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照的人懒洋洋的。余明也惬意地趴在桌子上眯着一只眼看她。
在眼神中闪烁的光也别样了……
放学时,林艳逸回到教室里,刚好碰上老师总结。
她回到座位上,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把衣服扯平了一下,迅速抽出一个本子放在余明面前恳求:“余明,帮我抄一下作业行不?”“班长,你有什么事吗?”余明接过本子问她。
“我趁这个时间要把今天的默写给默了,忘记么了,主要是那次默写……我去办别的事了,没回来。”林艳逸又捋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然后抽出一个本子,翻开马上开始默写起来。
余明正好自己的作业已经抄完了,反正帮班长抄一下作业,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
他就照着墙边的小黑板上布置的作业抄着。
他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笔不会写那么深。字也尽量写的好看一点,因为字如果写的不好看,印象也不好。
对于他而言,作业这个东西不需要写那么详细,只要知道一点就行,但是他觉得给班长写还是写详细一点吧!
然后他就把这些布置的作业一字不落地抄下来。
“余明抄好了吗?谢谢!”林艳逸默到中途的时候问余明。
“抄好了。”
“谢谢,果然有你这个同桌还是挺好的,其实你上次没换座位也确实挺好的。”林艳逸停下笔,对余明温和地一笑,颊边的樱色也越发浓醇。
“没事,我本来就喜欢帮助人嘛!”
余明把她的本子放在他桌上,然后觉得不妥,又去将它摆正。放学后,余明照例去等胡正咎和李里。
这次让他惊讶的是,李里他们班很早就放了学,但是到他们班门口去看,却没有见李里的人,他觉得非常的奇怪,一般他们都会在一起走的。
他到七班教室附近,碰巧七班就放学了。
胡正咎出来的时候,他马上告诉正咎:“今天八班放学好早啊,李里也不见到她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谁知道他去干嘛了?能去干嘛了?”胡正咎跑到八班门口一看,还真没有!又几步踱了回来。
“可能是跟他和八班一些朋友一起走去了吧?”胡正咎耸耸肩。
“这不太可能吧,他最近都是跟我们走的。”余明很不相信,因为他认为他们的友情是非常牢固的。虽说这也算不上外人的干涉,但是心里就是不舒服。
“好了,你别想了,反正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不然你还要去找他?”
“我也不是去找他吧!…”余明身体向后仰望着天空说,本来后面还想说话,但是没说出来。
“好了,那我们就自己走吧,反正别他也改变不了什么。”胡正咎揽上余明的肩膀安慰他。
“那好吧,也不知道他整哪去了!”余明很不愉快的样子。“你有钱吗?”可过了一会儿,余明的血色就恢复上来。
“肯定有钱啊,我们去学校附近店子里买点东西吃吧!”胡正咎看见余明恢复血色,自己也放心起来。
“哎,胡正咎,你有没有喜欢过哪个女生?”走到半路,余明突然神秘地停下问胡正咎。
“余明你看我这么单纯,还会喜欢其他女生吗?而且我们班上女生都不怎么漂亮,没几个漂亮的。”胡正咎真的觉得和余明聊天很累。这个人明明是一个比较傻的人,可总想把自己装的那么深沉。
余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快步走到胡正咎身边,挽着他的手,正经地说:“看来你还是和小学一样了!”
“你喜欢上人了!快说快说,是谁让我听听?”胡正咎看他这神秘的模样,马上就猜到了什么。
“你这就能证明我喜欢上人了吗?你连证据都没有!”余明睁大眼睛瞪着他。
“你这语气都听得出,谁会说这么奇怪的话?”胡正咎唉声叹气。
“算了,我们先去买东西吧,等一下再告诉你。”余明还是继续装神秘马上转到另一个话题。胡正咎也没再说话,只是嘴里一直嘬嘬着。
他们在超市里买好东西,出来的时候。余明在人群中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眯着眼仔细看过去,接着狐疑地问胡正咎:“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李里呀?”
