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雯看着灰色的沙发布，又看看白越。

　　“关清和……他……”

　　张晓雯心中打鼓，他不知道肖阚知道多少，更不知道肖阚跟白越说了多少。

　　现在，她就像一名犯人。

　　而白越就像一名警察，等待着她自己交代罪行。

　　“我都跟你说了，你不许生气，也不许心急，好吗？”

　　张晓雯温声细语地祈求道。

　　白越点点头：“我不生气，也不心急。”

　　“路加加的事儿你知道了吗？”

　　“路加加？她被退学后又找过你？”白越问道。

　　“路加加想杀我，关清和替我挡了一刀，他的一只眼睛失明了……”

　　张晓雯尽力省略了所有细节，又尽可能平静地说了最关键的部分。

　　白越心中的震惊不言而喻。

　　“什么？！”

　　张晓雯看着白越的双眼，解释道：“路加加因为我导致她被退学，心有不满想杀了我，结果正巧关清和经过，替我挨了她的一刀。”

　　“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我说？！”

　　白越惊讶到几乎窒息。

　　“关清和家和我家还有路加加家颇有渊源，所以本来是刑事案件，因为关清和家里念及我们几家的旧情没有提起诉讼。一切都以民事案件和意外处理的。”

　　“他为什么会替你挡刀……”

　　“我们两家在我们俩小时候订了一门娃娃亲。而且还不是口头的，我爸和他舅舅还拟了一封婚约，我爸妈和他妈都签字按手印了……”

　　“……”

　　“不过那都是父母他们胡闹，关清和小时候就离开了X市，最近才突然转学回来。一回来就为了我遇上这种事……所以于情于理我不能不管他……”

　　“张晓雯，你还瞒着我什么？”

　　白越的神色变得严肃。

　　“其实，我之所以没能继续出演《天使的翅膀》，也是剧组知道了这件事，把我临时换掉了。”

　　“还有呢？”

　　“没有了……”

　　“为什么这些事发生的时候都不跟我说？！就像你去救那个落水的婴儿，都要瞒着我。”

　　“你一边学意大利语，一边在这边学琴。我怕这些事会让你分心才不跟你说。”

　　“张晓雯，你口中说着不想让我分心，实际上是根本不信任我，对不对？不信任我可以将你的事，学业的事都处理得当，不信我可以帮你度过难关，是不是？”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才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觉得你考学比什么都重要，我的事再大也不能影响你考学。”

　　“张晓雯，我是因为你的喜欢和鼓励，才走上学琴这条路。如果我学成了，而你不在我身边，那这琴给谁演奏，给谁来听呢？”

　　“我自己可以的。”

　　“可我希望你能更多的倚靠我。”

　　“你已经够辛苦了。”

　　“可是如果你不倚靠我，当你遇到危机、遇到伤心的事、累了、难过了、生病了……你会去找谁？常非？还是关清和？”

　　张晓雯心脏猛跳了一声。

　　“如果我没猜错，当你遇到这些事的时候，除了我，他们都在你身旁。你真的是靠自己度过了这一切事件了吗？肖阚跟我说，让我快回X市，不然你就要成为别人的了。我一开始觉得不可能，可现在想想，当你在危急时刻想到的不是我，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和价值还能剩下多少？”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

　　张晓雯想要解释什么，却看着白越一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白越把她抱在怀里，语气沉重而压抑。

　　“我希望替你受伤，保护你，在你需要的时候不顾一切出现在你身边……这些事本就该是我为你做的，可你偏偏把这样的机会让给别人……时间久了，我怕你心中属于我的位置，你也会让给别人……”

　　张晓雯拼命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唯一的。”

　　“你是不是想过把我让给上官洋洋？”

　　“？！”

　　“以后不许再有这样的想法，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不许跟我提分手，不许离开我，不许和别的男生再纠缠不清。”

　　“好。”

　　“你是我白越一个人的。”

　　“……”

　　“早点来BJ上学，我现在一天都不想把你放回X市。”

　　“可是……”张晓雯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

　　“我答应关清和，陪他到眼伤恢复好。”

　　“……”

　　“关清和毕竟是因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不能放着他不管。”

　　“他喜欢你？”

　　“谈不上喜欢。”

　　“我不允许。”

　　“可是他失去了一只眼睛，白越，是一只眼睛啊。”

　　“……”白越叹气。

　　固执如张晓雯，她握着拳，指甲嵌入手心，鼓足勇气道：“白越，我不能忘恩负义。”

　　“我真的希望受伤的人是我。”

　　“胡说八道！说句不该说的，如果要你和关清和两个人中选择一个人牺牲，我宁愿是关清和。你是我的白学长，你才应该得到全天下最好的。正是因为我有这样的想法，我更觉得对不起关清和……”

　　白越轻轻吻上她的嘴唇，像是再次证明她是属于自己的一般。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我什么都不求，只求你一世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