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秦公子。”南清微屈身点头冲着秦澹说道。
南清派人提前调查过秦澹,秦澹和云涟宸有来往,为了不泄露身份,南清特意换回女装,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和伪造的疤痕,但是依旧戴上了斗笠。
秦澹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南清,心中不住猜疑她们的目的。
“秦公子请就坐,我们可以详谈。”
既来之则安之,秦澹坐在了南清的对面。
“秦公子刚刚执掌秦家,想必某些方面也是头疼的很,鄙人今日来,没什么大事,只是想请秦公子帮个小忙。”
南清隔着斗笠直视着秦澹说道,“报酬便是秦家皇商的位置。”
秦澹面色微变。秦家在商界一直处于一个中上游的位置,秦家祖代历年的心愿,便是成为皇商,改变地位。
但是苦于秦家相比其他几家并无独特优势,生产经营也是按照旧制,再加上永乐帝喜怒无常。
也许一个契机便可以飞升皇商,也许一念之间所有的一切都会清零。
秦家原本都是一代单传,只是到了秦澹祖父那一辈出了个庶子,天赋不输秦澹父亲。
不知不觉间,秦家一部分家产便进了二房手里,到了秦澹的时候也只是勉强坐上了掌家人的位子。
即使秦澹当上了执掌人,二房的人依旧没有被遏制,隐隐有和主家割裂的势头,连带着秦家部分不服秦澹的老人都在观望。
在秦澹刚掌家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危机,但是二房没有错,即使他已经掌家也没办法收回他们手里的资产。
但是如若秦澹能让秦家登上皇商的位置,实现秦家祖代的心愿,单凭秦澹祖父的执念,足以秦澹站稳手脚。
那时秦家就可以牢牢把握在秦澹手里。
“不知道姑娘所说的小事是何等事,商人重利,秦某得先看看值不值得?”
秦澹嘴上虽这么说,但是眼里的野心是藏不住的。
“此事很简单,秦公子只需让秦家月余后的商队在见到这块令牌的时候配合一下,在上头撒个小慌。”
南清说着,拿出一块令牌。
秦澹放眼看去,很简单的一块木质令牌,除了花纹有些特别。
而南清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在永乐帝的眼皮底下撒谎,被戳穿了可是诛九族的欺君之罪。
“姑娘的赌注是不是大了些,秦某可多少有些害怕。”
秦澹看着南清说道,眼神里不含有质问的意思。
南清对此并未言语,而是站起来走到靠近秦澹的位置,靠着桌子向秦澹那边俯身,在秦澹的视线下慢慢靠前。
在离秦澹一掌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一手撩开了斗笠的纱帘,笑意盈盈的说道:“秦掌柜怕了?”
“那便将我的脸记清一些,到时候将功赎罪供出我便是。”
秦澹看着近在咫尺的笑颜,一双泛光的桃花眼,不太常见的秋波眉,延伸至眼尾的一颗小痣。
眉心有个特别的菱形的花钿类的样物,高挺的鼻梁,略显苍白的淡粉色的唇。
“听说江湖人士皆是身怀奇才,更有流传已久的易容术一说,秦某可不敢确定眼前的到底是不是姑娘的真实面容,要是假的,在下岂不是亏了?”秦澹脱口而道。
“秦公子不放心自己摸一摸便是,再高超的易容术,肉眼不可见,但触感骗不了人。”南清挑衅似的挑了挑眉。
南清心里清楚,秦澹一定会答应,毕竟商人很大程度上能成功多少有些赌的成分。
这个赌在于在时机来的时候,你敢不敢拼尽一切赌一把。
正思索着,脸上突然多了什么,南清没想到不过是激将法。
秦澹还当真了,甚至认真的从额头顺着眉眼一路向下,错过了嘴唇,停在一旁的脸颊,着重在下颌角摸索了片刻。
“我想秦某可以确定了,姑娘这边是真容。”秦澹正色说道。
眼看目的即将达成,南清起身走回原位,斗笠的纱帘随着南清的动作又遮挡住了南清的面容。
“既如此,不知道姑娘有何妙计,不妨一说。”秦澹接过桌上的令牌正色到。
“鄙人不才,研发出了一种新型布料,这块布料造价不菲,如若将他在市面上出售是远不足以赚回它本身的价值,但是这布料也算是世间独有,秦公子可于商队进京时呈与陛下,布料的价值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天下独一。”南清特意加重语气说道。
“这份布料和织造方法以及相关的技术人员会有人打包送到秦公子江南的织局,秦公子只需要让人在月余后将这布料送到凤都来,最好多雇几个镖局彰显示重要性,镖局的钱,我会给秦公子报销的。”
“秦公子什么都不必担心,只需坐享其成便好。”南清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茶楼窗口的一盆花。
......
“经过便是如此了。”秦澹有些口渴的抿了抿茶水。
“果然不足七日,我便收到消息,江南织局来了一批人,只留下了东西便走了。”
“当时我想对方既已兑现了承若,我便顺水推舟,赌一把又何妨。所以才有了现在这道封秦家为皇商的圣旨。”
“那令牌在何处?”云涟宸问道。
“令牌在谈判那日就被她拿回去了。”秦澹无所谓的撇嘴说道。
“你倒好,这是一点线索不留,一点后路都不留了。”云涟宸有些无奈的说道。
“哪倒不至于,即使我确实在赌,但不会真的一点都不提防的,要是真不好奇,你今天可不会出现在这。”
“那倒是拿出来看看,不然我怎么帮你查?”云涟宸带着笑音说道。
“这是商队回来的时候我换下来的,应该发现不了。”
秦澹将令牌放在桌子上,推到了云涟宸那边,接着说道。
“我提前找人按照印象仿制的,在令牌到手之后仔细对比过,几乎没有差别,应当不会被发现。”
云涟宸将令牌拿在手中仔细的端详,确实光从外表看,这令牌很普通,是有点木工水平就可以仿制的。
又或许是他们都没有看破这令牌的门道。
如果用这个去发号施令,倒是很难相信那些人可以分辨的出令牌的真假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秦澹并没有把他看见领头人样貌的事情说出来。
而云涟宸正仔细的查看着手里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