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我知道了大三结束前你故意让我看到的那条短信的事情了。”

　　“果然一切都瞒不住你。是不是蔷薇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我自己想明白的。”

　　“陈陌，对不起，当时是我故意伤害了你。”

　　“不用说对不起，顾言。我知道一切都是因为你太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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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三下学期快要放假前的一段时间，顾言总是借口有事单独出去。每次陈陌问起的时候，顾言总是说他有事情需要去处理。

　　直到有一天，两个人在自习室上自习的时候，陈陌偷偷查看了顾言的手机短信。

　　其中一条显示是芳芳发来的短信，陈陌打开后立刻惊呆了。

　　“我在医院做流产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可以过来吗？”

　　“好，等我！”

　　陈陌突然间明白了，为什么顾言这段时间会频繁离开学校。原来是因为这个叫芳芳的女人。

　　陈陌还想起了不久前莫婉给她看过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拍的很模糊，上面是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的样子。

　　尽管照片很模糊，陈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生就是顾言。因为他的左手手腕上，戴着陈陌亲手编的手链。那是她情人节的时候，送给他的礼物。

　　然而照片上的女生她根本不认识，而莫婉也说了，她也不知道是谁。只是偶然间被她看到了，她就偷偷拍了下来。考虑很久以后，莫婉还是决定把照片拿给陈陌看。

　　那时候，顾言去德国的消息已经确定下来。陈陌曾经打定主意，一定会等他回来。

　　然而莫婉手中的照片，以及顾言手机里的短信，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她和顾言的感情。

　　不得不说，顾言好像变了，自从开始在外面拍摄广告的时候开始。

　　以前，顾言不会把他的事情对陈陌隐瞒。陈陌几乎知道顾言每天发生的所有事情。然而，自从他和莫婉在外面兼职以后，几乎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和莫婉一道出去，有时候两个人甚至很晚才回来。

　　而更加让陈陌难以接受的是，顾言多次拒绝了陈陌陪同他一起去拍摄广告的提议。尽管陈陌已经软磨硬泡，使出浑身解数，顾言仍旧不答应。

　　伴随着顾言兼职挣得钱越来越多，陈陌感觉到她和顾言之间的疏离感了。她感觉两个人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密，也不像以前那样，彼此间没有秘密。

　　随着暑假的临近，陈陌的心中感觉越来越恐慌。她没有当面质问顾言照片的事情，还有短信的事情。她只是隔三差五的多番暗示顾言。

　　然而顾言却像根本听不明白一样，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

　　后来，陈陌开始毫无征兆地乱发脾气，甚至会因为丁点儿的小事而和顾言大吵一架。

　　和以前不同的是，顾言每次只是很敷衍的关心几句或稍作让步。他的这种转变成为了压垮陈陌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可以不相信照片里的事情，她也可以相信那个叫芳芳的女孩，只是他的普通朋友。她是因为走投无路了，才会寻求顾言的帮助。只要顾言有一句解释，或者是否认都行。

　　哪怕他告诉陈陌，那段时间他之所以会离开学校，是因为有一个朋友生病了，她都会选择相信的。

　　然而一切都没有。

　　陈陌没有等来顾言的任何解释，也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即便她想做一只鸵鸟，把头埋在沙子里也不行。

　　因为顾言的态度转变太明显了。

　　他不像以前那样宠着她、惯着他、由着她了！

　　或许他的转变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这是当时的陈陌，不愿意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的事实。

　　所以，在那个夜晚，陈陌用宿舍的电话给顾言打了电话。那是当年他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联系的电话。

　　然而陈陌提出分手后，顾言一点犹豫都没有。他似乎一直都在等待这个结果。他不愿意做那个提出分手的人，因为他想让她做那个恶人。

　　即便日后有人问起，他都可以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是陈陌先提出的分手。

　　在他们的感情里，陈陌好像一直扮演着卑微的一方。是她先追的顾言，也是她不顾一切对他死缠烂打，也是她在那三年里雷打不动的给他买早餐，也是她主动提出的分手。

　　当时的陈陌，感觉到自己的心几乎都要碎裂了。

　　昔日的种种都还历历在目，可是却已经变了味道。

　　陈陌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一样，任由顾言随意摆布。

　　他可以轻易地选择接受她的感情，也可以很随意地结束掉这段感情。仿佛陈陌的一片心意，在被他毫不在意的践踏着。

　　然而，时过境迁，对于当年的事情，陈陌早已经释怀。就在她工作后没几年，她早就全都释怀了。

　　她喜欢顾言，从高一开始就很喜欢。可是她无法替顾言做决定。对于她的情意，顾言有权选择接受还是不接受。

　　可是，在大学的前三年，陈陌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顾言是喜欢她的。他对她也有情意，而非她的单相思。

