莱坞这几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要么遵守别人的规则，要么制定自己的规则。”

　　钟丽芳好奇地凑过来：“这是什么？”

　　“我的好莱坞棋局。”

　　陈伟翻开文件，指着其中一页，“乔丹已经帮我谈妥了与新线影业的初步合作意向。但更重要的是这个——”

　　陈伟指向另一页的条款，“制作权必须由我审核后笃定。”

　　韩三平眼睛一亮：“你想反过来用好莱坞的资源？”

　　“不止如此。”陈伟合上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