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虚鉴”有三个核心能力。
第一个核心能力名为“维度褶皱万象归藏”。就是当“太虚鉴”展开时,会形成一个克莱因瓶状领域,将目标封入自循环的微型宇宙中(每个宇宙遵循不同物理法则)。大多数进入“轮回悟道碑”中的仙人,都是被这个能力被动摄入其中而无法脱困。而仙人被摄入“太虚鉴”后,“太虚鉴”的镜面会浮现出被封印者所有时间线的因果链,天帝可以任意修改其中三条。这也是大多数仙人就算能侥幸从“轮回悟道碑”中逃出来,基本上也性格大变,对天帝几乎都有了莫名的敬畏,对天帝制定的规则几乎唯命是从。
第二个核心能力则叫“星舰遗泽太虚观测”。因为镜缘星轨符文实际上就是天人文明遗留的引力弦操控器,所以它本身就可以发射超星系团级别的引力涟漪,改写百万光年内的空间曲率。
最后一个核心能力则是“天道棱镜概念解构”。被“太虚鉴”镜光照射的物质会坍缩成量子态信息流。举个例子,比如现在被摄入其中的孙悟空,他的不灭金身就被分解为72种基础妖族基因序列。
这“太虚鉴”乃是天人之中执政官们的特有令牌,不仅极其稀有,而且也只有执政官能够使用,但在白泽的记忆里却有使用过“太虚鉴”的经历。这“太虚鉴”天帝不敢全力催动,因为那样会暴露天人文明的坐标。吴承天不仅知道这个,他还知道如何进出这“太虚鉴”。
只见吴承天往脑后一抹,一道金光从他后脑处射出,直冲天际而去。这金光一直向上,光亮丝毫不减,将这个九重虚实交叠的时空回廊照得分毫毕现。
吴承天仔细打量着每一层镜面,很快他眼中精光一闪,他已经找到了那个“后门”所在。他毫不犹豫,对着那个方向伸出手指,一指点出。下个瞬间,吴承天已经身处在另外一个空间之中。下方有不下十万个孙悟空的法相在虚空结阵,每个分身都在演绎不同的道法真解:有的端坐九品金莲推演周天星斗,有的手持诛仙剑劈砍因果链,更有甚者化作数据流在量子云中穿梭。然而所有分身头顶都悬浮着微型番天印,金箍棒挥出的轨迹始终无法突破玉清仙光的桎梏。
“这是让被封印者体悟法相之密的法相迷城?”吴承天一眼看破了此处的机关,“好一个诛仙问心局!这分明是借体悟法相之由,让孙悟空陷入迷阵而不自知,然后拆解孙悟空所有的法相之密,最后让其自己破碎自己法相,道心自破!”
一边说,吴承天一边脚踏禹步,避开崩裂的维度碎片。他将手中河图洛书突然展开为四维八卦阵。卦象中跃出伏羲龙影,缠绕住孙悟空本体的量子纠缠节点——那猴王天灵处竟插着半截玉如意,正是清虚道德真君的镇魂法器。
当吴承天拔除玉如意的刹那,整个梦境突然坍缩成奇点。番天印裹挟着初开的地水火风轰然砸落,广成子的虚影在混沌中冷笑:“区区妖族,也敢窥探混元大道!”
