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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惊梦

覆魏,从武川开始 云雾隐 3007 2024-11-15 06:56

  诗作很快转呈给雨青衣。

  在看到徐宁诗作前,雨青衣还在想,要不要违心夸赞一下他的诗,避免得罪镇府司。

  可在看到徐宁诗作后,雨青衣便再无这种想法了。

  因为夸赞此等诗作,实在不须违心。

  诗句中,那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以及无法归乡的悲切之情,对一直漂泊在外的雨青衣,是非常触动的。

  这首诗其中蕴含的力量和情感,词句的对仗与转承,显然都比自己刚才诵唱的《十五从军征》,要更好。

  这位徐先生,自己最近听过太多关于他的消息,本以为他只是个身强体壮的武夫罢了。可自己没想到,他竟会作出如此上佳的诗句。

  雨青衣又细细的读了一遍,忙唤来身边的女使。

  “婉儿,我想见见这位徐先生。”

  唤作婉儿的女使,连忙出去寻找,但大厅里已然不见了徐宁的身影。

  婉儿急匆匆的跑回屋内,看着雨青衣期待的目光,只得低下头小声说道:

  “雨儿姐,他、他已经走了。”

  “哦。”

  雨青衣不禁有些失落。

  或许是这徐先生,有些责备之意吧。

  “小姐不必难过,这徐宁既然有才华,又何须被逼着出来写诗,我看也不是什么大才之人。”

  婉儿气鼓鼓的嘟着嘴说道,像极了一个可爱的小仓鼠。

  雨青衣本来还有些失落,此刻却被婉儿的样子逗笑了。

  雨青衣伸出手,用温润白皙的手指,在婉儿的额头上轻柔的戳了一下。

  “没礼貌,怎么能直呼其名呢,要称人作先生的。”

  “我才不要呢!”

  婉儿揉着额头,顶嘴道。

  因得徐宁这么一首诗,众人也失了作诗的兴致。之后众人又因诗词的内容起了几番争执,但最终也没得出个结果来。

  宴春楼原计划的一场盛会,也就提前终止了。

  到得傍晚,徐宁回到家中,赵姨娘早已准备好饭菜等着了。

  “怎的回来这么晚,饭菜已有些凉了,我拿去热热。”

  赵姨娘语气似关切又似责备,手上端着饭菜准备去热一下,被徐宁一把拦下。

  “我刚好饿了,直接吃吧。”

  徐宁端起碗,狼吞虎咽。

  来到这个世界后,生活作息被迫规律,徐宁感觉自己的胃口都好了起来。

  赵姨娘坐在徐宁身边,夹了一片肉到徐宁碗里,顺便问起了白天比试的情况。

  徐宁吃着饭,将大概情况同赵姨娘讲了一遍。讲到胡五车时,赵姨娘也不免跟着叫骂几句“对方竟是这等阴险小人”这样的话。

  “哦对了,比试完,陈青还带我去逛了逛宴春楼。”

  “哦。”

  “那里无聊的很,一堆酸儒,像醋缸里倒出来的。”

  赵姨娘本来听到“宴春楼”三个字时,心里不免“咯噔”了一下。

  此刻听到徐宁这番评价,赵姨娘直接被逗的“咯咯”笑,娇嗔道:

  “什么酸儒,那是会写诗的文士嘞。”

  “写的还没我的好。”

  “我不信。”

  “不信是吧?”

  徐宁一把将赵姨娘揽入怀中,咯吱起对方的痒处来,弄的赵姨娘好一阵求饶,方才作罢。

  同一时间,赵家屯,党长赵忠尧家里。

  管家带来了胡五车被押入武川狱的消息。

  赵忠尧叹了口气,端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

  “你说这胡五车,会不会把咱们供出来?”

  “老爷,这……这我也不清楚呐。”

  赵忠尧愣神的看着门外的老树,在屋内明亮的烛光映照下,那老树的影子微微摇曳。

  那棵树在院中已种了几十载了,或是被虫啃咬的厉害,今年并未怎么长出嫩芽。

  “你看这树啊,时间久了,也会病,也会老。”

  “老爷,修剪树的仆人去年就说过,这棵树要不彻底治理一下,怕是活不久了。”

  “是啊,左右都是死,不破不立呐。”

  赵忠尧的手紧紧攥着,指甲嵌入了掌心的老茧里,几乎要渗出血来。

  过得片刻,赵忠尧长呼出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似的,语气狠戾道:“把赵四叫来吧,有活计了。”

  深夜,毛辛屯。

  乌云遮住了月光,四下里一片漆黑,在这村边小路上,竟渐渐的起风了。

  瞿老头正举着火把巡夜,此刻感到有些许凉意,便将身上那破烂外套又裹紧了点。

  边境之地,凶兽盗匪横行,巡夜是最危险的工作。

  瞿老头儿子死的早,老伴也不在了。实在耕不了地,才领了这份巡夜的工作。

  “唉,人老了,不中用喽。”

  瞿老头自言自语的絮叨着,步履蹒跚。

  眼前突然有几道人影闪过,瞿老头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眼花后,便伸了伸手,好心提醒。

  “你们是谁家的,夜深了,小心”

  随着“咻”的一声响,一根弩箭插在了瞿老头的喉咙上。

  瞿老头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一只手死死捂住了喉咙上的伤口,可血液还是不断从指缝间渗出。

  黑影中一人已然快步奔来,一把攥住了瞿老头手中用来警示的锣,避免其掉在地上发出声响。

  看着地上瞪大着双眼死去的瞿老头,那人朝着尸体吐了口痰。

  “老东西,废话真多。”

  “纥奚达鲁,你干什么!”

  赵四对着杀人的家伙沉声低吼道。

  此刻赵四生气,倒不是因为纥奚达鲁随意杀人,而是因为这家伙动手前,根本没和自己商量。

  纥奚达鲁满脸毫不在乎的样子,将弩箭从瞿老头的喉咙拔了出来,用衣袖将上面沾染的血仔细擦干净,又重新装回了猎弩中。

  “再废话,我连你也杀了。”

  纥奚达鲁别扭的汉语,让赵四心头一紧,有些愤怒地看向对方。

  紧张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赵四先“低了头”。

  “这次算了,下次不管是谁,都要先听我指挥再动手,要不别怪老子的刀不认人!”

  赵四说罢,带着随行的五人朝西南方隐去。

  纥奚达鲁冷笑一声,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风愈刮愈大了,隐隐像是在低鸣着什么。

  徐宁看到,“自己”正在一处山林间的部落里。

  徐宁神色癫狂,嘴里不断喊着什么复仇,手中拿着熟悉的环首阔刀,疯狂的屠戮着自己身边的人。

  所有人都恐惧的逃离着徐宁,他们边跑边回头看向徐宁,那眼神十分复杂。

  “兀术!我的儿啊,快醒醒!”

  说话的人朝徐宁大步走来,他高大如山,饱经沧桑的脸颊上蓄满杂乱的胡须,眼中尽是悲痛与关心。

  他的身影是如此熟悉,印象里……那是父亲?

  可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是个孤儿啊……

  徐宁的表情变了又变,突然再度癫狂起来,对着所谓的“父亲”举起了刀。

  “你还要疯到什么时候!”

  另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有长棍挥动的破风声。

  来不及回头去看,徐宁便感到后脑遭到一记重击,疼痛欲裂!

  徐宁猛地起身,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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