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但是我并不知道因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过吗?当然想过,刚分的那段时间里,我每天都很憔悴,不停的责怪自己怎么能那么狠心说放弃就放弃,但又告诉自己,不能阻碍江一帆。有时候先放弃的那个并不是不爱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太爱了。
我每天作什么都能看到江一帆的影子,和江一帆一起去过的地方我连想都不敢想,更别提路过或者是其他。我做梦都是想让江一帆原谅自己。但是我能吗?我不能。我虽然讨厌谭琪儿,但是,这次我却同意她说的话。
我记得那段时间陆北川听说我和江一帆分手,从警校请了假赶来看我,他看到我颓废的模样的时候恨不得扇我两巴掌,然后去找江一帆算账,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和江一帆有关的一切就成了我的禁忌之词。我不停的忙工作,参加社团。那一个学期,我的学分和参加社团的活动量迅速的增长,为此还受到了学校的表彰,我不敢让自己停下来,让自己不敢有喘息和胡思乱想的机会。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度过那一段时间的,反正浑浑噩噩忙忙碌碌的就走过来了。
大概是江一帆觉得我真的睡着了,所以也没想着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只是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我的身上便离开了。
江一帆出去之后我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脑子里都是一幕幕和江一帆在一起的事情,时间久远却好似近在眼前。江一帆离开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也幻想着江一帆那一天回国后,我们巧遇相逢,旧情复燃,然后他原谅了我当年的无知,然后重新在一起,又担心遇到了他会责怪会恨我如果这样不如不遇到。我走过那些年一起去过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期盼着能够看到你的身影,有祈祷着就这样你永远不要出现。
我闭上了眼睛,挥散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想睡一觉。因为现在此刻的我真的很头疼。西装外套上有江一帆的味道,那种熟悉的味道,让我睡的很安心,好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心安稳的一觉了。这一天都因为遇见江一帆那一直紧绷着的弦在此刻突然就松懈了下来,缓缓的进入了睡眠。
可能真的是喝的酒有些多了,我的酒量算是不错的,也可能是遇到故人愁上心头,酒不醉人人自醉的原因,睡了太久。我是被乔伊叫醒的,宾客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乔伊换上了一身红色喜庆的短裙,衬得乔伊的皮肤更加的白皙。
“本来还想着把捧花扔给你呢,谁知道你喝多了还睡着了。”一进休息室乔伊不停的唠叨着,一边卸妆一边换衣服。我没理会乔伊的埋怨。我更不觉得接到了捧花下一个结婚的就是我,虽然是一个好彩头,但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晚上刘可在你舅舅家的酒店里摆了两桌,一会儿咱们一块过去,今天都没顾得上你们,晚上咱们老同学好好的聚一聚。”
我恍恍惚惚的应了一声好。
“后天还有刘可队里的那些队员还有我的那些大学同学都要请一请,我寻思着你们也和他们都不太熟悉,就分了两批,这样咱们也能好好的玩一玩。”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啊。”
“哎哟,姑奶奶,你这脸上怎么弄的啊。”乔伊换好衣服走到我的跟前看着我一塌糊涂的脸说到。我找了照镜子,也没有什么呀,还能看的过去,就是有点掉妆了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快来,我再给你补补妆。”乔伊把我按在柱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化妆师已经下班了,所以只能是乔伊亲自动手了。对于今天参加婚宴的客气还让新娘子亲自动手,总是感觉不太好意思。
“你和江一帆聊了没有,怎么样?”
乔伊突如其来的疑问,问的我属实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什么怎么样?”
“你别给我装傻,我知道你这几年还喜欢着江一帆呢,怎么样打算复合吗?”
“你想什么呢?当年是我提的分手,我哪还有脸找人家复合啊。”
“那不一定,我看江一帆心里还是有你的,这几年我也没听说江一帆谈什么女朋友,要不你再试试?”
没有女朋友吗?陆十七自己的心里泛起嘀咕,这些年自己听到的难得都是假的。陆十七急忙摇摇头,让自己不在胡思乱想。
“算了吧,我自己是什德行我还是知道的,这么多年了,我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同样的错我难不成还要再犯一次。”
“算了吧你要不是谭琪儿当年你俩能分手?”
“和她没关系,就算没有谭琪儿还会有其他人,谁都一样,我和他应该。。。。不可能了吧。”
“你呀,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实在不行,贺之南这么多年一直都喜欢你,要不你就考虑考虑?”乔伊在我脸上来回的看了看,确定妆容无误之后说到。
我站起来,拍了拍乔伊的肩膀说到:“行了,祝你和刘可白头偕老,早生贵子,我等做干妈就行了,你就别操心我了。”
“说不过你,走吧,他们已经在门外等着我们了。
我和乔伊除了酒店,一排车停在酒店的门口,那排场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快点吧新娘子,就等你了,上车吧。”天太黑我没看清那个从车里把头探出来说话的人是谁,但是我看清了开车的那个人好像是常远高中同学,我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我打开刘可的后座的车门,里面坐满了人,王萌,李思思还有一位男生,那个男生我已经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我疑惑不解的望向副驾驶的乔伊,眼神中充满质问:“我坐在那里?总不能让我做人家腿上吧,警察叔叔不允许啊。”
乔伊大概是接收到了我的信号,头从窗户里伸出来,对待我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又抱歉的眼神:“那个乔伊不好意思,你要不后面找辆车坐?”
