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是我的。你们不能看,不能。。。”他有些失控了,扼住她的咽喉的手不断缩紧。
转而将枪对着夏枍,“嘣”的一声,一颗子弹发了出去。
陈荟被突如其来的枪声震的耳鸣了。眼睛却不敢眨一下。那枪对着他。
“夏,枍”她无声的叫喊,眼泪从眼眶中滚了出来。落在那人的手背上。滚烫滚烫。
夏枍一个侧身,子弹从他身旁擦过。他将从兜里掏出的打火机,扔了出去,“哐”的一声打掉了枪。一个健步奔上,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胸膛上。动作一气喝成。
陈荟刚呼出一口气,引来阵阵咳嗽。
那一块地上有碎掉的玻璃上,全陷进了那人的背部。地上很快摊开了血。浓厚的血腥味传来。那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情况。反而是瞪着夏枍。
“我会让你,下地狱的!”
那人声音雄厚可怖,像是猛兽的尖叫。
夏枍伸来一脚将他直接踢晕了过去。
那人眼一翻,都是不甘心。夏枍,你等着。我总是要带着你去地狱陪我的。
夏枍站起身时,有些不稳。看着陈荟颤颤巍巍的站着那里,还惊魂未定。
不该让她见着血的。在他让她离开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想法。不该让她见着血。
陈荟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夏枍,脚下有些软了。却是说不出一点话。她知道自己的出现给他添了麻烦。
她伸出手,等着他靠近。触碰到他的时候衬衣的那一刻,连手指都是抖的。
他扯了扯嘴角,带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贪玩啊?!”
他又给她乱按罪名。
他的声音柔柔的,将她拉入了怀里。
滚烫的胸膛在寒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炙热。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烟味从他身上传来。
“你,受伤了?”
她看着他左臂的衣服被划开了。那血腥味就是从那传来了的。
夏枍偏了偏身子,躲过她的视线。现场的血腥很重。他抬手敷上她的眼。
“小孩子不能看这些东西。”边将她的脸埋在自己怀里。警察封锁了现场。救护车在外面搬运伤员。
他们出去的时候,有一个小姐姐因为踩踏一直抱着自己的手颤抖,被运上了救护车。
陈荟一眼就认出了是那个弹古筝的女生。她的手指皮开肉绽,骨头从里头漏了出来。
她像是一个没有了任何生意的人,眼里没了光。
“不要看。”夏枍将她的眼蒙住。可是现场惨叫不断,这样的冬天,显得格外凄凉。
警车将他们载去了警察局做笔录。
无非就是问一些事情经过。平宜广场的踩踏事故太过严重,因为踩踏而受伤的就有十人。
夏枍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陈荟在走廊的凳子上坐着。整个人看着脏兮兮的。脸上衣服上沾了些血。束起的头发显得很是凌乱,白色的裤子上不知是划在了哪里划了很长的一条黑色的污渍。
她感觉到动静,抬了头。脸上的气色也不好,眼睛里有些暗淡。
“小野猫,该回家了。”
她点点头,起身。任他牵着走出警察局。
路上的风时急时缓。小巷子里时不时有几声猫叫。月亮藏了起来,路灯清冷的光照着前路。
刚走过一盏灯,周围接着余光,视线朦胧。
“阿荟。”
她抬头,刚好看着他的下颚。在临近下一盏灯时,微弱的灯光,照亮了那清晰分明的下颚线。
“嗯。”
她轻哼着,没看路。任由他拉着走。
“你回来,没做错。”
他说的是,那会儿她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回去找他。
她觉得自己做错了。因为这个连累了夏枍。本来他可以有自己的解决办法的。而不是被要挟。
他看出了她的内疚。可她控制不住,如果重来一回,她还是会害怕,那一颗子弹是不是会飞向他。
“他第一枪就打偏了,连累了其他人。他枪法不好,打不到我的。”
他的话像是在安慰着她内心的恐惧。
“嗯。”
“阿荟。”
“嗯?”
“我很高兴,被你记挂。可是,以后不要这样做了。我会担心。”
我会担心。很担心。
如果枪真的的走了火。如果那个人不能被他说的话影响。如果他扔的打火机没有打中枪。他不知道她会发生什么。
“所以,我有些后悔。后悔带你出来了。”
也许那人真的就会将子弹射向她。也许会掐断她的脖子。
他不敢想。任何一种可能都会让她丢了性命。
“但,我一定会带你回去。”
他突然偏头底下眼眸,对上她的视线。脚步停了下来。
他揉了揉她的头。
“我很厉害的。所以你不要怕。知道吗?”
陈荟看着他的眼,点点头。
除夕到了。张淑贤将家里挂上了红灯笼还贴了窗花。还整了两套红色的毛衣让他们穿着。
夏枍看着那艳丽的大红色别扭了好久。倒是陈荟乖巧的穿上了,那毛衣穿在她身上不仅没有难看,反而显得皮肤白皙了些。
张淑贤又拿了一定帽子给她带上。
“真是个洋气的福娃娃。”
夏枍站在旁边看着表示赞同。
今年的除夕没有以往的热闹。但很快大家又都陷入了年味当中。
“往年啊,就我一个人。那我包什么饺子嘛。一个人买着吃也是吃。”
“难得这小子回来一次,想搞点给你们吃,他又是这个样。看着就想打。”
张淑贤和陈荟在厨房下着饺子。饺子擀下锅的时候,沸腾的水,有些往上扑。热气腾腾的。
“姑妈,大过年的说点好听的喽。”
夏枍在灶台后面烧着火,乡下的厨房大多都是灶。灶烟从屋顶的灶孔里升起炊烟袅袅的,与后面的山结合。也是一番景致。
下午一点就有小孩家家户户的去辞年了。嘴甜的总是能得到很多的糖果。
夏枍站在一旁看着身边的女孩。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眼,又看向刚进门辞年的一个小孩。对比了一下。也就高那么一点吧。
“这位小朋友,你不想辞年得糖果吗?”
他倾了下身子,与她平视。身上大红色的衣服并没有影响他的好看,也不知道之前他在别扭什么。
“我都十六满了。跟小孩一样去辞年,会被人笑话的。”
夏枍勾了勾唇,从张淑贤那里扯了一个布包。拉着她便出门。
“有哥哥在,你就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