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决定先不回家了。
甄真要把柜子里,最底下藏着的那双鞋,拿给韩满业。
甄真要让韩满业知道,大艳从未忘记过他,只是错过。
因为他那个自私自利,肮脏恶浊的爹才错过。
甄真等着李家所有人都走后,偷偷的掀开箱子,翻找大艳藏起来的鞋。
一双、两双、三双,竟然有三双鞋!
甄真只知道有一双鞋,那是不久前大艳刚刚做好的一双鞋,她让二良穿上试试。
二良挤了挤,说什么也穿不进去。
“这双鞋估计三良穿着也挤脚。”二良无心的说到。
二良和三良脚型大小差不多,大良脚宽,所以穿的鞋比二良还要大些。
大艳默不作声,呆愣了好半天,偷偷的把那双鞋压到柜底。
甄真以为只有一双,没想到已经攒了三双!
大艳?
心里明明放不下,非要装作若无其事,满不在乎。
大艳!
最佳表演者。最佳言不由衷奖。
甄真只偷拿了一双鞋送给韩满业。
“她为俺做的?”当韩满业接过鞋,不敢相信一遍又一遍激动的问“这是她为俺做的鞋?”
“是不是为你做的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甄真也不确定,心里打着鼓。
如果不合适就说好久没给他做过鞋,都不知道大小了。
如果合适就证明两个人还有情,可以用鞋来做纽带,连接两个人的真心。
甄真想当这个月老。
甄真催着韩满业试鞋。
韩满业躲到柜台后面,难掩心中的喜悦,竟然把鞋穿反了…
“这个鞋,怎么这么…”韩满业不由的痴笑自己的笨拙。
“怎么样啊!正好吗?”甄真问到。
韩满业赶紧把鞋换了过来,回到“俺还没穿进去”
穿不进去?坏了!好心办坏事了!
甄真弥补到“哎呀!大艳这阵子吃不好睡不好,做起事来有些力不从心。”
“大艳她怎么了”韩满业站了起来关心的问到。
“没怎么,天热。”甄真关注韩满业脚上的鞋问到“大还是小”
“正好”韩满业满脸幸福的回到。
“正好”大艳还真是个闷萝卜,明明日思夜想,却非要装作无情人。
“她让你来的”韩满业想知道大艳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做鞋。
“她不知道我来,这鞋是我偷来的。”甄真捂着嘴,扒在韩满业耳边说到。
“啥!”韩满业瞬间心凉“这鞋不是大艳为俺做的?”
“是为你做的”甄真赶紧给韩满业吃定心丸。
“……”韩满业不解的看着甄真。
“她做完鞋都藏在柜子里,鞋是用来穿的,不是用来藏的,所以我偷出来给你穿啊!”
韩满业把鞋脱了下来,内心纠结,原来是偷的,不是大艳给自己做鞋穿,脸上大写着失望。
甄真又继续说道“哥,你想没想过这鞋为啥这么合适”
“……”
“因为有人心里想着你,专门为你而做啊!哥,你说呢?”
“……”韩满业眼中的光,明亮中透着希望。
甄真又引导的说到“为啥藏起来,害怕别人知道?害怕别人知道什么?”
甄真看了一眼韩满业重生的小眼神,又继续说道“哥,你知道吗?衣柜里有三双一模一样的鞋。”
甄真想我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清楚,韩满业怎么没有任何反应!