“哪儿啊?他还没回家呢!”胡正咎也着了迷,探头探脑的朝那边看去。
“真是李里啊!”胡正咎终于看清了。
“而她旁边怎么还带着个女生?”阳光太刺眼,余明就用手遮住额头,再眯着眼看过去。隐隐约约地看到李里身边有一位和他差不多身高的女生。
“我靠,李里喜欢人了!”胡正咎简直难以置信,但又有点在情理之中。因为他们是知道的,在幼儿园里里就和七个女生交往过,虽说没有验证,但是凭小学时他和三四个女生交往过,估计是能证了。
“他喜欢人了……”余明盯着他半天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仿佛不是在看他们。
“喂,你人没事吧?”胡正咎看余明痴呆的模样,便把手伸过去挥了又挥。
“啊,我没事!”余明惊醒了。
“你咋看这么一对情侣都能看这么久?你不会真喜欢人了吧?你们难道要留我一个单身汉?”胡正咎一系列的问题问得余明更加头晕,余明现在有点不想回答他,因为他还在纠结心里的那个问题——
“所以你到底喜欢人了没有?”胡正咎眉斜过来,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明天再跟你说吧,我要马上回家写作业了。”余明一副根本不想谈的样子,抛下胡正咎就飞奔回家了。
“喂!余明……”胡正咎刚想伸手去挽回,但是他早就一溜烟跑地没影了。正让他更加疑惑,整张脸都皱成了一颗核桃。
余明马上赶回家里,把自己塞在房间里,不出门,没有写作业,也没有干其他事。
他眼神空洞的望向窗外,窗外依旧是那样:高楼大厦间闪烁着各色的光,各种五颜六色的光交织在一起,非常像混乱、错综复杂的梵高的名画。
天空还是那样无边无际得黑,但是城市却是灯红酒绿,恍若两个完全隔绝的世界。
它们隔绝的很明显,却又模糊。
他棕色的瞳孔变得越来越深邃……
他麻木地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迎着凛冽的晚风,迎着流光溢彩的街道,迎着若隐若现的身影。
仿佛他耳边又听到班长的声音了,那是很温柔的声音……
他默默地抽动嘴唇:“班长,我好像喜欢你了!”
说得非常干脆,没有一点邋遢。
余明也不清楚为什么喜欢上她,可能是因为自己比较安静吧!
第二天,他来到班上,发现班上的人都聚成大堆小堆疯狂议论着。
林艳逸把头埋在两条手腕中趴在桌上,头发有点乱,还不时发出一点悲戚的声音。仿佛丛林里的小兔子被猎人逮到发出无助地哼叫。余明的心也随着她毫无规律的哭声沉寂下来。
他刚回到位置上,几个女生就跑过来安慰林艳逸。
余明还没搞清楚情况,那些女生就把林艳逸扶出教室了。
他回过头去问高安京:“班长这是怎么了?”
高安京回答:“能有什么事呢,主要就是她男朋友和她分了!”
余明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她原来有男朋友吗?自己才刚刚开始喜欢她,这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得余明浑身发抖。自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余明抑制住心中的惊慌,忐忑地问下去:“啊,她有男朋友啊?”
“哇,余明,你这是远古时期的人吧,消息这么不灵通?她在开学的时候就已经交到一个男朋友了。”高安京两条眉毛挤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继续讲。”余明的语气十分迟钝,貌似很多话都被桎梏在嘴中。
“他这个男朋友的话,非常喜欢打篮球。他们两个成之前也互相喜欢。刚开始他们还挺相好的,有一点让林艳逸不满的就是他每天下午我都要去打篮球打到很晚才回去根本找不到时间和他一起回家。”高安京耐心地跟余明讲,余明听得愈加认真,表情越来越肃穆。
“到后面,林艳逸实在受不了。就私下劝说他跟自己走一次。但起不到什么效果。本来他们时间就少,然后呢,他又总是把时间花在打篮球上,也不知道怎么这么沉迷!”余明听得越来越慌。
“之后有一次,她和她的闺密出去玩,她就特地叫上男友。但是男女的一句话让班长死了一大半的心:他要去打篮球,没时间!”高安京好像顺应余明的心情一样,说地越来越低沉。甚至留下一层岑寂。余明不是好奇他们之间的爱情,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感觉。
“在昨天晚上,林艳逸做了万全的准备,就径直插入他们的篮球赛,含着泪问他:自己重要,还是篮球重要?他毫不犹豫地说篮球……”高安京低下头看余明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把嘴巴绑紧了。窗外尖锐的狂风声把余明的心思拉了回来。
余明的喉结上下提了好几次,摆了摆手:“没事,你继续讲!”“这个讲完之后,她身边的男生又开始起哄,这让林艳逸感到了莫大的侮辱和绝望。就捂着口鼻散着泪花跑回去了。”最终,高安京讲完了。
余明捆住嘴,把手撑在桌上沉思:……
余明现在唯一不明白的是,林艳逸明明有自己的男朋友,为什么和自己会做这些事情呢?
