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又不是没看过
“这里往回收一收!”
潭秋用剑鞘抵了好几下,可那手腕硬邦邦地,像是和潭秋作对一样。
“啊?哦哦,不好意思,刚才我有点走神了。”
江昭月赶紧按照潭秋指点的动作去调整。
她重新进入状态,根据潭秋调整后的动作重新练了几下剑,一下子便明白潭秋的意思。
然后,她便不需要潭秋在旁边辅助,独自完成后面其他剑招的调整。
“你的悟性真的很高,我之前听说过,银月教的年轻一代出了一个天才女子,果真如此。”
潭秋用江昭月夸赞他的方式,表露自己的看法。
也许从江昭月,或者外人的眼中,潭秋才是那个“天才”的绝对代名词。
但是他知道,自己能完成这种程度和速度的修炼,是依靠着什么。
模拟修炼中的情况,他自己清楚得很,真要是换算成年岁,也不过茫茫修炼者中最平凡的那一批。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对于真正的天才,潭秋一向是很尊重。
说得委婉点,是老天爷赏饭吃。
而换一种说法,这无非就是他们很努力地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路,并且依然在这条路上持之以恒,勤耕不辍。
“小聪明罢了,‘天才’这个词早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江昭月放下剑,无奈地笑着。
潭秋了解过江昭月的设定,天才女子,悟性各方面的数值都很高。
现在想想,她依然是聚元境巅峰的实力,倒是一件挺奇怪的事情。
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不说这个了,说说这个剑法,如此调整后,舍弃些许力道,但是速度却提升不少,很难让人相信,你之前没学过掠影剑。”
“武学这种事情,本来就没有一个定式,看起来是规划出了一种流派,实际上每一种武学不过就是对一种武器、以及体内内力流转的一种理解。”
潭秋平和地说着自己的感悟。
“在曾经那些没有这么多武学的时候,那时候的人不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过河的人把经验写下来,就成了武学。”
他在慢慢地说,江昭月在看着他。
她的脑中又浮想到方才她走神的时候。
她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只是感觉到一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或者说,至少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潭秋站在她的身后,她有一种难以明说的放松,让她可以安心地去沉浸于眼前的事情。
接手银月教也有一段时间,爹在的时候,就已经让她接管了。
每天打理着各种事情,随时都可能有细碎的事情找上来;出门在外,危机四起,一切皆要小心;教内教外,勾心斗角……
而潭秋现在帮她理了一条路出来。
虽然她考虑过这条路的后果,潭秋的目的也和她说过,是取走司武会中的一件东西。
可是具体是否如此,她也不知道。
但是那天还没有到来,眼前这个让她能好好睡觉的男人,至少不会让银月教就此沉没在南域之中。
“御月真经,你学会了?”
江昭月试探性地问道。
“没,翻了两眼。”
潭秋随口说道,然后好像想了想,改口道:“没头绪。”
江昭月这才呼了一口气。
学会掠影剑的时候,他也是说的“翻了两眼”,要是现在他真的学会了御月真经,那才是真正恐怖的事情。
那是残本啊!
还不像是上下本的那种残缺,而是只有前两页,连一个循环的内力都运转不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修习的原因。
“哦哦,确实,你天赋虽然高,但是残本的话还是不要修炼的好,毕竟贸然冲动,容易走火入魔,听说反噬的伤害并不比逆练低!”
江昭月自顾自地说了好几句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潭秋有点诧异,江昭月平时根本不会这样,“有什么话就说呗,弯弯绕绕什么,怎么说咱们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有没有生气啊?”
“???”
潭秋没明白,挤着眉头,“生什么气?你说江成才招惹我的事情?肯定没有啊,那种人我根本不在意的。”
“不、不是。”
江昭月摇摇头。
“我是说,我故意没有告诉你《御月真经》是残本的事情,借这个名头把你骗到了银月教。”
“谁说《御月真经》是残本啊?”
潭秋随手指着身后,放松道。
“《御月真经》虽然只有几页,但是它却完整地记录了一段历史,它的功法意义远远小于这份归属感的意义。”
“那天我走过藏宝阁的一楼时,还只是震撼,并没有完全地感同身受,但是当我上到二楼,最后到三楼,看到《御月真经》时,才真的觉得震撼。”
“银月教每个人都应该有这份意识,知道自己加入了这个门派之后应该做什么。而且当你说我是银月教的一员时,我竟然也很荣耀于可以作为承担这份责任的一份子。”
潭秋忽然转身,笑着看向江昭月,把江昭月吓了一跳。
“也有这个原因,我才主动想去帮助你去让银月教变得更好。它若真的是一门完整功法,尽管可以酝酿出很多强者也说不定,但是却无法成为一个记号,让银月教的人即使败了,也有想东山再起的念头。你说呢?它也是完整的,对吧?”
江昭月停下来,眼中似是已然有了泪花。
她从第一次进入藏宝阁的时候,便是领悟到了这种事情,可是如此听人很振奋地说出来,还是第一次。
她竟然有点羞耻和愧疚,今天她竟然生出了想要放弃银月教的念头。
“谢谢你。”
她知道潭秋是故意这么说给她听,防止她内疚。
紧接着,她忽然摘下面罩,从怀中摸出浅蓝色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吹弹可破的脸蛋。
擦拭时每按一下,脸蛋都会像刚出锅的蛋白一样紧致回弹。
“你愣什么呢?”
“没啊,就是有点诧异,你不是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摘面罩的吗?”
潭秋趁着说话时多看几眼,然后挪开眼神,去看今晚依然很好看的月亮。
“你又不是没看过,刚才练功出汗了啊,而且被你说的有点激动有点眼泪,不擦一下不太舒服。”
“好。”
潭秋背对着江昭月。
还真是巧,每次都是在月亮如此好看的晚上,看到和月亮一样好看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