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说好的红楼,怎么成林妹妹的名字

第21章 盐商密谈

  林如海顿了顿,喝了口茶,声音有些飘忽:“贤弟若嫌这南直隶御史职微,为兄再具本上奏便是。少不得举你个扬州府同知,倒也配得上贤弟才学,贤弟意下如何啊?”

  他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忧愁的说道“这样南直隶形势复杂,若是做个地方官自然可以明哲保身,可这纠察风宪之责...,稍有不慎,怕是要粉身碎骨了”

  贾雨村闻言,身子猛地从椅沿滑落,伏地行了大礼,广袖掩面竟真挤出几滴泪来“恩主真是羞死我了。”

  三十多岁的贾雨村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让李洛有点恶寒,却适时插话道。”父亲明鉴。贾先生既是两榜进士,又曾做过一方知州,莫说同知,便是知府我看也绰绰有余啊。

  贾雨村伏在地上的面容闪过一丝狠厉。他何尝不知林如海的意思?可这筹码实在诱人——南直隶御史虽只是正七品,却是清贵之选。做得好了,将来无论是入督察院还是转任六部,都是通天的大路。

  他这二甲吊车尾的寒门出身,能攀上林如海这条大船已是祖坟冒青烟。别看林如海现在只是个四品的,可谁不知道这位简在帝心?太上皇?太上皇认得我?他林大人日入阁拜相时,自己少不得一身绯袍。

  想到此处,贾雨村额头抵地,声音愈发恳切:“小姐折煞我了。恩主厚爱,唯有肝脑涂地以报。从今往后,愿为效犬马之劳!”

  林如海这才含笑将他扶起,温言道:“贤弟言重了。”又吩咐下人:“去取我那方新得的端砚来,来送与贾先生...”

  又扯着贾雨村的手,目光灼灼如炬“贤弟,扬州盐务积弊甚深,全赖你正本清源了,劳你去探一探那两家的底,贤弟可便宜行事,不必问我”

  感动得贾雨村浑身一震,又是涕泗横流“贾某纵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李洛看着两人情真意切,眼泪说流就流,假话张口就来,只能说最好的演员都在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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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城,魏府花厅内檀香袅袅

  魏良辅把玩着手中的和田玉貔貅,轻笑一声“徐兄,说来也怪。这林御史赴任都三月有余了“他抬眼望向对面那位颇具贵气的中年男子,“听说京里那位,最是性急的主儿...”

  开口的是这两淮最大的盐商之一,魏良辅,对面端坐的正是徐鹏举,他家虽已褪去蟒袍玉带,举手投足间仍透着公侯气度。

  扬州盐商虽号称“八大总商“,实则魏、徐两家独占鳌头。两淮盐引十成之中,倒有小半攥在这两家手里。魏良辅更与扬州知府同出一族,族谱往上数三代还是同支同房的兄弟

  至于徐家,虽失了世袭的魏国公爵位,可当年太祖爷在南京时,徐家先祖多有援护。正因这份从龙之功,历代天子对徐家都格外优容——盐引特许、税银减免,这些恩典从未断过,于是两淮盐商便以这两家为首,多听两家号令。

  “老魏且宽心,上皇虽退居深宫,可这江南的棋局...”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终究还是老人家说了算。”

  魏良辅闻言,手在案几上轻轻一叩:“徐兄此言差矣。林如海那厮手握密折专奏之权,若真让他抓住把柄...”

  徐鹏举突然倾身向前,几乎贴着魏良辅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你可还记得...义忠亲王谋逆的那桩公案?今上处置的手段已然犯了众怒了”

  他似乎很有信心“更何况王子腾王公还是京营节度,天知道未来这域中是谁人之天下呢。”

  话未说尽,他已正襟危坐,转而又提高声调:“前儿个兄弟我去金陵,特意拜会了甄世兄。”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封烫金帖子,“这位如今可是'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兼着江宁织造的差事。”他轻轻掸了掸帖子,“普天之下,除了甄家,谁还配得上这份'天恩浩荡'?”

  魏良辅连忙执壶斟茶,青瓷茶盏中泛起涟漪,映着他眉宇间的焦灼:“徐兄,甄公可有什么示下?”

  徐鹏举却不急着答话,先慢条斯理地品了口茶,待喉间回甘散尽,才悠悠道:“甄兄说了,且把心放回肚子里。”他猛的一挥,“咱们这是在替上皇分忧解难,老人家岂会坐视不理?”

  又带着宽慰的语气,“而且...老太妃凤体康健,日日在上皇跟前说话呢。”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窗外:“他林如海就算不顾及与贾府的姻亲之谊,难道还敢...”话到此处突然收住,只抬手做了个捋须的动作。

  魏良辅还是心绪不宁,他喉结滚动“可都知道这林如海是个没心肝的,当年在都察院时,连亲王的账都不买...,依我看,还是要早做打算才是。”

  徐鹏举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压下心头燥意:“老魏所言不差,既然如此,你不如去探探这林大人,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听闻林大人新聘了位西席?一个因罪失官的小知州,从他入手就是了”

  说着豪气冲天“左右不过是个银子的事,这大梁朝哪有不爱这个东西的,他要多少我们给多少便是了。”他捻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眼中闪过轻蔑之色,“这等寒门出身的穷酸,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是没见过钱的。”

  “况且.....”他眼中精光乍现“若是这林大人也爱孔方兄,那更好不过,虽是两军对垒,可这林如海是个有本事的,若能收归帐下,给他个百万两又如何?上皇老人家见我们如此识大体,岂会亏待?此人跟京中贾府有亲,本就该是我们的人。”

  魏良辅心中鄙夷,可手上动作不减。“徐兄啊,听你说话,敞亮!听君一席话,当真是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

  他身子又往前倾了几分“魏兄啊。“说起这个...前日魏兄托寻的那匹'瘦马'...“他脸上堆着暧昧的笑意,“小弟已命人调教妥帖了。不知魏兄何时得闲,肯赏脸到寒舍一观,品鉴一番?”

  徐鹏举闻言,手中茶盏一抖,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好你个魏良辅!真真是我肚里的蛔虫!“忽又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迫不及待:“既如此...择日不如撞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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