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灵异悬疑 沙城幽魂

第15章 17.营救

沙城幽魂 卡斯特兰的花 7858 2024-11-14 15:26

  时隔半年我又重新来到了凯的酒吧,我站在黑暗的过道里迟迟没有走进,倚在墙边看着冷清的酒吧。那位金发短裙的女服务员依然在忙着和客人打情骂俏,衣着光鲜的顾客喝的酩酊大醉倒在桌子上睡着了,酒保抽着烟擦拭酒杯。我看到四月独自坐在吧台边上喝酒。这回他没有发现我的到来。我学会了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就像他做的那样。凯从我的身边经过,在漆黑的过道里他没有认出我,他撇过头望了我一眼,只觉得是某个有过交集的人。他没有说些什么便上了楼。我尽量减轻自己的脚步声,然而在酒吧里,就算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被四月发觉。

  “最近生意怎么样?”我说着,在四月的身旁坐下。

  “老兄,我讨厌这些开场白。”他转过头来对我说,那双历经风霜的黑色眼睛变的更加深邃了。

  “我收到过两张音乐会的门票,可惜已经过期了,能麻烦你再寄给我一次?这次只要一张就行。”

  “我看看能做些什么。”他说。“你指望着我帮你救出林白。”

  “总有一天你会抢了罗科的生意。你都知道最近发生的一切,是吗?”

  “我既不聋,也不瞎,感官能力还没有完全消失的人都知道这些事。”

  “我到这来是寻求答案的。”我说。

  “我从没见过你会无缘无故来这里打发时间。我会帮你,老兄,有一个条件。”他说。“把警局资料库里有关凯的信息全部删除。”

  “你为的倒不是自己。”

  “我没打算逃离,死亡对我来说不过是另一种存活的方式,就算不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无牵无挂吗?那位怎么办?谁来保证她远离这个世界的黑暗面?”

  他少有的认真盯着我看,似乎在怀疑我是不是爱上了他的姑娘。我当然爱上了她,不过那确实另一种爱,是对生活本来面目里有关真善美的爱。

  “什么时候出发?”

  “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随时随地。”

  我们离开酒吧的时候并没有遇上凯,楼上的服务员告诉我们凯去拜访一位本地的乡绅了,据说他打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凯。

  “这是真的吗?凯要结婚了?”我有些惊讶,从没料想到凯还是个单身汉,在我的印象里,他看起来就像个有妇之夫,酒吧休息的时候就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我们在路上的时候收到了罗科发来的地址,便驱车前往。

  “你忍受不了杀戮,为什么还要干这行?”四月突然说。“我把玛门杀掉后,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杀人犯的形象。如果你厌恶这一切,最好早点洗手不干。”

  我一点也不想去思考这些,于是没有回答,四月没有继续追问。

  “木叶怎么样?我前段时间听说她去了巴黎。”我说。

  “那个小妮子现在好像更活泼了,就像奥黛丽·赫本演的霍莉。她每个月都会给我写一封信,不过从没提到过你。”四月说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信封递给我,邮寄地址是巴黎塞纳河边的某栋住宅。

  “你随时都把这玩意带在身上?”

  “这是今天刚收到了。每到月底她就会给我寄信,有时会附上几张明信片。”

  信里大概说了她现在生活的不错,以及生活里发生的一些有趣或无趣的事,她还说自己有了身孕,以后可能将定居在巴黎,永远也不回沙城了。不过要是哪天四月经过巴黎的时候可以去看望她。信里留下了清楚的地址,还附带着几张毕加索和马蒂斯作品的明信片。

  “看来她找到自己所梦寐以求的了,下次你回信的时候替我给她一个吻。”我说。

  我们在离工厂大概还有两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我们下了车,远远就能望见直指天际的黑色信号塔以及一头匍匐巨兽般的工厂。

  “‘我们看到做好事需冒的风险,但不敢分力去做我们所能做到的最好,害怕危害从中发生;所以造了这个你已经开始制造的屏风,把荫凉还给他们。’”

  “弗罗斯特?”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四月问。

  “我们没法突破正门,只能从周围的裂缝里绕进去查探情况。要是我们不得不进行动手的话,就必须突破正门的防线来保证逃脱。我们闯进来被发现以后,来时的路一定会被封死,而大门的封锁线会随之加重,除非里应外合,有人在门外给予支援,否则打破封锁线几乎不存在可能性。我们还需要人手。”

  “你的警察同行们帮不上一点忙?”

  “这件事要是让警察局掺和进来,我们就要面对更多的麻烦。不过我想到了一个人。”

  我们没有急着潜进工厂里,而是驱车前往俞先生的庄园。俞先生对这件事显然并不知情,他的下属背着他的所作所为都超乎出他的预料,如果他还想保证自己的工厂正常运作,那他最好的选择只有我们。我们在门口被拦了下来,我向守卫人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他嗤之以鼻的瞥了我一眼,不过还是给管家打了个电话。不久,庄园的大门就为我们打开。管家依旧守候在城堡的大门旁,毕恭毕敬,满脸热情。

  “我从没见过这么热情的人。”

  “谁说他是人类?”

