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痴梦

晃着夕阳的光影,温暖熙熙嚷嚷的撒在地面上,橙红的晚霞带着温柔的气息轻呼着,它们又蹦又跳的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给我们的旅途铺上一层美丽的衣裳。温柔的风拂过我们的面,我们休闲的半拉着手,轻轻地走在桂林的江边。

我看见一片好看的叶子悠然的划下,我兴冲冲的上前接住,蹦蹦跳跳的回头裂开牙笑,他见我回头便宠溺一笑,无奈了歪头。嘿嘿,我的老公真好看。好看到就像无论时光如何流逝都没能改变我对他的痴迷。我痴痴地看着他,思绪随着他的笑颜飘到好远。

回忆当初,他是我的初中同学。那时的我活泼开朗,热情飞扬,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小太阳,总是热热闹闹的散发温暖。那时的他面上高冷稳重,不善言辞。他总是静静的坐在班级的后排,像一个悄无声息的观众。那时的我并没有特别关注到他,他并未主动与我有过什么沟通,以至于明明都是坐在教室的后排,我甚至都不太了解班级里还有这么一位同学。

原来隐隐之中真有定数。我们的缘分像是偶像剧的情节。在我与他同桌为题目而跨着大半个教室产生争执的时候,刹那间,一缕阳光勿地打在他的脸上,我直接就愣住了,这人我好像第一次见到。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像是女娲给予的宠爱,俊美的面庞,高耸的鼻梁,在阳光下隐隐透出半透明的瞳孔,他望着我呆呆的看着他不说话,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轻笑,眉眼弯弯笑脸盈盈。在这丁达尔效应的加持下,我知道,我沦陷了。他在那抹阳光下熠熠生辉,远远看去,仿佛好看的不是凡人的精灵落在了我的心上,轻薄的光梳理他长长的睫毛,一点一点在我心中梳出他的样子,这个场景我想,我会铭记一辈子。

不可思议,我竟从未认识到班级里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这个好看的人,居然还跟我并不熟悉?我本能的想要靠近他,那是的我并没有意识到我的未来会与他挂钩,也没有意识到我喜欢他。正所谓一见钟情也大抵都是见色起意。

从今往后,我便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近他,特意去找他附近的人一起玩耍,不断的偷偷的用余光去看他,瞄着他或者找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和他有所接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是错觉吧,每次我看他的时候,他也看着我偷偷的笑。他的眼睛笑的弯弯的,有些腼腆,好看的手半掩着嘴角,轻歪着头,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一抹红云爬上他的耳朵,好看的令我窒息。我每次看到他都不由得呆滞一息,愣住不动,他完全像极了我未来生命里另一半的样子。

就是那么多巧合,在我真正发现了他的存在时,班主任将我们的位置排在了一起,我们成了同桌诶。其实我是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但是还是忍偷偷看他,什么时候都看,上课看他下课看他。我以为的遮遮掩掩的感谢到现在看来是那样的明显。总是歪着头直勾勾的盯着他看,看着他不好意思的假装咳嗽避过头去,我都自以为良好的认为他没有发现我的喜欢。

和他成了同桌,我开始不去找别人玩耍,自己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他犯花痴。我也时常装睡歪着头,实则悄悄的看他,说白了就是各种各样的姿势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偷偷摸摸的睁开眼睛都会撞上他的目光,他仍然是那一副温柔又含蓄,害羞又内敛的样子低头轻轻的笑,然后害羞的别过头去。那红彤彤的耳朵也显得格外明显。好可爱,哪怕有些羞涩,我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直愣愣的看着他,时间在我的感受里都停滞下来。如果,如果能一直这样看着他就好了,我忍不住的心想。

他不是一个很热情的人但他却会回应我的热情,虽然是我不断纠缠下他才回应的我,我还是感到十分开心。我是班主任级里的宣传委员,我负责班级里与艺术有关的项目,比如黑板报。我总会找个理由说黑板太高,要他帮忙,晃着他的手,摇摇他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跟他说。他真的好容易害羞,他没有拒绝,但是沉默着耳朵红红,好一番嬉笑才迫不得已似的帮我。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愿意,但我看着他的行动我还是会很开心。这一番举动达到了我想要目的,他参与了我在班级里的责任,这让我有一种错觉,他参与了我的生活,我好像离他更近了些。

我以为我的暗恋像是月光隐隐的微弱的不起眼的慢慢铺散,浪漫的显示着青涩的爱意。现在回过头来那时爱意像是漫山遍野里飞出的萤火虫大片大片的打在本不该出现爱意的时光里,遮天僻日,势不可挡的将我的生命中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满天飞舞的爱意铺面而来,是那样的明显,那样的张扬。