要是换做自己肯定是开心的跳起来,马上跑到大艳面前,抱着亲一口,告诉她“要一辈子都穿她亲手做的鞋”
这样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甄真想的太简单了。
人有太多的杂念,有几人能放下一切,随心而为,率性而活。
一份感情,一份像韩满业这样默默收藏在心底的感情,珍贵且脆弱。
韩满业需要时间理清自己跟大艳各自的状态。
韩满业只希望她过的好,身体健康开心快乐,只要看到她笑,韩满业就会跟着开心一整天。
只要能看着她,韩满业就很满足。
韩满业珍惜以前美好的时光,更想守护大艳的未来。
因为这双正合适的鞋,让韩满业想打破自己只想守护,不敢靠近的局促。
事隔两天后,大艳得了空想拆掉鞋面,重做一双。
“咋少了一双鞋”大艳把柜子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自己藏的鞋。
甄真钻出小天地,打了一个哈欠,坦白到“我拿了”
“你拿俺的鞋干啥?”大艳把手中的衣服摔进箱子里喊到。
“别喊,你温柔点好不好,哪来那么大火气。”甄真不等大艳翻白眼,先给大艳一个白眼,又继续说到“柜里放那么多鞋干嘛”
“用不着你管,你还俺的鞋。”
“那你去向满业哥要去吧!我把鞋送他了。”
“你是闲的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拿俺的鞋去送人,俺不管,你明天要给俺要回来,给俺要回来。”大艳气的眼珠子都要冒出来爆打甄真。
“我送给他的,我怎么要,我脸皮薄,不好意思去要,你自己去吧!”甄真想着韩满业没动静不来找大艳,那就换个思路,让大艳去找韩满业。
“狗屁,你拿俺的东西送人,你问过俺了吗?你什么不好你当小偷,小偷!”
“狗屁?小偷?”甄真忍无可忍的说到“我是故意给他拿去的,我是多管闲事,因为我看不下去了,你明明放不下他,为什么要装作满不在乎,你不累我都替你累。”
“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俺的事轮不到你操心,你现在就去县城,俺现在就要那双鞋。”
“去也行,咱们两个人一起去。”
“俺没那闲工夫,谁偷走俺的东西,谁自己去要。”
“你不去我也不去”
大艳二话不说上手拥甄真出屋门口。
“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别推我。”甄真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顺着大艳的劲往外走。
大艳把甄真推了出去,“啪”的一声,把屋门关的严严实实,别上门栓。
“你有病啊!你把我关在门外干什么!”甄真无语的踢了一脚木门。
“你什么时候把鞋给俺拿回来,俺什么时候给你让你进来。”
“你疯了,天都要黑了,你让我去县城。”
“你偷俺东西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俺会发疯。”
“好心当做驴肝肺,我为了什么?我还不是为了你,想让你幸福,想帮你争取,他爹做了的不光彩的事,为什么要拿你的幸福去填坑。”
“咣”的一声,大艳使劲的把门拽开,凝视着甄真,仿佛嗓中卡根刺,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害怕。”甄真转身,将眼神飘向天空之上,寻找降落点。
“你啥意思?你都知道啥?”大艳语气异常清冷的问到。
“我啥都知道,掐指一算,当年不是你自愿退婚的。”
大艳脸色微沉,眼神闪躲,往事如狂风瞬间击打大艳心底。
甄真喜欢看大艳吃惊的样子。
“你真傻,你知不知活着幸福最重要。”甄真又开始充当心灵导师。
“你知不知道两个人能彼此相爱有多难得。”
“自己的幸福要牢牢抓住,不要管别人,哪怕是他爹,他爹自有他儿治。为啥便宜了坏人,苦了自己。”
“够了”大艳冷冷的撇下两个字,跑回屋里。
刚跑到屋里又跑了出来对甄真大喊到“你有啥资格管俺的事,俺的事你少管,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你啥也不是!啥也不是。”
“……”甄真看着大艳眼中的泪像似泼洒的黄豆,一下子都涌了出来。
甄真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不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左右别人的生活。
因为经历不同,执念不同,选择不同,结果自然不同。
甄真也许是对的,自己的幸福怎么可能轻易放弃。
可是身处其中的大艳,谁又能体会她当下的感受。
甄真反醒过后解释到“我也是好心,满业哥的眼里只有你,我只是觉得只有他能照顾好你的后半生。只有他会爱屋及乌去爱小柱子。”
“咣”大艳把门又狠狠的关上了。
甄真没有再说话。
甄真讨厌看见大艳流眼泪,讨厌自己自以为是的打着为她好的旗帜去伤害她。
甄真决定到县城去跟韩满业要回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