  管家朝我们走上前。

  “先生,主人这会儿在书房里睡着了,您介意等半个小时吗?”

  管家把我们引进会客厅后,便吩咐艾薇给我们端来酒水。就连四月对眼下的场景也不免有些惊讶。

  “他是谁?某位欧洲男爵吗?”

  “他建立起了那座仿生人工厂,眼下他和自己的下属产生了矛盾,我们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我们坐在会客厅里闲聊了半个小时,等着那位大人物醒来。时间紧迫,我们却像两个游手好闲的家伙喝着酒在探讨人生。生活里有如此多的不幸,我见到的太多,经历的太少,不过足以应付即将面临所有的苦难。四月跟我谈起萨特和加缪的存在主义,这回我总算知道他对死亡的豁达乐观是从哪来的。

  “先生们,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们的谈话。”

  我们的正主换上了正装姗姗来迟,要是你不了解他,会以为他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上流酒会里回来,脸色红润,神采奕奕。

  “莫兰先生,那天你走以后我就预感我们会再见面。这位是......”

  我把四月介绍给他。俞先生也有些惊讶。我今晚看到的惊讶已经足够多了。他显然听说过四月的名声,不过依旧神态自若,没有表现出一丝不快。

  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他,但不是全部。他需要的所有信息都能够得到,剩下的就与他无关了。他没有作出任何考虑便答应与我们合作。他给我们提供了一份工厂建立时的地图,上面标明了所有进出的通道,就连排水道也包括在内。我对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敬仰。我还没遇上过对只见了两面的陌生人付与如此信任的人,也许以后也见不到了。

  我们最终选择了一条废弃多年的通风管道作为逃脱路线,那条管道从墙边可以直通仓库,只需要在那个地点准备好逃离的工具。要是管道堵塞,我们都将丧命。

  “看来这是我们的唯一选择了。”四月说。

  “你们要知道我没法直接参与其中,这毕竟还是我的工厂。”俞先生仍然有所顾虑的说。“每隔三个小时巡逻队就会在工厂周围进行查探,你们的车子无法长时间停靠,不过我会派司机去接应你们。尽量不要打草惊蛇,总有人会想起那条管道。”

  “现在是三点钟,我们已经没时间再等待另一个夜晚的到来,最好现在就出发。”四月说。

  “你们到了那边给我发消息,三个小时以后我会让司机去接应。”

  我们回到工厂时已经临近四点,黎明正在马不停蹄地向我们跑来。我们在那里等着巡逻队经过,久等了一番仍旧不见他们的踪影。我和四月都换上了一套黑色便行服,我给自己的点四五手枪装上消音器夹在腋下。出发前我给俞先生发消息。我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工厂,照着地图找到了通风口的位置。四月身影灵活,借着勾绳很快就爬上了墙壁,跃过了墙上的高压电线。等我达到他的位置时,他已经跃到了通风口里。我把勾绳卡在稍高一点的钢架里,缩紧了身体避免碰到脚下的高压线,荡到到了墙壁的另一边。四月试图把绳子扔给我,值班守卫走了过来,他赶忙把绳子收了回去,我躲在发电机箱后。两个守卫用手电筒胡照一通,抱怨着工资太低,随时准备走人。事实上两年后你回来看,他们还在这里说着同样的话。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向四月做了个手势,等到守卫走到通风管道下时,四月从上面一跃而下打晕了其中一名,另一个被我用枪托砸到后脑勺,也晕了过去。我们把守卫绑了起来,换上他们的衣服,堵住他们的嘴巴,扔到发电机箱后。

  “老兄,他们可等不了三个小时就会醒来。”四月说。

  我知道他的意思。

  “你不必干这些,这是我的活。”他说着抢过我手里的枪,对着他们的心脏开了两枪。“最好别留下血迹。”他把枪还给了我。

  “要是你想作道德批判,等我们离开工厂以后再说。”他说。

  那个时刻里我感到的并不是害怕或者愤怒,我也开过不少这样的枪。我只是一时迷茫,弄不清楚此行的意义究竟何在。不过我没有时间继续思考,路已行至此,唯有走下去方能找到出口。

  要在诺大的工厂里找到管理员和林白的位置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仅仅是步行绕着工厂走一圈也需要半个小时以上。我们沿着通风管道爬到了仿生人仓库,里边的场景会让你以为自己走进了天堂的审判所,所有人痛苦的闭上了眼,半吊在鸟笼一般的穹顶之下。我们没有找到管理员的踪迹。我们走进了前往地底的电梯。这是个庞大的地底世界,有十八层楼高,我们要在这里找出管理员简直是大海捞针。俞先生说的“审判所”在第四层,林白极有可能在里边。

