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心想虽然自己不说,没人知晓燕清幽是被自己所伤,但她身为沧海公主,在离殿的护卫下又出了这等事,何况燕北知道自己身份,定会责怪自己不尽力出手相救,到时恐怕会遗祸整个神武派。
以燕清幽此等重伤,八玄宫的实力估计无法使他转危为安,但久在湖中也不是个长久之计,他正焦虑间,忽想到无支祁刚被自己收服,正好给他个下马威,便道:“要不是你挑开神针,她也不会受此重伤,你若有办法救她,我还可饶你一命,若无办法,我便毁掉避水剑,让你这没用的东西魄死魂消!”
无支祁肉身被沈策亲手所杀,早已对他有了忌惮之心,现在自己性命又被其握在手中,怎能不惧,当下没了之前嚣张的气焰,连连道:“少侠莫要急躁,小神……不……小的之前杀了占我龙宫之妖,听手下说,我不在的时候,他在这淮河也耀武扬威,势力不小,宫内应该有些别的水妖进贡的宝物,您去宫里看一看,八成能找到治疗她伤势的东西。”
沈策闻言甚喜,将燕清幽挟在腰间,迅速飞回了龙宫,那里的水妖见无支祁被杀,早已逃光了,他将燕清幽放在正中央大殿之中,又让白龙留下来照看,之后便开了鹰眼在各个房间内翻东找西。
突然“当啷”一声,他正在翻找的橱子中掉落下一个黑檀木盒,而后急忙打开,只见盒中放着一只红枣大小,通身雪白的蟾蜍,只看外表便觉此物价值非凡,金乌开口道:“看来这淮河的水妖们确实厉害,就连只有在燕国境内才能找到的冰蟾都能弄到。”
沈策急问道:“那这东西能当药材吗?”
金乌道:“你先将这冰蟾的身子研磨成粉,一半涂到她的伤口上,再想法将另一半熬成药汤,喂她喝下便好。”
沈策立即找了两个碗,然后回到殿中,收了白龙,因他身上带着避水剑,全身周围的湖水都被逼退,也用不着用元气筑壁,直接把神武当成药杵,将冰蟾研磨成了细粉,又将细粉平均分到两只碗里。
他正想敷在燕清幽伤口上时,心里不觉犯了难,常言道男女有别,燕清幽的伤口正好在右胸上,若要敷药,必需解其衣带,沈策正为难之时,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定睛一看,伤口上竟冒出了几缕细烟。
金乌有些着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子午神针乃是上古神兵,被刺中者的伤口会经受阴阳两种灼烧,待会等寒气再发作,她就要没命了。”
沈策听罢索性心一横,闭着眼将燕清幽上身的衣服从肩膀上微微褪去,正要敷药时,金乌骂道:“你他妈闭眼干什么,想摸索着找伤口多占几下便宜吗?”
他登时醒悟,暗道自己被这事弄得心烦意乱,失了计较,便睁开眼睛,将药粉涂到了燕清幽伤口上,接着将自己衣服扯下一段,为其包扎完毕后迅速为其穿好衣服,又拿起另一只在周围舀了些湖水,再发出一道元气,使其包裹着此碗缓缓升起,接着将神武举在碗下。
棍首冒出烈焰,顷刻间碗里的水便沸腾起来,他按照金乌指示,等一碗水煎成半碗时,才将神武收起,待碗身冷却后,又把燕清幽扶起,拿过碗来一点点喂她喝下。
他不想让离殿其他人知晓自己给燕清幽疗伤之事,便一直在水中等待。较长一段时间过后,燕清幽慢慢睁眼,终于醒来,沈策面露喜色,眼神却有些闪躲,燕清幽察觉不对,回想起之前的事,她清楚地记得自己被一束金光所伤,忽觉胸部有些微痛,又瞥见沈策的道袍下摆缺了一块,便就肩膀一摸,登时明了。
“你……你……”燕清幽脸色红得发烫,索性不提此事,“无支祁呢?”
“啊?被我……被我杀了。”沈策道。
“被你杀了?”燕清幽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你有些修为,但他可是有名的大妖,怎么会败在你手上?”
沈策顿觉失言,但一想自己在岸上追赶无支祁时,实力已被众人看见,便索性拉着燕清幽,出了龙宫,找到了无支祁的断肢残体,燕清幽看着无支祁的头颅,惊讶地吐了吐舌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连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沈策不愿说出自己身份,还是扯谎道:“我就是离殿的弟子,还能是谁,你待会上了岸,可不要大肆吹嘘我,只说无支祁是我们两个杀的就是了。”
燕清幽见她竟然把功劳分给自己一半,有些受宠若惊道:“这……他们能信吗,何况我也没有出什么力。”
沈策笑道:“当然有,要不是无支祁看上你这脸蛋,哪会把你抓进龙宫,我又怎么会追下湖去,与他交战?”
燕清幽也知他是在调侃,不过自己一直想证明自己的实力,让父王对自己刮目相看,现下沈策做了个顺水人情,她也就却之不恭了。
沈策叮嘱了他一些事情后,便带着她游向湖面,顾登临等人还在岸边焦急地等待,有些人则开始讨论起沈策,毕竟白龙与苍龙七宿可是他们亲眼所见。
“你们说陆策到底是什么人?之前他施展的那些招式我见都没见过。”
“可不是嘛,还有那条白龙,我可是看见是他左臂所化。”
“从他打死白狼王我就开始怀疑他了,刚入门的弟子怎么会有这种实力。”
吴钩坐在一块石头上沉默不语,周汉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还在为师妹担心吗?”
吴钩长叹一气,愁眉苦脸道:“他被无支祁抓走,生死不明,我怎么会不担心。”
周汉卿冷笑道:“我看没那个必要。”
“你为何这么说?”吴钩奇道。
周汉卿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了陆策的真实身份,如果他是那个人的话,我们该担心的不是师妹,而是无支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