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五味杂陈,谁也想不到他离开神武派的原因竟如此复杂,远非自己所想,白鸣志苦笑道:“说来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行为所导致的,我也终于明白了师父的苦心,他对我应该很失望吧。”
“不是的。”秦少游道。
“你说什么?”白鸣志惊诧道。
秦少游道:“你走后,师父从来没有表现过对你的失望,反而是牵挂之情,而且他并不认为你会就此放弃修炼,反而说你将来会有一番了不起的作为。”
“真的?”白鸣志神情复杂道。
秦少游点头道:“师父曾对我说过,虽然你暂时自暴自弃,虽然你尚未能了解他的苦心,可终有一天,你会重拾道法,继续修炼,所以果不其然,几年后你便创立了微明派。师父知道这个消息后,喜形于色,还说……你不是轻言放弃之人,因为你知道,一旦放弃,便什么都结束了。”
白鸣志喃喃道:“一旦放弃,便什么都结束了……”
沈策也显得若有所思,白鸣志眼泛泪花,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沉痛道:“师父!”
他说完流下泪来,低下了头,拳头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沈策安慰道:“白师兄,既然你心结已经打开,就不要再去想些不快的事了,今夜是除夕,大家都要欢欢喜喜的,明日便是新一年的开始,也意味着神武派要面临更多艰难的考验,这都需要我们一起携手努力,才能共渡难关,将门派发扬光大。”
白鸣志点了点头,擦干了眼泪,众人举杯相庆,当晚喝得酩酊大醉。
神武派自打退杀道后,每日都在紧锣密鼓地训练弟子,从不去主动攻打魔教门派,有些养精蓄锐的意思,但沈策却一直在关注着天下大势与江湖风云的变化,他有着极强的预感,击溃魔教的机会即将到来。
十几天过后,曲双音与齐望收拾行装,前往燕国,沈策甚是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让人为他们准备了一些盘缠,出于礼数,闻东亭等人也与他一齐相送二人。
众人一路走着,均是一言不发,沈策其实极不放心二人,齐望呆头呆脑,容易受人欺负和蒙骗,曲双音虽比他机灵,性格却与自己相同,极易冲动,兵门又是天下有名的门派,以她们的才能,少不了被人使绊。
“老齐,你击杀霸王杵,在江湖上也有了一定的名声,兵门的功法又极为适合你,到了那后,修为不说是一日千里,那也差不了多少,这难免受人嫉妒,你与师姐可要小心些。”沈策道。
齐望点头道:“休然你放心,我绝不会去主动招惹他们。”
曲双音道:“哎呀,你怎么这么慢,他是说兵门少不了勾心斗角,你不惹人家,人家也难免会故意找你麻烦,不过还好有我在,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沈策道:“师姐,我自然信你,但你可要克制自己性子,到了那人生地不熟,冲动可会坏事啊。”
曲双音道:“放心啦,我再怎么也不会比你容易动怒,倒是你,做了掌门后,可要收敛收敛性子,不然牵连的可是全派。”
沈策笑道:“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谁叫我是你师姐呢。”曲双音道。
沈策笑了笑,又叮嘱了一些事情,众人送了二人直有十几里地,方才返回,沈策又将自己所担心的讲了一遍,曲双音只怪他啰嗦,但心里也是不舍,三人洒泪而别。
回到神武派后,忽然有弟子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一个行脚商人捎来的,沈策见信封上写着是萧逸寄来的,顿时无比激动,匆匆回房拆开,只见信上写着:“爱徒沈策,见字如晤。一别数年,为师甚为想念,近日听闻你合并本宗,并率领神武派打退杀道,为师欢喜之余,又有一丝担心。
清虚宗分支门派中,神武派算不得太大的门派,自你接任掌门后,却在这几年于江湖风生水起,逐渐有取代清虚宗之势。为师怕你因此自满,所以写信提醒告知,而今天下大乱,信陵所处位置至关重要,为兵家必争之地,若有敌来犯,信陵君王必请你率弟子御敌。若无敌来犯,以神武派声势,也会有使臣请你入驻他国,为一国支柱,便像燕国凌剑山庄,楚国兵门一样。
你年纪尚轻,为师担心你在大事上失了决断,因此写信提醒,在这等事情上,一定要慎之又慎,以免明珠暗投,埋没自身。至于师父,你不用太过牵挂,秦王英明神武,心系百姓,乃当世明主,更委我以大将军之位,此恩可谓十世难报。
现今秦王与齐王联军,为师身处要职,大小战事连连告捷,燕国已是苟延残喘,想必不需多少时日,便可直捣其都,再平定各国,使百姓安居乐业,如此方了为师夙愿。只是不知为何,近日为师胃部偶尔疼痛,军医诊断不明,只说是军中事务繁忙,三餐不律所致,想来没有大碍,不必担心,待为师与秦王平定天下之日,希望能与你相见,把酒言欢,为师叮嘱之事,务必牢牢谨记。”
沈策看完,想起以前在星云派的日子,而如今师徒天各一方,不由悲从中来,湿了眼眶,便也无心修炼了,直接躺在了床上。
关于燕国之事,沈策早有耳闻,现在形势却如信中所说,燕国国土已被侵占三分之二,又无他国援军,可谓独木难支,他想到当年燕西楼打伤乌龙一事,便骂了几句,只觉燕国灭亡是必然之事。照今来看,燕国数月间便会被灭,心想燕西楼再厉害,面对两国大军,也只有等死的份了,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其实不止沈策认为燕国必亡,天下之人几乎都这么想,一来他们无法阻挡联军,二来民心已失,当真是无力回天,秦王贤名传遍天下,百姓们都觉看到了太平盛世的希望,可事情却并未如他们所设想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