如果时光停留在那个还未经世事的那些年里就好了。

同年初三,父亲出轨,家庭暴力,第三者带着小孩上门耀武扬威,短短几日里我的世界崩塌了。我自以为我那仁爱的父亲为了在事情暴露后直接能和第三者在一起,家暴我的母亲,我为了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撕打在一起。我打了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冲上来抑制我的行为让我被我的父亲单方面殴打,我不理解,但是她说:“他可是你爸啊,你一定要把他的心拉回来啊,你这么可以打你爸呢,你受着不就好了吗,这样他就不会走了啊。”我不能理解,我很茫然,难道不是她被家暴我在帮她吗?为什么回过头来都是我的错?大概就是这样零零散散每天不断的事情和暴力冲突下,我病了,我开始出现自虐倾向,我也不明白明明我只是一个一个月回家一次的小孩为什么我父母的冲突都是我的错,为什么哪怕我不想吃饭,不穿拖鞋都能是我挨打的理由。我打的过吗?打的过,可是站在中间的是我妈啊,他比我高比我手长,我怎么打?我的母亲也将我当成出气筒,天天和我诉苦,找个由头就对我动手动脚唾液横飞,一只手指着窗户一只手直指我的额头破口大骂的叫我去死,我真想死啊,可我真死了,你怎么办,谁还能在家里护着你少被家暴呢?我的母亲。

我崩溃了,成绩一落千丈,从班级的重点苗子一下变得读不上高中,对我极富有期待的老师找我谈话,我很内疚,对不起,老师,我可能没有办法继续读下书去了。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我的肩,最后半年里,希望我能重新振作起来,我眼泪已经下来了但我还是扬起了大大的笑脸看着老师,“好的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

我变得沉默,不在与班上的同学沟通,他发现了,有时候也担心的看着我,我也开心的看着他笑笑,眯眯眼,然后会到自己的位置上把自己的头埋在臂弯。

他也要走了,他的家里人不知道什么原因安排他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安排到了另一所学校里。临行前他邀请我一起去参加他的分别宴。可就在我们出门的前一个晚上,我又和我的父亲打了一架,我崩溃的给他打了电话,和他哭诉了我的痛苦和暗示了我对他的喜欢,他无措的安慰我却又欲言又止,我慢慢的冷静下来,告诉他明天我还是会去为他践行。

为了减少第二天面部的红肿,我敷了好久的冰块,第二天早上醒来再敷敷。听见动静,我那该死的父亲还在我出门前和我用眼神厮杀一番,啧,真可笑。到了地方,我心里很难过但我仍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愉快的和他们打招呼,我们有说有笑的去吃了饭,嘿嘿,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啦,我正大光明的给他拍了好几张照片,直至现在,那照片还被我小心翼翼的保存着。那一顿饭结束后,他突然拉住我的手,带我上了一辆出租车。我很迷茫也很慌张,我顺手就拽上了另一位女性同学并且不断的和她说小话。他带我去了我们学校经常春游的地方,我能看得出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是我不想听,我怕他明确的拒绝我,我便拉着同学远远的跑开了。甚至,我本来说好要送给他的临别礼也当着他的面说不要了,太贵了。就这样吧,亲手把这份没勇气表达的感情打碎就不会被拒绝了,回家,然后我就发现我被删了,也好。

再后来,他又莫名找回了我,约我出门,很突然,他说,“我喜欢你。”那一刻,我的脑子像炸开了烟花,我很懵,不知所措,不敢相信的狗血一下子砸在我的头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那是长期的黑暗里突然透出来的一束光,让我茫然无措感觉这事情像梦一样。我一个连家都没有的人竟然会有人要我。都不敢想象生活在阳光里的他,居然也会喜欢现在阴暗忧郁的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震愣在原地,他见我没有反应,很局促的站在原地,“我也喜欢你”,我回过神来轻轻地说。他一愣,脸马上烧的通红,我用力的抱住了他,他也很用力的回抱了我。

很庆幸,在之后的日子里,无论是的高中异校,大学异地,那么多困难和距离也始终没有将我们分开,再怎样的争执与红脸,到头来都会以脸红收场。望望周边美丽的风景又抬头看向他。他那张仍然英俊的脸,落实到了我那段灰暗日子里的每一处光明上,直至今日仍令我痴迷。他快步走上前抱住我,轻轻地抵着我的额头,说:“乖乖,很危险的,下次不要这样啦。”什么很危险?我…

“77号床患者醒了,通知一下家属。”有个好大的声音一下把我惊醒,我扶了扶额,好家伙,加班压力太大给我加晕倒了,不过…

我拿起手机,点开和他的聊天框,最上面那句话还停留在好多年前他删掉我我又偷偷加回来的第一句话,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