我十分无奈,的关上车门,向后面的车走去。我总觉得刘可和乔伊在密谋什么事情。我敲敲后面车辆的车窗,见没动静,只好自己厚着脸皮拉开了车门,低头看到司机是江一帆,一瞬间我就立在了哪里,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这辆车,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后面的车想起了喇叭,我抬头一看,刘可和乔伊的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上车。”江一帆嘴里冷不丁的冒出两个字,我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所以我很识趣的一路上都不准备说话,我心想这样算是有眼力见的懂事吧。
显然江一帆不是这样想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车子开的越来越慢,后面的车已经超了我们的车。我寻思着江一帆应该不能是故意的吧,如果是故意的那也太幼稚了。
我坐在后座上一路看着窗外,就准备这样按静静的抵达目的地,江一帆看了一眼后视镜说到:“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对于我就毫不犹豫的回答,感到羞耻,甚至都没想一想。
“什么时候结婚?”
我对江一帆的问题着实吃了一惊,心里想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跳过复合直接奔到结婚?这于情于理不和啊,我又仔细的看了他两眼,发现的他的视线始终在后视镜里游离在我的右手上,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在手上带了一枚戒指,用来阻碍那些不知名的烂桃花,显然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可能是我就是长了一张小情妇的脸吧。
我笑了笑低头不语,并不否认,这一招对付江一帆倒是很好用。最起码从那一刻开始一直到酒店江一帆在没有和我说过话。我想着大概是江一帆知道我已经是有妇之夫所以打算就这样放弃了,虽然看上我大概是有些自作多情了,但是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亦乐乎,随便别人怎么想,我反正就是这么认为的。
走进酒店的大门,端出一副优雅大方从容不迫的样子向江一帆到了谢,远远的把江一帆甩在了后面,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江一帆的那一张脸还是会让我脸红心跳无关年纪无关岁月。我走进包厢,找了一个偏僻的位置做了下来身旁是多年不见的王萌。她帮我挪了挪椅子简单的问候到:“可算到了,你们不是走在前面吗,怎么这么晚才过来。”
我说到:“半路上车子出了点问题。”可能是是年长了几岁,连着撒谎的水平都能够不打草稿,张口就来,没有半分心虚的样子。隔了大概又五分钟左右,江一帆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江一帆的到来瞬间让刚刚还有些寂静的包厢热闹了起来,熟练的穿梭在人群中展示着他那出色的社交礼仪。我和他的眼神在人群中交汇,又很默契的转移。好在并未有人在意我刚才说的车子的问题。
众人落座,互相寒暄着这几年的境遇,似乎多年的苦涩终于在今天一吐为快,好像每个人都过得不开心,又好像每个人都过得不错。痛快,畅快。难得的多喝了几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我的脸颊有些燥热,我看着前面正在K歌的人影已经出现了重影,我知道我不能再喝了,一贯酒量不错的我,也顶不住不停的喝,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我早已经到量了,我这酒量还是和江一帆分手的那段时间练出来的呢。
参加了不少的聚餐,才练到今天的境地,我仰坐在椅子上,贺之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的身边,我转头看着贺之南笑了笑说到:“怎么你也要和我喝一杯。”
他冲着我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我坐起来指着那杯酒说到:“你这是看不起我,你看我都干了。”我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贺之南无奈只好把那杯酒转而喝光。
他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轻声的说到:“还撑的住吗?我送你回去。”
还不等我回话,我就看到他的手机亮起,屏幕上显示“淼淼”。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醉意说到:“别,让这位知道了,那还得了。”
“不是我说啊,人家林淼淼对你也算是一心一意,你怎么就不领情呢,你可别错了过了人家啊。”
“一个女生也不是能一直在原地等你的。”我不知道实在给贺之南说,还是在说我自己。
“那你呢?还在等他吗?”
