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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落水

晴雨有明天 海悦长歌 3179 2024-11-12 23:17

  回到酒店,宇廷有事出去,叶晴心灰意懒,打电话给北川的好友郗雯。

  “带我去故地重游缅怀前女友,亏他做得出。”

  “男人有时候天真到令人发指,毋需跟他们计较。”

  “至少懂得跟我撒谎。”

  “睁只眼闭只眼,让这些幼稚儿以为得逞。”

  挂上电话,看看时间,不过傍晚六点。

  叶晴只觉心烦意乱,打开音乐,觉得吵闹,关掉,复又打开,音量调至低不可闻。

  拿起手机,点开微信里那个名字,他的朋友圈没有更新。其实更新了也没什么可看,都是些行业信息。点开个人主页,每个字都看的熟透,仍然盯着看了一会儿,越看越仿佛认不得那几个字。

  宇廷,郑宇廷,宇也不是那个宇,廷也不是那个廷。

  自书架抽出一本闲书翻翻,看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眼睛在别处,或者,书上的字浮动陌生,全无意义。

  什么也做不了,索性起身,穿上件毛衣外套,拔掉房卡出门。

  外面暮色正浓,起了雾,好在路灯还算明亮,稍稍驱散早春寒意。

  路上车水马龙,正是下班晚高峰,叶晴漫无目的游走,欣赏街景,这城市经济繁荣,不过匆匆数年,变化已令叶晴目不暇接。

  走过一排橱窗,里面摆七八台不同尺寸大屏幕液晶电视,其中立一台小型摄像机,过往行人尽数摄录其中,叶晴走过,对着摄像机抬头挥手,做个鬼脸,理理头发。

  旁边一台电视机正在播快讯:“今日下午,一女士驾一辆车牌为海A**x的红色**牌跑车冲入海州河,路人发现后及时救助,目前伤者已被送往某某医院救治……”,叶晴的眼光被吸引过去,“经医生初步检查,落水系酒后驾车造成,目前医生正全力救治,伤者仍未脱离生命危险。该女士身份不明……”

  一个画面,一具水淋淋的身体躺在地上,医生跪在地面,努力做心肺复苏,再一个画面,伤者从救护车中被抬出,镜头一晃,一张苍白的脸,头发湿透。

  叶晴的脸瞬间煞白,她回身,看到一辆出租车,立刻冲过去拦住。

  冲上车子,报出医院名字,她哆哆嗦嗦掏出手机打给郑宇廷:“宇廷,快,某某医院,令如她落水。”

  叶晴赶到医院,抓住一名护士说明来意,立刻被带到抢救室认人,只匆匆看一眼,果然是温令如,她看上去已了无生机,叶晴只觉全身血液似乎凝固。

  “她会不会死?”叶晴死死抓住一名医生衣领。

  “我们已全力抢救,但她缺氧时间过长,能否苏醒,还有待观察。”医生见惯生死,面无表情。

  “可是她还很年轻,请救救她!”叶晴听到这话,惊恐万分。

  “小姐,松手,请你冷静。”他挣脱叶晴手,“护士,请她出去。”

  叶晴茫茫然跟护士走出抢救室,茫茫然坐下。

  坐了片刻,叶晴站起来,走出医院。

  她四处寻找,终于在一间小便利店找到一盒线香,找个僻静地方,她跪下来,闭目焚香祝祷。

  一支香未燃尽,耳畔有人轻唤她:“叶晴,寻我何事?”

  叶晴缓缓睁开眼睛,泪凝于睫。

  “妈妈,幸好是酉时,快快救人。”

  土地奶奶轻抚叶晴头发,“好孩子,先起来”,她搀起叶晴,替她拍去膝头浮土。

  “妈妈”,叶晴终于落泪,“温令如落水,性命堪虞,请您无论如何,救她一命。”

  “唉,痴女,生死大事,岂是我等土地小神能够左右?故而你看,我与老头子应承你的,也不过三个小愿。”

  “可是,你们不是有本事令我穿梭时空,修改命数?”