吴承天倒是没想到,之前已经驱散的广成子虚影会在这里再次出现。只是此时玉如意已经消散了吴承天的手中,孙悟空突然睁开火眼金睛,大喝一声:“来得好!”说完,他法天象地暴涨十万丈。每根猴毛跃出的量子分身都手持缩小版的金箍棒,棒尖凝聚着截教万仙的怨气。两股灭世之力对撞的瞬间,迸发的火星竟化作三千微型洪荒。
某粒火星中,女娲正在用五色石修补盘古号星舰的裂缝;另一粒火星里,夸父追逐的竟是失控的反物质太阳;最惊人的是某簇烈焰中,柏鉴手持改良版斩仙飞刀正刺向封神榜核心。
番天印的引力潮汐即将吞噬孙悟空时,吴承天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在空中凝成白泽纹印,竟召来云霄仙子残存的混元金斗虚影!那金斗迸发出天人文明的暗物质虹吸效应,将番天印的地水火风尽数吞没。
“破!”孙悟空趁机将十万分身凝聚成贯穿维度的金箍棒。棒身浮现出大禹治水时丈量四海的乾坤刻度,每一刻度都在释放被篡改的妖族记忆。当棒尖刺入广成子虚影的瞬间,广成子的虚影突然消散在镜中。“太虚鉴”的镜面裂开一道缝隙。
“来我梦里,我带你出去!”说着,吴承天对孙悟空伸出右手。孙悟空忙将金箍棒又变回十万分身,十万分身又合而为一,自己又化身一只小猴,小猴又化作一道金光钻入吴承天的手心。而与此同时,吴承天也化作一道灰光,瞬间穿过镜面裂开的那道缝隙,来到外间。
此时梦境之中,恒星与恒星相撞,宇宙大爆炸,整个梦境都在崩溃。吴承天又变回原身,打了个响指就离开了梦境世界。只是在他离开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孙悟空灵台深处锁着半块生物芯片。芯片表面浮刻着玛雅历法与河图洛书的融合图腾——这正是白泽当年植入妖族的“文明火种”。而当两人神识回归现世的刹那,轮回悟道碑突然迸发超新星级别的光芒,碑文重组为闪烁的星际坐标:【归墟号星舰重启倒计时:49天】
在吴承天看不到的地方,三十三重天外突然降下混元河洛大阵,阵眼处的玉虚琉璃灯却开始渗出妖族基因链的蓝光——吴承天在梦境中破解的,竟是镇压天人遗迹的最后一道防火墙。
而此时困在诛仙台上的孙悟空,也终于从无尽的“悟道”困境中醒来。孙悟空冲着吴承天“嘿嘿”一笑,还没来得及说完,主殿内十二金仙虚影重新浮现,他们结成大罗周天阵,广成子的番天印裹挟着微型黑洞再次砸下。
“又来?”孙悟空都忍不住奇怪,吴承天自然没有不奇怪之理,这已经是他第四次看到广成子和他的番天印。他正在奇怪为何这广成子的虚影一直阴魂不散时,瞳孔中突然浮现出白泽的记忆:当年天人执政官正是用这种引力武器摧毁妖族的城池。这顿时激起了记忆中白泽的愤慨之情。
“赝品安敢逞凶!”吴承天徒手抓住番天印,皮肤下浮现金乌图腾——这才是真正的引力操控术。番天印印体表面玉清符咒层层剥落,露出内部精密的曲率引擎组件。
“我来!”太乙仙人将他的九龙神火罩抛出,九龙焚天,整个空间瞬间开始熵增崩解。
紧接着,道行天尊的虚影正在填充封神榜的因果律片段,准备释放因果律炮;惧留孙则甩出一条条如同套马索的捆仙绳,向两人套来;玉鼎真人虚影化作数据流,将《玉虚剑经》的量子云纹在虚空中构建出诛仙四剑的算法模型。
最后,清虚道德真君大喝一声:“作茧自缚,还我法宝来!”一直藏在吴承天胸口的玉虚琉璃灯却被这一喝给喊了出来,直奔清虚道德真君的手中。原来之前的灵魂试炼场也好,还是后来没有灯芯的玉虚琉璃灯也罢,都只是清虚道德真君的钓饵,引吴承天上钩。吴承天也没想到这清虚道德真君显然是掌握着玉虚琉璃灯的后门命脉,一声呼喝就夺去了他手中玉虚琉璃灯的掌控权。
“好家伙,终于轮到俺老孙出手了!”孙悟空一声大喝,在这熵增崩解的空间中,突然浮现出万仙阵的全息投影,一百零八道孙悟空残影正操纵着本该属于三霄娘娘的九曲黄河阵阵旗。这九曲黄河阵顿时将这十二金仙的所有攻击都拦了下来。通过白泽的记忆,吴承天知道这九曲黄河阵的阵图源自星舰的反物质防御系统,也不知道孙悟空是从哪里搞到手的。
“收!”清虚道德真君举着玉虚琉璃灯对着两人一指,两人顿时被这玉虚琉璃灯给收了进去。而正当玉虚琉璃灯要炼化二人时,吴承天却感受到一股极为熟悉的力量在这九曲黄河阵中苏醒,那是某个时间线被十二金仙镇压的截教众仙残魂。他顿时心领神会,他咬破舌尖将精血洒向虚空,血液凝成东皇太一的本命道纹。月球背面的归墟遗迹突然投射出巨钟虚影——这才是真正的东皇钟本体!