“我?还有资格吗?”我有些自嘲的回答着,说着又饮了一杯酒。说实话,这几年我心里一直不痛快,我后悔和江一帆分手,但又不能后悔。我想去找江一帆,但又不能去找。我这么多几年建立的心理防线,就在今天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塌陷了。
我觉得我和江一帆再也不会见面了,再也不可能了。我觉得他应该恨死我了吧,当年的不告而别,我觉得他是怨我的吧,我觉得即便是见了面他也应该骂我,恨我。但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的是多年来的愧疚和亏欠。
我甚至有一瞬间觉得我在江一帆的心里应该是没有那么重要,只不过一过客,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应留恋。所以他并未对我放在心上,反而是我自己一个人自作多情的演了一场独角戏。
贺之南接完电话,我从江一帆的身上收回了视线。
“十七,我送你回去吧。”我的身子摇晃着站不稳。艰难的在贺之南的搀扶下起身。走到乔伊的身边举着手里的酒对走到乔伊的身边说到:“我先回去了,这杯敬你。”又是满满的一杯酒下肚,酒精麻痹神经,我就已经有些看不清前路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酒店,只是一阵冷风出来,我还是有些清醒的。我挣扎着脱离贺之南的搀扶,怎么着都不肯让他送我回去。在他眼里看来现在这种情况自己一个人回去就是在逞强,也有可能是我被林淼淼打的那一巴掌给我造成了阴影,我下意识的就想和贺之南保持距离,并且时隔几年第一次见面,总觉得之间有一些事情变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我有一种错觉,从贺之南坐在我身边开始,江一帆的视线一直游离在我身上,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贺之南拿我没有办法,只能陪着我坐在酒店的马路边上,我听着他的手机铃声一边又一遍的响起,我有些烦躁的说到:“你接电话吧,万一有什么事情呢?”
贺之南接了电话,电话的另一端听上去很着急,但是不难听出那是林淼淼的声音:“知南,你在哪里,公司出了点问题,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现在在外面。”
“你走吧,我自己一个人没问题,你看我还可以走路呢。”我站起来想证明自己没有问题,但是踉跄了几步,让我彻底放弃。
“我帮你打车。”贺之南帮我打了一个车,在我的再三催促下,他终于走了。其实没什么我就是想想一个人吹吹风,走走夜路。
脑子里混杂的事情太多了,有点消化不掉。
酒意上头,晚风吹来让我打了一个冷战,晚上十一点的街头,寥寥的行人穿梭在马路上,形色匆匆的赶回家。我低头走着,心不在焉的踢着脚下的石子,忽然间感觉肩膀上一重,一件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我很熟悉衣服上的味道,我甚至不用回头我都知道,这个人是江一帆。以前他也是这样喜欢站在我身后,在我感觉到冷的时候为我披上一件外套。
但是此刻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能留恋这种味道。我把外套褪下来,递给江一帆说到:“谢谢啊,我不需要。”
或许是我表现出来的冷漠和疏离让江一帆觉得有些不适应,虽然我有些女权主义,但是毕竟以前我总是喜欢粘着江一帆。
江一帆不说话,拿着外套,并肩走在我旁边。
“你怎么出来了。”
“送你回家。”我的脑子已经晕眩到看不清前面的道路了,能够维持到现在依旧保持清醒已经是我这几年来酒桌上的奇迹了。
我摇摇头打算拒绝,但是无疑让我觉得更加的头晕。我摸索着拿出手机,说到:“我打个车就能回去了,不不不不。。。。”半天我也没有“不”出什么来。江一帆一把夺走我的手机说到:“太晚了不麻烦司机师傅了,我有车,站在这里不许动,等着我。”
“那个贺之南,好像。。。已经。。。。”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江一帆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对于江一帆命令式的话,总是言听计从,这一次似乎也不例外,我竟然就真的没有动。
江一帆将他的车开过来扶着我做到了副驾驶上,屁股一落座我就昏睡了过去,我隐约能感受到江一帆凑过来帮我系上了安全带。
我虽然有些醉意,但还是十分警惕的问了一句:“你不是喝酒了吗?还能开车?”将依法似乎是被我都笑了的,但是我没有看清楚他反问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喝酒了。”
我刚想说两只眼京都看到了,但是有回忆了一番好像手里断了一杯东西,确实从未入嘴。我便闭嘴没再说话。
“他要带我去哪里呢?他都不问问我的家在哪里吗?酒店?这进度会不会快乐些?虽然虽然。。。但是问下哦现在不应该是有男朋友的人设吗?他这样做难道不觉得会害死我吗?”我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甚至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喂,陆十七!陆十七?醒一醒。”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停在马路边上。我想这这货终于想起来问我家的地址了。
我看不清楚他是什么表情,只是听他问道:“陆十七,你家在哪儿?”
喝醉了我,对于江一帆没有任何防备的爆出了我家的地址:“松和家园小区五单元13号楼1704.”
自然这是我租的房子,毕业以后我就从家里搬出来了,承蒙各位读者关照,挣的钱足够养活自己,还能租一个看上去挺像样子的房子。所以我说我这几年过的挺不错,并不是在撒谎或者是逞能什么的。
至于我为什么走上了写作这条路,说来话长。长短说就是我填志愿的时候想和江一帆考同一所学校,我本来报的是考古专业,谁知道余淮大学的考古专业虽然冷门但那时要求还挺高,我那五百多分的成绩没考上,余淮大学的考古专业也是国内一流的,所以我那点实在是拿不出手的成绩没考上也在意料之中,但是服从调剂之后就被分配到了中文系,据说是因为扩招我才有幸被录取,后来兜兜转转的就开始写一些手稿什么的,就一直到了现在。
和江一帆分手后的那段时间我一直投身写作,取得了一点点的小成就,后来签了编辑就一直在这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