　　当年的事情，顾言从来都没有承认过。或许根本不是她猜测的那样。因为她了解顾言，他不是那种人。

　　长情是顾言身上最大的特质，也是最难改变的特质，就像他早餐一直只吃白粥和水煮蛋一样。如果换作其他的，他宁肯饿着肚子，也不会将就着吃。

　　或许顾言有他的苦衷。

　　这是陈陌对于当年的事情的解释。

　　所以，以后的很多年，她一直坚持着没有再开始新的感情。她的心告诉她，她爱的是顾言，她需要等他。

　　或许陈陌那颗在两个人感情里面卑微的心，再次出来作祟了，她竟然会一直等他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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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号的时候，很多客人和朋友纷纷坐车回程。

　　陈陌和顾言再次来到了他们感情开始的地方。

　　尽管已经辞职将近一年，门卫处的师傅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俩。没有费什么口舌，他们两个人就进去了临山一中。

　　还是那个熟悉的校园，似乎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假期的第三天，学校仍旧空落落的。顾言牵着陈陌的手，两个人很自在地走着。

　　“顾言，理理告诉我张伟和琪琪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的事？”

　　“可能就从那次吃火锅开始的吧！不对，应该是从大学开始的。”

　　“为什么？”

　　“理理告诉我，大学的时候，琪琪一直喜欢着张伟。只是她从来没有表白过，而且张伟也没有太关注过她。”

　　“琪琪也是一个很痴情的人。”

　　“是的，她和张伟能够走在一起我很开心。他们都是有情有义的人，未来的生活，一定会非常幸福甜蜜。”

　　陈陌的思绪不自觉地飘回了大学。在毕业散伙饭的时候，她曾经给了张伟一巴掌。就在陈陌往宿舍走的时候，她在旁边的树林里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现在想来，那个人应该是琪琪了。

　　陈陌还记得，在她回到宿舍大概十分钟后，琪琪才回来。当时她的眼眶红红的，很明显刚刚哭过。

　　“顾言，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我们分开以后，如果我找了其他人怎么办？”

　　“陈陌，”顾言看着她说道：“其实一开始我的想法是你能够尽快开启新的感情。因为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可能保护不了你，给不了你安稳幸福的生活。”

　　“顾言，你知道，我其实只想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

　　“陈陌，这是我当时没有想明白的事情。你知道的，蔷薇的事情，当时给了我很大的打击。我是她的亲哥哥，而我却保护不了她。明知道有人欺负她了，我却无能为力。陈陌，你知道吗？当我在手术告知书上签字的那一刻，我的心真的要撕裂了！”

　　泪水从顾言的脸颊划过，滴落外身前的水泥地上。

　　陈陌只是紧紧握着顾言的手，没有任何言语。她在等顾言把压抑了许多年的感情全部释放出来。

　　“原生家庭带给我们的何止是一副躯体？陈陌，我和蔷薇即便都已经长大，也不得不接受原生家庭带来的深深烙印。你知道吗，陈陌？当时蔷薇已经怀了小奇的孩子，她冒着牺牲前途和名声的代价，希望能够换取小奇家人的点头。然而她错了，根本没有。或许从一开始，我们这种家庭的人就注定得不到，苦苦追求的幸福。可能我们真的不配拥有这一切。”

　　“不，不是的，顾言，不是你想的这样的。你选择不了自己的父母，也不能选择自己的原生家庭。这一切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蔷薇的错。或许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命运不公。”

　　“事情过去许多年后，我才想明白。也许我明白的有些太晚了！所以才让你痛苦了这么多年。陈陌，谢谢你给了我再一次的机会。当回临山参加同学聚会，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再找的时候，我就明白了，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等我。对不起，真的让你久等了！”

　　“顾言，虽然我不是小龙女，但是我知道我的杨过一定会回来找我。五年、十年、十六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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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上一个天使的缺点

　　用一种魔鬼的语言

　　上帝在云端

　　只眨了一眨眼

　　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爱上一个认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开的时间

　　你在我旁边

　　只打了个照面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

　　用一场轮回的时间

　　紫微星流过

　　来不及说再见

　　已经远离我一光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终不能幸免

　　手心忽然长出纠缠的曲线

　　懂事之前情动以后

　　长不过一天

　　那一年让一生改变

　　（王菲《流年》）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