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予毒的软鞭犹如一条毒蛇版,迅猛异常,速度奇快,沈策闪躲困难,几次险些被击中,他心中骂道:“金乌,你稍微出点力,他的软鞭就会烧成灰烬,难道你要看着我被他杀死吗?”
金乌笑道:“你小子可惜命得很,现在能杀你的人还没生出来呢,所以别再发牢骚了,专心应对吧。”
莫予毒恨道:“你竟还敢分心,我这软鞭上面可有剧毒,只要你被抽中,必会立时殒命!”
软鞭攻势更猛,沈策左右受制,一时被他弄得烦了,也不管其他,直接放出了苍龙七宿中的尾火虎,刚刚化形,嘴中就喷出一个火球。莫予毒以为是冲着自己,并没有注意软鞭,结果“轰”地一声,软鞭瞬间点燃,他急忙将之抛出,沈策为保存体力,立即收了尾火虎,手持神武攻上。
莫予毒以一双肉掌相对,沈策怕他暗中放毒,先在苏晴柔身上筑起气壁,而对方手上功夫着实不赖,似乎不用毒,也完全胜得过自己,二人拆了十余招,沈策忽地闻到一股香味,暗道不好,急忙屏住呼吸。
金乌忽然道:“现在屏气管个屁用,只要闻到,他的毒就会进入你的身体。”
沈策心中惊道:“那怎么办?”
金乌道:“你体内不是有剑灵之力吗,他和你是一体的,慢慢引导灵力走遍奇经八脉,这种妖兽灵力正好可以克制毒性。”
沈策依言照做,体内果然好受许多,苏晴柔在背上看着,见莫予毒一招快过一招,只觉沈策不是对手,而且他招数忽然凌乱起来,像是中了毒,疲于应付。忽然他一击挥空,左手被莫予毒挡住,中门顿时大开,露出极大破绽。莫予毒脸现喜色,一掌拍出,但见他手掌隐隐发黑,分明是藏了剧毒。
莫予毒的手掌离沈策只剩几寸之距,若是拍中,不说手上的毒性,单说这一掌的功力就会使他重伤,接下来也没有再战的必要了,二人必被他所擒。
苏晴柔又将匕首拿了出来,一旦沈策落败,她就会自尽而亡,不受人折辱。突然间,沈策右手迅速回转,一棍打向他的天灵盖,莫予毒脸色大变,此时退身已来不及,便急忙收手,举在头顶,狠狠地挨了一棍,碎骨之声传来,莫予毒后跃数步,大叫不止。
他握着右臂,狠狠地瞪了沈策一眼,纵跃远去,苏晴柔奇道:“你没事啊?”
沈策收了气壁,笑道:“他的毒对我没用,我只不过是引他上钩,所以佯装中毒。”
苏晴柔松了一口气道:“刚才可吓死我了。”
沈策遗憾道:“只恨我棍术不到家,不然那一击非打碎他的天灵盖不可!”
苏晴柔微笑道:“这也不错了,你年纪轻轻,就击败了五毒教教主,将来传出去,不说你名震江湖,他肯定是脸上无光了。”
沈策笑了笑,忽然想到什么,沉声道:“莫予毒方才所说玉清派的事,夫人可相信?”
苏晴柔黯然道:“莫予毒既然敢亲自来追,怕是真的了。”
沈策安慰道:“夫人莫要太过担心,你下落不明,他定割舍不下你,不会轻易死去的,等把你安顿好后,我再回去看看。”
苏晴柔点点头道:“多谢沈少侠。”
沈策笑了笑,心中却有一番苦楚,他不明白,自己心中为何有些期待莫予毒说的是真的,甚至听到那番话时,竟还有一些兴奋,仿佛宗主之位对他并不重要,他烦躁地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
“你把我放下来吧。”
沈策的思绪被苏晴柔的声音拉了回来,问道:“夫人说什么?”
“我说你刚刚经历战斗,消耗了不少体力,就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沈策道:“夫人莫要心急,眼下情况不明,有没有追兵还不知道,而且我们刚离开玉清派,还是我背着你的好。”
苏晴柔轻轻点头,不再说话。
玉清派地处偏僻,周围地界没有人烟,沈策二人行了数十里,也没有看到一户人家,晚上找了个树林休息过后,第二天重又赶路,中午时终于在路边看到一个客栈。
沈策远远地就把苏晴柔放下,他们缓步走近,要了些饭菜,昨天他们赶了一天的路,没有吃一点东西,沈策早就忍不住了,便顾不得斯文,疯狂往自己碗里加菜,又要了两壶好酒。
领桌一人忽然道:“你们听说了吗,玉清派最近被五毒教给端了,全派上下一个活口都没有留。”
苏晴柔身子一震,手中筷子落地,沈策帮她捡了起来,放回桌上,又拿了一副新的,看了看她,目光示以安慰。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玉清派势力可不小。”
那人道:“当然是真的,数天前玉清派就被围困了,被灭派不是迟早的事吗?据说啊,赵掌门死状惨烈,全派血流成河,就连山后那条小溪都染红了。”
苏晴柔闭上双眼,微微低头,双手不住颤抖,沈策忍不住对那人喝道:“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多闲话!”
那人见他身穿道袍,猜他是道家弟子,不喜听自己说这些事,便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多言。
沈策又劝苏晴柔道:“夫人,既然没有亲眼所见,这消息就并不准确,你还是再吃些东西,别累坏了身子。”
两行清泪从苏晴柔脸上滑落,声音哽咽道:“我了解相公,他宁死都不会投降,咱们下山时五毒教已经打上门来,全派弟子都中毒倒地,任人宰割,凭相公和那几个掌门怎么能抵挡那些教众,沈少侠,你莫要安慰我了。”
沈策哪能不知其中道理,他自然也不相信赵无尘能够活命,不过是怜香惜玉,给她些希望罢了,可这种虚无的希望又有何用,他喉咙动了几下,没有再说什么。
苏晴柔咬住嘴唇,闭上眼睛,强忍眼泪,再睁开眼时,意识忽然恍惚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身体无力,倒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