  到达第四层后,我仰头四顾,又朝脚底下望去,不由得感到一丝颤抖。这里就像巨型蜘蛛的巢穴,以中央控制机组为中心呈网状向四周散开。也就是说我们必须绕过中央机组的工作人员才能找到通往其他地区的道路。控制机组室里有天眼在观察着这一切。我意识到自己应该把罗科找来的,在这个所有人都被监控的时代里,我们简直寸步难行。我不过我们身上还有套制服,只要不被认出来,通过中央控制室并非难事。

  四月老练的向他们打了个招呼,若无其事的和他们站在一边观看屏幕上的监控数据。

  “嗨,老兄,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他们把底薪又减的更低了,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呢!”

  “可不是嘛!”工作人员撇了一眼屋顶的摄像头,贴在四月的耳边悄悄的说。“听说不少高层要离开这里了,据说是因为一个仿生人。”

  “仿生人?”

  “老兄,这已经是昨天的事了。昨天一群杀手押来了逃走的仿生人和一个老头,把他们关在了工作室里。刘先生给他们付了一大笔钱,可我知道那是从我们的工资里压榨出来的。”

  “哦?他们被关在哪个楼层?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回事?”

  “你是新来的?难怪不知道。就在我们这层,上面派了三个守卫守在那里。我还以为你们是来换班的,怎么只有两个人?”

  “我们收到消息说让我们来值班,倒是没有说原来是看守犯人。”

  “祝你们好运。这里虽说看起来阴森恐怖,事实上平静的很,你只需要干好本职工作,跟写字楼里的员工没什么两样。”

  我们顺着一条走廊来到了值班室,那里确实有三个警卫守在那,当我们来到的时候,他们似乎松了口气。

  “今天来这么早?只有两个人?”

  四月耸了耸肩。

  “现在还早着呢!你们是新来的?没见过这两张面孔。”

  “上个星期听说这里招人,今天他们就安排我们到这来了。我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用仿生人守卫?那样可以省下不少钱。”

  “老兄,你一定没关注过仿生人市场,他们可比我们金贵的多。”

  “今天你们先走吧,由我们来值班,以后还得请你们多多关照呢!”

  守卫们高兴的点了点头,把工作室的钥匙递给了我。我们在站在工作室的门口看着他们走远。

  “现在怎么办?”

  在我们考虑着下一步的行动时,换班的守卫从电梯门口走了出来。四月飞似的走到中央控制室里和里边的工作人员闲聊,以致于值班守卫走过时他们也没注意到。接着他在我和值班守卫可能发起冲突之前又飘了回来。

  “嗨,老兄,该换班了。”他们中的一个说。

  没等我反应过来,四月便从他们的身后各来了一下,守卫们倒了下来。

  “发什么呆?过来帮忙。”

  我们把守卫们拖到摄像头的角落里。照着老办法,我把其中两个的衣服脱了下来,四月照旧到控制室里和他们周旋。林白看到我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

  “快把衣服换上!”我说,一边匆忙着接过他们手里的衣服,回到守卫的身旁,将林白和管理员的衣服给他们穿上。接着一个个地把他们拖到工作室里。这时候林白和管理员就可以大摇大摆的从工作室里走了出来。我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接着也跑到工作室里挡住工作人员的视角,在背后用手示意他们走到电梯里。

  “你带他们先走,我应付的来。”四月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接着又转过头和工作人员聊起了家常。

  管理员和林白正站在电梯里等着我。

  “四月呢?”

  “他会有办法的。”我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相信这句话。

  我带着两人上了电梯。由于我们都穿着制服,一路上并没有受到阻拦,几乎是无所畅通的回到了仓库里。我们一路爬过通风管,来到了墙边。管理员没法越过高耸的高压电线,我只好利用备用的工具剪切掉电线,好让管理员利用勾绳爬到了墙壁的外围。俞先生派来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他告诉我如果再晚十分钟他就会离去,我们迟到了半个小时。我让他再等几分钟,他说巡逻队快要到来了,不能再等。于是我们乘着车子离开了那家工厂。车子刚刚开出半公里,我远远的便听到了警报器拉响的声音。那时我以为警鸣声是离我越来越遥远的,可事实上它却在向我逐渐靠近,靠近,直至我的耳膜震动的出血,破裂,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离开工厂以后我一直在打听四月的消息,后来我听说俞先生亲自出面把他放了出来。俞先生告诉我高层的人员很不满意他的做法,他们在考虑选举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头来接替他的职位,不过目前他仍旧大权在握,他们对他尚且无能为力。