  “你命里如此,何谈修改?我等不过令你目明心明。况穿梭时空,我等已尽全力,犹难保不失。”

  “那,令如岂不危险?”叶晴嘴唇颤抖。

  “放心,温女性命无虞,只是将来,啧啧……”

  “将来怎样?”叶晴急问。

  “将来智力只如四岁女童,不过想想,倒也快乐。”她看向叶晴,“叶晴,因她失智,你或将受益。”

  叶晴只觉头脑中嗡嗡作响。

  令如与宇廷坐在水晶宫殿一般华美的餐厅里,拿一只名贵手袋装琴谱。令如温温柔柔说:“你好蔻蔻,我叫令如。”

  “不,我希望她健全安康,如果不是我,她此生未必这么多坎坷,此时如果再失去智力,那命运对她也太过不公。”

  “温令如与郑氏之间,没有你,也会有别人。”

  “可是出现的是我。”

  “你真希望她恢复?”土地奶奶提醒:“一旦她恢复,你恐怕……难得圆满。”

  “是,”叶晴十分确定,能怎样?一命抵一命?“我要她恢复健康,智力如常。”

  “唉——”,土地奶奶幽幽叹口气,“好,实现你心愿,孩子,你去吧。”

  叶晴抬头再要谢时,土地奶奶已隐退不见,叶晴松一口气,再度赶往医院。

  郑宇廷已经赶到,跟医院交流过病情,他背靠墙,站在抢救室外。身侧长椅上,坐一位老者,紧锁双眉,神色十分焦灼。

  “宇廷,温伯伯——”叶晴打招呼。不用问,老者肯定是温令如父亲。

  他看一眼叶晴,一言不发。宇廷走过来,站在叶晴旁边。

  “我在街上,看到电视报道……”

  “嗯。”宇廷点点头,拍拍叶晴肩头。

  “她为何如此?你下午见她?跟她吵架?”叶晴想不出令如何以做出如此激进的事情。

  “不,我和岳父在旧居整理东西,令如不在。”已经离婚,但郑宇廷仍习惯将温老先生称为岳父。

  叶晴这才注意到宇廷脚边放一只黑色大旅行袋。

  “有些私人物品,当时未及整理。”宇廷解释。

  哦,宇廷所说的旧居,是他和令如的家。难怪下午只说有事即匆匆出门。

  “岳父说,令如昨晚出去聚会,彻夜未归,一直联系不到,不想却发生这样事情。”

  “她可苏醒?”叶晴问,不知土地奶奶法力是否奏效。

  宇廷摇摇头。

  他转过身,对温先生说:“爸爸,我守在这里,不如你先回去,令如一醒,我立刻电话通知你。”

  温老先生抬起头,看他一眼,从鼻腔里重重的哼一声,“我不走,我守在这里,令如被你欺负惨,我不要她一睁开眼睛看到是你!”

  这位老父亲,此刻悲愤交集。

  “爸爸,我是辜负令如,我不会再伤害她。”宇廷向温先生低头,他始终感念温父知遇与照顾,何况,他大半个江山输给他。

  “令如错就错在看上你!”温父终于按耐不住,“为你,令如三十好几了,没事业、没朋友、没孩子,现在婚姻失败,一蹶不振!”他看一眼叶晴,接着说:“此刻你这么快新人胜旧人,你让令如情何以堪?!颜面何存?!”

  “你们从小相识,几十年感情,闹到对簿公堂,难道令如在你心里就那么一文不值?!就这么急于摆脱她?”

  宇廷掩面,“是,我们的婚姻,并非毫无意义。”

  “幼时,她携你手,牵你去帮她拿货架上的玩偶,不过那么丁点大……”温父说不下去,以手附额。

  此刻,昔日的幼女吃尽苦头,命悬一线。

  直到深夜,护士安排一张空床,让温老先生暂去休息。叶晴出门,至通宵便利店买几瓶水,两包饼干。

  回来的时候,护士说,温令如已苏醒,宇廷进病房去看护。

  叶晴欣喜,轻轻推开门,从门口望进去。

  只见宇廷趴在令如床沿,一手握着令如的手轻轻抚摸,一手拿着一个小小玩偶熊,他与令如那样深情地对望,眼里蓄泪,眼神里满是怜惜与心疼。

  叶晴不出声,轻手轻脚关上门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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