她应该是很忠于爱情的人,也许是她这个人对男生本来就热情吧。
余明还是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余明相信她是很爱自己男朋友的,但是男朋友不爱她。
这件事让林艳逸悲伤了很久,到了下午她也没有缓过来。因为在余明的印象中,林艳逸都是活泼开朗的,再大的事,她也能很快缓过来。除非是误会。但是这件事让她伤心了这么久,还不是误会。
余明看出她的悲伤,自己心里也油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悲伤:“班长没事吧?”
“有事……”林艳逸的脸像被抽干了血一样白,宛若一朵长期无人打理而干枯的滨菊。
“慢慢会好的……”余明是不会安慰人的,因为他连自己都安慰不好。
“那估计得有多慢啊?”林艳逸的眼睛和鼻尖变得酸楚起来。
“再慢都会好的,等还是要等的,这件事会过去的!”余明说着口语都说不清了,只得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为什么这么倒霉,爱了一个不爱我的。他就没有哪一刻是爱过我的,每一次我想去找他的时候都是被推辞了!”林艳逸坐起来脸庞变红了不少,语气也变得激进。
余明有点手足无措,只是没有正眼看她,看着她身后其他开心聊天笑得灿烂的同学。
“他也许更爱自己的篮球,我觉得他确实做的不太好。”余明想了想,慢悠悠地对她说道。
“难道在他心中我就连一个篮球都比不上吗!”她现在非常愤怒和哀怨,鼻梁的肉都揪在一起。
“算了算了,别抱怨了,反正抱怨也是没有用的!”余明好心地劝说她。
“我真的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对篮球这么忠心,对我这么不忠心!我在他眼中就这么不值一提吗?”林艳逸越来越愤怒,不停地向余明抱怨。
余明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只是用极小的声音回应:“没事的……”
“他真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在意过我!”
余明现在选择沉默了,一句话也不说,任她把狠话灌进自己心里。
眼睛不敢注视她眼里的那团火,只是迎着外面和煦的风光,听着婉转的鸟鸣。
骂了几分钟,林艳逸深吸一口气,骂累了……她开始使劲锤桌子,一会儿后抱头痛哭起来,嘴里含糊地说着些什么。
余明还是沉默,只是轻轻地拍她的背。
周围安静地只剩抽噎声、哭泣声,仿佛相比于周围的光彩夺目,他们这里蒙上了一层灰白的纱布。
余明不知道为什么,就只是分手这件事,让林艳逸哭成这样,他不知道那个男友对她有多么重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他无法想象的。
余明也知道,如果刚刚再去安慰她的话,可能她会气到动手打人,谁想不到呢?
余明正想的这一会儿,她的闺密走过来,继续安慰她,但是被她给轰走了。
余明知道她现在到底有多么的愤怒,就算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过来,都没办法处理,只能让她静静的……
余明实际上是不会安慰人的,小学的时候,他就是因为在李里伤心时安慰过多和里里决裂了好长一段时间。对于班长,他自然不想再造成当时的悲剧。
过了两天时间,班长的脸色渐渐出现血色,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
也和余明开起玩笑了,但是余明还是只字不提她男友的事,怕她再次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