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汀真的是没想到,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竟然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是买卖人口?
“赵大哥,你知道那源华寺吗?”
汀汀和颛孙世晫在问完那家人的具体情况之后,就要回家,不巧在路上遇见了下值的赵都头,就聊上了。
“汀汀你是觉得那源华寺有问题?”
“明摆着的,动机过于明显。二丫的奶奶瞎婆子和二丫的大姐,无一都证实了这妇人对二丫从小就不太好,一点都没有当母亲的自觉和慈爱关怀。
话说是因为二丫刚出生的时候,这家男主人就差点在护堤的时候丧了命,而后那妇人便去源华寺求了一卦,说是这二丫跟她爹相克,所以二丫当时就被送到她爷爷奶奶那里养,因而和妇人不是很亲。
但是当爷爷年老去世,奶奶眼睛又瞎,就不能让二丫和奶奶一直单住着,再说了,这种情况下,要是不把人接到家里住着,少不得要被街坊邻居指指点点,要是不孝的名声传出去了,可就不是一件好事儿了。”
“所以那家人就把二丫和奶奶接过去了?”赵都头顺着汀汀的话问道。
“是啊,但远香近臭,本来就没有生活在一起的人突然生活在一起,肯定就会发生矛盾,二丫跟大丫倒是处的很好,大约都是女孩子,聊得来一些。
而且大丫像是普通女孩子一样善良心软,心念着妹妹从小不在父母膝下长大,对其就很是包容关怀,但二丫和那宝柱就不是很处得来了,宝柱是幺子,而且还是那家里唯一的儿子。
如果说生了一个女儿,还可以安慰自己先开花后结果,但对于渴望生个男娃的妇人来讲,生了第二个女儿,难免不会把求而不得的怨愤记在二丫身上,这恐怕也是当初妇人能狠心将二丫不养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好不容易有了个儿子,自然是千宠万宠,赵大哥,你是没看见那妇人对那小儿子是多么宝贝在乎着呢!啧啧!”
汀汀边分析边忍不住唏嘘摇头,重男轻女真的是古来今往的通病。
“汀汀,你意思是二丫跟那家唯一的男娃宝柱又相处不好,所以更是惹得妇人厌烦,那妇人便趁机将人给卖了,然后撒谎说是送去亲戚家?”
“我只是觉得促使妇人狠下心来很大的诱因可能是在那源华寺,如果不是源华寺里的人给算卦批命,说那二丫克父,二丫也不会被送到爷爷奶奶那里养着长大,而前不久,那妇人又去算了一卦,结果算出自己的运势不对,有一劫难。”
“我知道我知道!”
赵德力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本着十二分的热情开始抢答,“劫难定然是跟那二丫有关,而破解之法也就又在二丫上,妇人本来就看二丫不顺眼,能大小将其送走,可见对二丫没什么感情。
妇人偏爱小儿子,而二丫又跟小儿子不对付,妇人对二丫就更看不顺眼了,估计在家里没少磋磨二丫。
像是伺候婆婆本应该是妇人尽心尽孝,估计都扔给二丫了,妇人对二丫也没什么慈母心肠。若这为一己之安拿二丫做突破点,怕也是狠的下心来,没什么不舍。”
说完像是求表扬地望向汀汀,还不忘暗搓搓地挑衅一旁的颛孙世晫,哼!汀汀肯定是更喜欢像他这样聪明的男人!
颛孙世晫不动声色,清透的眸子中不起任何波澜,好像根本不在意似的。
但赵大哥看到自己傻弟弟作死的行为,心忍不住提到嗓子眼,身上原本被淡忘的伤痛瞬间像是记忆复苏似的,肌肉寸寸紧绷起来,身体本能地往赵德力身前站着,以保护防御的姿态。
汀汀被赵都头的动作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刚才不是好好说话来着吗?怎么了这是?
汀汀好奇地目光望向颛孙世晫,眸光中无声地询问。
而在汀汀望来的一瞬间,颛孙世晫周身原本百无聊赖到凝滞的气一瞬间像是被灌注生命力似的活泛起来,颛孙世晫依然好像是在快而立之年骄傲任性的男孩子,生动而有趣,那时汀汀喜欢的模样。
颛孙世晫耸了耸肩,眼神无辜而透亮,好像在说,“我怎么知道?”
汀汀:好吧!她就不应该寄希望于他,这家伙,感觉有时候比她还蠢萌......啊呸!她真傻,真的,这不小心将自己都骂进去了。
看到颛孙世晫这个眼神,赵都头好像又回到了浑身像是散架了似的被一脚踹飞的瞬间,他躺在地上,痛得连呻吟声音都不敢发出,因为痛得发颤,又怕自己不知不觉中触动某人的神经,引其发疯。
而那看起来仍旧是无害,但实际上十几招之内就将他撂翻在地的人,当时就是这么个表情。
他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人的功夫完全一招就能致胜,偏偏却耍了十几招,还招招都招呼在他身上隐秘的部分,让人疼到恨不得原地死去的那种,却不会留下痕迹。
如此狠辣阴险,这种行径在江湖上都是很招人唾弃的!
可他怎么敢唾弃、!
他更唾弃脑子昏了头似的自己,偏偏想要跟人家笔划两招考较一二,看人家能不能保护好汀汀?他算哪根葱啊!
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啊?
用这位当时一边笑着,一边满怀恶意走向他时说的话来讲,“心里没点数啊?”
他疼得都要哭了,好了好了大兄弟,是我心里没点数行了吧?至于那么暗暗磋磨人吗?
“很感谢你对汀汀的关心。”
“......”顿时吓得他都要吐了!啊呸!你丫就是这么用拳头感谢的?我谢你行吗大兄弟?我谢你十八辈儿祖宗!
“只是这种事儿,从今以后就由我来做,好吗?我这人,不喜欢麻烦别人,对于别人的好意,有时候会手足无措,你懂吗?赵大哥?”
“......”别别别!懂懂懂!不就是威胁吗?怕你啊!
......呜呜呜,其实真的很怕。
他战无不胜的骄傲碎了一地啊!
被汀汀眼神望着,又被对面那表面淡然但实则锋芒暗藏、内里狠毒的人盯着,赵都头浑身都僵硬得不像话,嘴角想要扯出个缓解气氛的微笑,都很困难。
那微笑在汀汀看来,扭曲地让她忍不住怀疑这是小儿麻痹症的前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