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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军阀也得跪下!(46)

  屋内燃着火炉,金属细致的边框处处透着精贵,将屋内烘的暖和。

  一迈入屋子,阿白便接过赤轻的大氅,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搓了搓冻的冰凉的手道:“真是的,非要在院子里站着,还委屈小姐出去一趟。”

  没了大氅的遮盖,露出赤轻穿着的青色旗袍。

  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随手一根木钗勾了下头发就将长发盘起,几缕碎发垂下又增多了几丝肆意。

  与当时在大帅府的气质,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赤轻唇角挂着浅浅的弧,手里抱着汤婆子,坐在椅子上,火炉距离她很近,很暖:“快来暖暖。”

  正院中的装潢不算简单,与赤轻在旌畴城的院子有些相似,那桌子椅子都是紫檀木的,内室中拔步床更是金丝楠木所致,刘副官命人雕刻了许久才完工,上面的凤凰互舞徐徐弱胜。

  虽然这里不比厍浩初的大帅府大。

  但此此内的桩桩件件可都不是大帅府能比的。

  阿白暖和了会儿才算缓过劲儿,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赤轻随手倒了杯茶,“喝一杯暖暖。”

  阿白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茶水可是老爷给小姐的大红袍,听说当年京城的达官贵人都不是都能喝上的,我怎配喝。”

  “茶罢了,喝。”赤轻的话不容拒绝。

  阿白才舔了舔下唇,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美滋滋地笑了。

  赤轻也笑了。

  这大红袍与民间流传的假茶不同,这是那颗唯一的大红袍母树长出的茶叶,全天下仅仅那一株,有市无价。

  上一世她一到邯流城便像是献宝一般送给了厍浩初,可惜粗人怎懂得品茶?

  “啊!”阿白似想到了什么,兴奋道:“东婶说今日集市送来了十几只活鸡,我这就去让厨房炖上一只给小姐补补身子!”

  “披上大氅。”赤轻扬声道。

  “知道了!”刚刚打开门,门外也有人伸手推门。

  吓得阿白一个激灵,看清来人之后才埋怨道:“刘叔,你进来怎也不知会一声,人吓人吓死人!”

  刘副官哭笑不得,他难道要敲锣打鼓地进来吗,却还是连连称是:“是是是……”

  阿白这才噗嗤笑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走了。

  自从离开厍浩初的大帅府,阿白整个人都活泼起来,似有使不完的朝气。

  刘副官关上门,恭敬的走进正厅,面色严肃道:“小姐,您让我查的消息,我查到了……”

  赤轻将茶杯放下,看向刘副官,道:“说说。”

  “与小姐说的一样,厍浩初确实在养似兵,且数量不少。”刘副官脸色有些差。

  大帅可以有自己的兵马,但杜绝有私兵。

  就比如,赤轻的父亲管辖整个西南地区,旗下大帅无数,但兵马人数都要清清楚楚,以免出现变数,所以作为总管辖者,是不允许旗下大帅、少帅私自养兵。

  而属于南北地区的邯流城,自然也有总管辖者。

  “将消息分别传给父亲与南北地区的最高军阀。”赤轻沉默片刻,继续道,“万万不可惊动厍浩初。”

  “是!”刘副官立刻下去安排,此事绝不能耽误。

  夜里。

  浴室。

  雾气缭绕,在这冰天雪地中,此刻水雾似乎都散发着热气。

  喝完鸡汤的赤轻躺在白瓷浴池里,整个人沉入滚烫的水中,感觉浑身的毛孔都在绽放。

  她吐出一口浊气,缓缓闭上眼睛休息。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厍大帅府的小柴房,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木头与枯草特有的腐臭味,以及她身上传来的馊臭味。

  她趴在杂草堆上,面色惨白无血色,干枯的嘴唇裂开几道口子,嘴角还有浅显易见的淤青。

  一盘馊了的剩饭菜丢在她面前,盘子落在地上的时候还撒去了一半。那婢女瞥了赤轻一眼,哼的一声,抬起那颗让人极不顺眼的脑袋傲气的走了。

  门一关上,柴房又变回漆黑一片。

  为了防止她这个战场上的枭雄逃跑,厍浩初与安思雅煞费苦心,将四周的窗户全部钉死,而门口除了六把锁之外,还有两个壮汉看守,赤轻嘴角勾起一抹虚弱自嘲的弧度。

  吱吱叫的老鼠冲上去,将饭菜抢食一空,那一双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她知道,它们在饥肠辘辘的等她死亡,等着将她一起吞入腹中。

  死色,在她眼中加重了几分。

  隐约间,她听见了一个声音……

  “赤轻……”

  那声音似乎在极遥远的地方,她灰蒙蒙的眼里露出了一丝疑惑。

  “赤轻?”声音断断续续的,隐约听见一点点声音,“赤轻?你…面……”

  是谁。

  赤轻眉头紧蹙,已经被打断的双手想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却是无济于事,她就像是一团烂泥,浑身的骨头都不听使唤。

  冉鸿朗得知赤轻搬离大帅府后兴奋的整宿整宿睡不着,奈何冉父铁了心的不让他和赤轻见面,禁足持续了几个月之久都没有解开,深夜,他乘着老下人睡了,便偷偷爬墙出来。

  开走府门口的车,一路直奔县城。

  四十多分钟后才到赤轻此时住的府邸,门匾上霍府二字苍劲有力。

  冉鸿朗自知深夜敲门肯定进不去,便开车在霍府绕了两圈,发现有一处很好爬墙便踩着车爬了上去,翻进院子后他就迷糊了,此处毕竟是第一次来,摸索着前行还要小心被守夜的人发现。

  整个宅院只有一处亮着灯光。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冉鸿朗朝着那边慢慢摸索过去。

  压低声音靠着窗户口小声道:“赤轻?”

  “赤轻,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音……

  冉鸿朗看了看四周静悄悄的,咬了咬后槽牙,他踮起脚掀开窗户,双手费劲地扒在窗户上,踩着足一尺半高的石条,脚下用力一蹬便翻了进去,‘哐当’一声清脆的铁盆落地声。

  “嘶……”冉鸿朗倒吸一口凉气。

  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了一双冷戾充满杀气的眼睛,他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完蛋……’

  赤轻还陷在梦中,只听耳边哐当一声。

  她猛地睁开双眼,梦中的怨念与仇恨还未散去,就与一只脚踩进铁盆,一只脚还在窗户上的冉鸿朗对视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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