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安静下来，隔了好久，姜成浩才说话：“拍个照片给我。”
陈海耐着性子给芽衣子一个眼色。
芽衣子会意，拔出鬼丸国纲，稍作蓄力，隔空横斩，一道刀气划破雨帘，公路上的积水如退潮般逆流。
那些流浪狗受到惊吓，纷纷跑远。
陈海点开摄像头，将镜头拉近，拍下铁如意残破的尸体。
死不瞑目。
心理素质低的人看到铁如意那双充斥着怨念瞪大的双眼一准会连坐一个星期的噩梦。
陈海把照片用短信发到姜成浩的手机号码上。
隔了会儿，陈海清楚的听到姜成浩压抑着兴奋的低呼声。
“满意了？”陈海问。
“你等我好消息，最迟后天，我就能给你个答复。”
“好，我等你。”
陈海挂断电话，接着，他就把手机随手一抛。
芽衣子接住手机，犹豫一阵她开口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陈海想了想，道：“回去看看吧，我想亲眼看看铁如意这老东西到底造下多大的孽。”
十分钟后。
陈海带着芽衣子穿过斑马线，走到警戒线面前。
“陈先生，您回来了。”他面前那个特工边说边掀起警戒线，红房子俱乐部近在眼前，陈海的胸口莫名有些发堵。
“你们王局还没出来？”他边说边钻了进去。
“还得再等等。”
副大队长在监控中看到了陈海。
他不敢怠慢，赶忙从指挥车里下来，一路小跑着来到陈海面前。
“陈先生。”
“好好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看看。”陈海想了想，打了个响指把芽衣子叫到身边：“你留在这儿，听副大队长指挥，小心阴沟里翻船。”
“我记住了，主人。”
副大队长还想在陈海面前混个眼熟，陈海懒得搭理他，赤着上身走进红房子俱乐部大堂。地面隐隐震颤，震感都蔓延到上面了，可见下面交火有多激烈。
陈海加快脚步，半分钟不到就赶到酒窖。
在这里他见到了王亮明，王亮明灰头土脸，叉着腰，一脸焦灼的在临时搭建的指挥所里来回踱步。
见到陈海来了，王亮明羞臊的抬不起头。
他硬着头皮将陈海迎进指挥所。
“什么个情况？怎么到现在还没攻下来？”
王亮明先是长叹一口气。
“对方火力很猛，榴弹枪、火箭筒、高爆手雷，什么都有，压得我们都喘不上气来。再有就是下面四通八达，机关重重，他们仗着地形之利跟我们打游击，滑不溜秋，根本就逮不到他们。”
“伤亡怎么样？”陈海又问。
“暂时还没有伤亡。”
王亮明陷入沉默，想来是觉得这场仗打得太过丢脸。
陈海倒不这么觉得。
目前来看，优势还在王亮明这边。
王亮明吃亏就吃亏在情报不足上。
当时他之所以没趁胜出击就是考虑到现在这情况，一旦这边战况陷入胶着，铁如意就有充足的时间逃脱。
现在铁如意死了，营救受害者就成了陈海首要考虑的问题。
陈海担心再怎么打下去，这座地下工事会撑不住。
思前想后，他对王亮明说道：“你先把你的人撤出来，做出败退的假象。那扇暗门我看了，银行金库的安保标准，重达两吨，外层包覆钢皮，里面灌注特制混凝土，除非用导弹，不然根本破不开。”
陈海叽里咕噜说了这么多，王亮明一下子把握不到重点，趁着陈海停顿的间歇，他赶紧问道：“您的意思是？”
“他们总得关门吧？”陈海幽幽开口。
王亮明豁然大悟。
“需要我怎么配合您？”
“你有没有带三维立体呈像装置？”
“带了。”
“用上。”
“您是打算……”
俩人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五分钟后。
甬道突然安静下来。
躲在甬道拐角处的那伙彪形大汉全都懵了。
空气安静的可怕。
过了会儿，一个略带疑问的声音突然响起：“章哥，他们停火了。”
“我听到了。”章哥在这伙人中资历最老，威望最高，交上火后所有人自发的听从他的指挥。
章哥考虑了很长时间，大家不敢发出丁点声音，生怕干扰了章哥的思绪。
“小叶，你过来。”
章哥话音落罢，人群后方一个小黄毛猫着腰迅速跑到他面前：“章哥，你叫我。”
“看看监控，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叶答应一声，赶紧从背包中拿出平板电脑，飞速将所有监控摄像头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他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章哥，他们被我们打退了！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现场沉重的气氛因为他这句话而变得缓和起来。
大家纷纷长松一口气，互相给互相打气。
然而章哥却依旧一脸凝重。
“铁老大到现在还没发话，我怀疑他已经跑了。”顿了顿，章哥又问：“我们死了多少弟兄？”
“死了一半了已经。”
“守不住了。”章哥喃喃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章哥身上。
他们没有理由的相信章哥一定能给他们找出条活路。
“这样，咱们先冒个险，去把门关了，这样咱们就有充足的时间来找暗道。觉得这个计划可行的就跟我来。”章哥提议道。
小叶毫不犹豫的响应：“章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跟你干了。”
“你们呢？你们怎么想的？”
章哥的目光在所有人脸上扫了一圈，剩下的那些人面面相觑，各个暗怀鬼胎。
章哥也不着急，他看得很开，大不了就死在这儿，他早就活够本了。
“章哥，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关门，一路去找暗道，这样效率还快，你觉得呢？”一个绰号叫老驴头的汉子怯声问道。
章哥笑了，眼中满是讥讽：“行，那你们自己商量好，谁去关门，谁去找暗道。三分钟，三分钟过后要是分不出来你们就得听我的。”
老驴头哑口无言，他也知道，谁也不想顶着枪林弹雨去把门关上，人不患寡而患不均，要是关门那批人心有不忿，不去关门反而找个地方猫起来，恐怕剩下那批找暗道的人也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