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悯冷笑一声,直接开弓一箭射向刘公子。
看着直冲门面而来的箭,他吓得脸色一白忘了躲避,只听“叮”的一声身边的侍卫长及时将箭打开将他推到后面:“公子小心。”
刘公子反应过来顿时恼怒:“上上上!直接杀了她!”
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侍卫,宋悯连射三箭,一人飞身挥刀,她仰身靠在马背上躲开,顺势从箭笼里抽箭扎进那人的眼睛。
“啊!”那人摔在地上捂着眼睛嚎叫一阵没了生机。
后面的侍卫紧跟上来拿着刀砍她身下的马,宋悯干脆直接双手抓住马鞍将人踢开滚到地上,顺势抓起地上的刀冲向躲在后面的刘公子。
“啊,啊,快保护我——”刘公子早就被她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吓尿了,见她一路朝自己杀过来,腿一软坐在地上连连后退。
宋悯听到身后传来风声头也不回,直接朝地上一滚眨眼来到刘公子面前抓着他的头发手起刀落。
“不、不要……啊!”
滚热的鲜血溅了宋悯一脸,与此同时后背一阵剧痛,她闷哼一声,听到刀声,抬手将刘公子的尸体挡在身前。
侍卫长再次举刀,宋悯瞪大眼睛举着刘公子的头大喝:“刘培已死,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场面一瞬间安静,侍卫长高举的刀还僵在空中。
宋悯缓缓起身眼睛一一扫过众人,最后看向侍卫长:“你们还要动手吗,甘愿成为乱臣贼子?”
侍卫长看了眼地上没了头的尸体,又看了眼宋悯,手中的刀迟迟不肯放下。
不过人们已然犹豫,宋悯见状大声说:“刘氏一族叛乱,他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家人的性命掌握在刘家的手中,所以不得不跟着叛乱,但我知道,你们心里并不想!
如今刘培已死,你们就算杀了我,回去之后也难逃一死,但若你们迷途知返随我去杀叛臣刘琦,不仅可以让自己的家人不再受人挟制,而且你们还是平乱有功的功臣!”
她扔下刘培的尸体,大步走到一名侍卫身前问:“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有几口人?”
侍卫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自己,慌乱的看向同伴,在宋悯骇人的眼神下犹豫道:“我叫吴飞,住在吴家村,家里有七十岁的母亲,还有一个妻子,和一个三岁的儿子……”
“还是家里的顶梁柱,你的母亲还在家里等你孝顺,你的妻子还在家里等你回来,你的儿子正牙牙学语喊着父亲,对于他们来说,你就是他们的天和地,是他们的大英雄!”宋悯话音一转,“但是今天过后,有一个消息会传到吴家村,那个消息是——吴飞参与叛乱,你觉得他们还能在村里抬起头吗?清白传家百年,你想让几代人的声誉毁在你手里吗!”
吴飞吓得瘫坐在地,连忙抓着宋悯的脚哭道:“我错了,我错了,求大人救我!”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上层作乱,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侍卫就是指哪打哪的炮灰,生死不由命。
宋悯见状将他扶起来说:“我不能救你,只有你才能救自己,选择权一直都在你的手上!吴飞,若你现在同我去杀了刘琦,你就是我的伙伴、我的战友!你愿意随我去杀那些破坏兖州城安宁的叛徒吗?”
吴飞连忙道:“吴飞愿意誓死跟随大人,保卫兖州城!”
宋悯点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很好,记住你的话。”
她转身看向其他人,“我对吴飞说的话也是我想对你们说的话,你们都是身怀本领之人,但本事不应该用来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而是对准敌人!怎么选择,你们自己想清楚!”
其他人立刻跪下喊道:“誓死跟随大人,保卫兖州城!”
“大家都起来吧,我说了,我们是战友,不是你们的主人。”宋悯说完看向唯一没动作的侍卫长:“你呢,想好了吗?”
这段时间侍卫长心里一直在纠结,他和其他侍卫不一样,刘琦曾对他有恩,他知道刘氏是叛臣,但为了报恩他只能做刘氏手里的刀,内心无比煎熬。
从宋悯的眼神中看出她说的话不是假话,心里也极为认同,可是……
吴飞见侍卫长迟迟没有回应,立刻附耳向宋悯说出缘由,她沉思片刻说:“我知道你的难处,既然你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就算了吧。今天我放过你,但是你不能再帮刘氏作恶,等叛乱平定,你就带着自己的家人离开兖州城吧。”
宋悯从尸体上扯下一块布包住一直滴血的头颅,随后来到安静站在角落的马面前拍拍它的头:“小乖,回去吧,回到你主人那里去。”
小乖嘶吼一声,转身离开。
宋悯看向拿着刀,站的笔直的众人,抬手一震:“兄弟们,随我杀到徐府!”
话虽这么说,但实际上他们不过十几个人。
她从众人口中得知李、刘、宁他们三家不知从哪里得来那么多士兵,已经将徐府和林府围得水泄不通,而城门也被他们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外面的兖州军一时半会不能进来支援,他们此时直接去肯定是送死。
于是众人商议一番,决定先在城中挑小队人马下手,减轻徐府的对敌压力,杀完人就从小巷走,不给敌人反应的时间,要是遇到像吴飞这样的人,就把他们抓起来看能不能劝降。
几番下来,宋悯这支队伍竟然逐渐发展到近百人,可见刘、宁、李氏发起的叛乱除了他们自己几乎没人赞同,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不过人一多,管理就是一个问题,宋悯干脆将众人分成十五人为一组的小队,然后点了几个在行动中表现良好或者原本就是侍卫长的人为分队队长。
“吴飞、李达、向韩,你们三个各自带上小队混进敌方队伍就说有皇族的士兵突然来了马上要突破城门请求派人支援,然后剩下的就在半路拦截杀了他们换衣服去开城门。”
这样做虽然有些冒险,但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宋悯不放心,再次嘱咐道:“演的像一点,越惨越好。”
“好。”
看着四十几人往自己身上抹灰抹血灰头土脸的朝徐府跑去,宋悯转身对剩下的五十人说道:“走,我们去宁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