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伊始，苏小软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她躺在床上回想昨天晚上，似乎和屈鹰扬说到了很晚，至于说了什么她已经没有印象了，总之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手机还放在枕头边，想来是说着说着睡着了，也不知道屈鹰扬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

　　城市里高楼林立，不小心就会被别人窥视，家家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的，可是村里就不同了，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巨大的院子，院前房后都没有高楼，她们还是钟爱平房，没有高楼的遮挡，阳光畅通无阻地照到院子每个角落。

　　这一抹冬日暖阳透过洁净的窗户照进来，正照到苏小软的大床上，她能直接看到院子里的风景，一元复始，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词，新的一年了，应该成为更好的自己。

　　阵阵饭香从厨房飘过来，飘进苏小软的鼻子里，勾着她的馋虫开始鸣叫，看来是赖不了床了，是适合祭祭五脏庙了。苏小软翻身坐起，裹了一件大衣就去了厨房。

　　姥姥一看苏小软鸡窝一样的头发，眼睛上还挂着眼屎就摇头：“新年第一天，你能不能把自己收拾利落点啊？快去洗个澡，换身漂亮的衣服，有化妆品就化个妆去。”

　　苏小软皱着眉：“姥姥，咱们家就咱们两个人，一定要这么有仪式感吗？”

　　姥姥解释道：“以前我在城市里，春节的时候不回来，可是现在都知道我回来住了，过年怎么可能没有人来拜年？待会儿有客人来了，瞧着你这幅鬼样子怎么行？”

　　啊？还挺麻烦，以为今天就会这么冷冷清清地度过了呢。

　　苏小软手脚利落地洗了澡，吹了头发，还罕见地化了个妆，穿上自己最拿得出手的衣服，弄得好像要去相亲似的，她从卫生间出来，首先去了厨房把姥姥从厨房拽出来，姥姥一脸莫名其妙地问：“干什么？我这还煮着东西呢，拉我去哪里？”

　　苏小软不答话，把姥姥推到客厅沙发跟前，让她坐下，自己则对着客厅里正对着院子的那片墙中规中矩地磕了一个头，朗声道：“姥姥，我祝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长命百岁！”然后才笑眯眯地站起来，走到姥姥跟前摊开双手央求道：“红包准备好了吗？”

　　姥姥哈哈大笑，起身回了卧室，从枕头底下拿出来一个头天包好的红包，里面装了八百块钱，是姥姥前一个月给人家打零工赚来的钱。

　　生活需要仪式感，本来一个稀疏平常的早晨，因为这隆重的拜年礼而显得庄重了起来，让苏小软和姥姥都不能把今年平常看待了，新的一年开始了，不好的回忆应该和去年一样过去了才对。

　　只有两个人的早饭看起来稍显奢侈，一小碟一小碟量小而精致的菜摆上了桌子，让人食指大动。苏小软笑着说：“姥姥，您今天把看家本事都使出来了。”

　　姥姥但笑不语，看着外孙女开心地吃饭，外孙女现在无依无靠了，可她不想让人觉得她们过得寒酸可怜，自己这把老骨头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趁着还能动，让这个孩子高兴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