吴承天释放出白泽本源化作混沌钟虚影,将正在消散的截教众仙残魂吸入钟体。这混沌钟模样逐渐凝实,慢慢有了实体。表面上结出一个又一个的东皇太一铭文。
东皇钟成型后,所造成的威力远比之前吴承天在山海时代见过的那一次,要强大不知多少倍。其钟体表面的太阳纹化作三足金乌,瞬间将九龙神火罩和捆仙绳所化的九龙与量子弦陷阱焚毁一空。
吴承天屈指轻弹,东皇钟钟声响起,顿时便震碎了诛仙剑阵,连同这十二金仙的虚影一一震爆,十二金仙虚影在钟声里蜕化成量子数据流。这次利用东皇钟击退了十二金仙的虚影,吴承天并没有丝毫放松,因为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即将降临。这些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间线的一切人物与法宝,其幕后黑手终于在此时显露出他的真身。
“原来是你!”天帝的声音裹挟着紫霄神雷劈下,十二金仙的数据流化作天帝手中的“太虚鉴”,“当年东皇太一故意让东皇钟遗落巫妖战场,原来就是为了今日……”
幕后黑手果然就是曾经天人们的执政官——天帝。不过,吴承天在意的不是天帝,而是此时再回过头来看孙悟空的举动,似乎每一步都有深意,明显比这天帝更棋高一着的样子。无论是修建鹿台,还是他被天帝抓到这轮回悟道碑中,从结果来看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甚至更早,也许早在吴承天顶替他西天取经的时候,孙悟空逆转封神榜的计划就开始了。
一个猴王如何有这等本事?一来,可能这本身就是白泽与“盘古号”商量好的计划,猴王只是执行者;二来,“盘古号”苏醒的时候晚了一千多年,天人们已经离开了这个维度,剩下的漫天神佛只不过都是天人们留下来守护这个维度秩序的虚影而已。
吴承天正想着,天帝已祭出了轮回碑本体——一座由克莱因瓶构成的九重青铜塔,每层塔身都禁锢着妖族气运所化的各种量子生物,吴承天能感受到的,就有九尾狐化作的概率云、相柳坍缩成的弦状星体等。
“吴承天!你可想好了,再往前一步就是行逆天之事,踏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天帝并没有第一时间将托着的九重妖塔砸向二人,而是对吴承天进行最后一次劝阻或是警告,“白泽是白泽,你是你!若你此刻还能悬崖勒马,过往之事我一概不予追究。我甚至还能送你回到你原先的时间线,在你在那个世界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莫要自误!”
天帝不愧是天帝,一句话就直指核心,其实吴承天对于白泽的这个身份,认同性并不高。虽然这一路他确实经历了很多,但是与他本身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差异太大,所以当天帝说能让吴承天回到现实的那一刻,吴承天确实有些心动。不过,也仅仅只有过那么一秒钟的心动。毕竟吴承天知道,自己此刻之所以能站在这里让天帝劝降,那是因为背后有白泽给他支撑。这一路他可见识过太多天帝的手段与无情,他现在站在天帝的对立面,他从不奢望敌人的怜悯。所以,吴承天理所当然地打算拒绝。
可是天帝棋高一着,他压根就没指望自己一句话就能劝降吴承天,他要的就是吴承天心动的那一秒。就在那一秒,九重青铜塔的量子锁链已经将吴承天锁定住。而这九重青铜塔的量子锁链似乎做过针对性的设计,此时的吴承天竟然无法激活胸前的白泽纹印,只能眼看着自己被九重青铜塔吞噬。而一旁的孙悟空似乎也遭遇了相同的困境,他的一身力量完全使不出来,也在一点点地被锁链拉入九重青铜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