  “这段时间需要进行一次大清洗。”俞先生说,他坐在会客厅里抽着烟,眉头紧皱,从没想过自己的下属会做出这样的事。不过很显然这并不是第一次了,我看得出来他虽然不满,处理后事还是游刃有余的。

  “林白的事,你可以把他带走,前提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这件事情已经违背基本的伦理道德了。”他说。

  我不知道他所指的伦理道德是什么,我没有过问,也不感兴趣。

  “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们?”我问。

  “我自有办法。”他笑道。

  据我所知,俞先生是个白手起家的模范人物,能有今天的成就绝非偶然。不过即便是这样的人物有时也会落得凄惨的下场,就像唐·柯里昂那样。我不知道俞先生最后到底做了些什么,因为从那以后我就失去了同他的联系,就连那家工厂也没再去过。

  从俞先生的住所回来后,我去了一趟罗科的职业介绍所。林白答应罗科的要求,前提是罗科得答应让他作助手。这正合罗科的心意,即便他表面上装出一副勉强的模样,心里却已经上蹦下跳,乐不可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罗科把网络数据库里所有关于林白的资料全都删除,就连俞先生的仿生人工厂里的数据也难逃一劫。罗科想给他改个名字,他说他喜欢现在这个名字,既然他是个无名之人,保留这个名字又有何差别?不过为了谨慎,罗科从不叫他林白,而称其为小林。

  “我们和好如初了?”四月坐在吧台上向我问,他一如既往的品味着他的高端葡萄酒,轻轻地摇晃着杯子,掉入被子里美妙的色泽中。

  “我还以为你和罗科一样,只是在还人情。”我说。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他说。

  “是啊,我们是朋友。”

  没等我说完,楼上就响起了一阵吵闹的脚步声。四月眯着眼盯住酒吧的大门。紧接着武装部的部长走了进来,他愣了愣,向身后招了招手。随即特警队员把脸色苍白的凯押了进来,其余人把四月包围了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

  “消遣生命里的寂寞时光。”

  “这家酒吧要完蛋了。”他说。“老艾没跟你说?”

  “说什么?”

  “这座城市要进行改革了。上面派来了一位大人物,他看起来充满雄心壮志。”

  四月没作任何反抗,任由特警队员把他的手拷了起来,他们拿走了那副他从不离身的匕首,扯下了他的黑色长袍。袍子掉在了地上无人去捡拾,好几位特警队的人踩在了上面。

  “嗨,老兄!”四月朝我喊道。“我们是朋友,对吗?”

  “当然。”我说。

  “行刑那天你可千万不要来。”

  “他们不会判你死刑的。”我说。

  “他们当然会。”他笑道。

  我看着他们把顾客都赶出了酒吧,最后只剩下我和武装部部长独自坐在吧台边上。我给他倒了杯威士忌,捡起了四月的黑袍叠放在吧台上。

  “我们过去的关系不太友好。”

  “现在也差不多。”

  “不管怎么样,我们最终都会被抛弃掉,沙城将会由一群新生的灵魂来掌控,他们比我们加起来也许都要高尚的多。这才是这座城市的未来。”

  “也许吧。”我说

  没过多久,武装部长也离开了酒吧,现在只剩下我独自坐在酒吧里,舞台边上放着山姆·库克的音乐。一家没有顾客和主人,也没有酒保的酒吧。我是什么?我是个飘荡在沙城的幽灵,在午夜的街道四处闲逛,试图寻找作为一个幽灵的意义。很遗憾我从未找到。

  “莫兰长官?是什么让你总是逃离死神的巨镰?我听说相比于警察,你更喜欢和杀手做朋友。”一个黑色的身影倚靠在酒吧的过道里,我看到他的眼睛宛如狼眸一般在黑暗里闪闪发光。

  “如果我能找到答案就好了。”我说。“看来你就是新来的那位。怎么样?喜欢上这的生活了吗?”

  “我相信自己很快就能发现这座城市令我血脉膨胀的地方,不过现在我想喝上一杯。”

  他走出黑暗。他有着高高的颧骨和稀少的头发,两道粗浓的眉毛趴在眼帘的上方,略大的扁平鼻安静的躺在他的脸上,鼻子的边上留有一颗黑色的痣,尖细的下巴上方顶着一张女人般的樱桃小嘴。他走到吧台后,挑出了一瓶伏特加,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自我介绍一番?”我说。

  “哦,差点忘了,本人荷马,很高兴认识你。”他居然向我鞠了一躬,并且他做起这个动作来似乎再熟练不过。

  “那位荷马?”

  “就是那位。”他说着,向我敬起酒来。

  “顺便说一句,现在我是你的直系上司了。”

  “老艾怎么办?”

  “哦,艾长官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你不知道?”

  “这几天里发生的事似乎只有我一无所知。”

  “别轻看自己,这可是苏格拉底的名言。”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