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光阴,一晃而过。
这些天里,李云龙总算是弄清了具体的年月。
如今乃是宋朝政和七年。
不过弄清了似乎也没啥用,老李可没本事换算成公历,至于政和年前后有啥大事,他也是一头雾水。
不过这半个月也没浪费。
李云龙如今麾下人口,不算樊、项、李三个,共计二百零一人,二十六个救下的百姓,九女十七男,还有原跟着项充李衮厮混的一百七十五个喽啰,清一色年轻光棍。
他把这些人分成了三只大队:镰刀队、斧头队、红星队。
镰刀、斧头两队都是男人,镰刀队负责耕种生产,兼顾战斗。
斧头队负责战斗,兼顾生产。
凡是十八岁上、三十岁下,能举起一百斤石锁的行走百步以上者,都选入了斧头队。
李云龙的要求是宁缺毋滥,因此只选出八十八人。
至于余下一百零四个男人,都归入镰刀队,由赵墉作为队长。
至于红星队,便是那九个女子组成的女子队。
按李云龙要求,目前内寨只有女子可以入住,便连他自己也和其他男子一同住在外寨。
而女子队的任务,除了包揽负责做饭洒扫之类事务,还要跟他学习一些包扎急救知识。
最开始几天,不论哪个队,大家都是一样干活——
清理杂草、打扫屋舍、伐木烧瓦修补房顶,砍伐木竹搭造床铺、座椅等,又特意在避风处挖了老大一个粪池,搭建起茅厕、马廊。
为此李云龙花了二百点义气值,一口气兑换了一百口大刀、一百条长矛,既做防身武器,也充作劳动工具。
随后又豪掷一千点义气值,兑换了两万斤红薯。
他亲自察看地形,选出几片向阳的山坡,烧荒翻地,手把手教大家把红薯切块种植,按每亩地二百斤红薯种子计算,准备一口气先种上七十亩地。
剩下几千斤红薯,则留作口粮。
至此,算上前期路上兑换食物的消耗,李云龙的义气值还剩二千七百六十点。
人多力量大,而且这些人对李云龙敬重无比,都肯下力气做活,仅仅十天,整个寨子已是焕然一新。
随后李云龙调整了三队的工作:
红星队负责在寨子周围采集野菜野果,以充食谱,不然全是红薯、马肉,不仅单调,营养也不充分。
镰刀队主要负责种田、制作诸般器皿,每隔三天便抽出半天参加军训。
斧头队则是每天半日军训,半日种田或是出外采集野菜、打猎。
项充李衮听说要练兵,连忙主动请缨,李云龙也不多说,只是让二人先随队一起操练。
二人只练了一天便傻了眼,万万想不到,李云龙的练兵方式,竟是连刀都不许拿,练来练去,不过是站军姿、走队列,既混乱又枯燥。
李云龙也不解释,只顾按自己方法练兵。
现在又没有政委在耳边叨唠,不许他打骂军士,李云龙便似猛虎出笼,开口他娘的闭口王八蛋,屁股踢得飞起,几天功夫,这些大字不识、左右不分的队员,居然能令行禁止,齐刷刷走路,看得樊瑞和项充、李衮大呼了得。
但是在樊瑞几人眼里“整齐无比”的军容,在李云龙看来却哪里都是毛病,因此依旧耐着性子操练,放话道:“什么时候这八十八个人走起来如一个人一般,才算有了小成,然后才能训练兵器。”
操练过程中,王癞子倒是表现出极佳的悟性,亦肯用功,每天吃了晚饭,别人都去休息玩耍,独他一个留在室外,自己给自己加练。
李云龙偶然看见,大加赞赏,便要封王癞子做着斧头队队长。
王癞子百般推辞,然而老李的脾气,他定下的事情岂容你推三阻四?
着实训斥几句,王癞子苦着脸道:“大哥,小弟长得也不好看,名字也不好听,你让俺做队长,咱们斧头队的体面都没了。”
李云龙板着脸喝道:“放他娘的屁,谁说你长得不好看了?老子瞧你就长得、长得……唉。”
他盯着王癞子的瘌痢头看了看,狗啃似的,有一块没一块。
往下看,两撇八字眉,还挺淡,再往下看,豆子眼,眨巴眨巴盯着自己。
再往下看,塌鼻梁,小蒜头鼻子,还呲出几根鼻毛。
再往下看,大龅牙,黄黄的把嘴唇都顶起来了。
他使劲眨眨眼,往后仰了仰,要看个全景,只见他明明不胖,偏偏一张毫无轮廓的小圆脸,两个招风耳猴子一般。
李云龙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叹了口气,拍了怕王癞子胳膊,语气温和了下来:“咱们男子汉大丈夫,第一看的是人品、心胸,第二看的是本事、才华,模样好不好看,算个什么?你大哥我当年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俊后生,媒人把我家门槛都踏破了,你看大哥挂在嘴上说了么?至于名字不好听……”
李云龙皱着眉道:“癞子不过是外号,你小子的大名叫什么?”
王癞子脸愈发苦了:“俺爹给俺起的名字,本是叫做王狗子。”
李云龙叹道:“亲爹啊!这是怕你养不大呢……不过你现在也大了,再叫狗子癞子的,的确不雅,嗯,大哥替你取个名字吧……”
“!!!”王癞子小眼睛一亮,期待无比看向李云龙。
李云龙一笑,心里柔软起来,捏了捏王癞子的肩膀:“你小子以后就叫王柱子。男人大丈夫,立起来就是根柱子,顶天立地,顶门立户。”
“顶天立地!顶门立户!”王癞子念叨了两句,满脸欢喜,连连点头:“好,俺以后就叫王柱子!”
王柱子做了队长,自此更加努力,李云龙看他把各种口令、技术动作记得烂熟,索性让他来当教官,带着斧头队训练,自己乐呵呵一旁看着,有点找回了当初当团长时的感觉。
这时赵墉恰好找来:“仙师,如今仙粮都种下了,后面便是精耕细作的活儿,还有诸般工匠活儿,只用大刀长矛,终究不大趁手,若能得些正经农具,以及斧子锯子之类,那才最好不过。还有如今天气渐凉,野菜越发稀少,小可想着,若能得些瓜果菜蔬的种子,放着四下皆是野地,咱们自己岂不能种?”
李云龙听了连连点头:“赵老哥,倒多亏你提醒了我!不止这些,还有大家的被褥、寒衣,乃至备一些常用的药物,以及大油盐巴等等,哪样也不可或缺。”
他想了一回,喝令王柱子自行练兵,拉着赵墉手道:“你随我去找樊瑞几人,大家一起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