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封山
听这声音,李玄认出是王贺,镇子里一位和自己年岁相近的猎户。
他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李玄回头,不解地问道:
“何出此言?”
王贺左顾右盼,最后咽下一口口水,拉着李玄想要走到一旁的小巷子里。
李玄主动撒力,身子才跟着王贺来到了小巷子中。
王贺低声说道:
“你还不知道,你昏死过去的这几天,镇上都快闹翻天了!”
“京城里皇帝老儿死了,咱们全部都得守国丧,这倒也没什么,咱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可这新皇帝却提出了额外的要求,他说先皇生前怀有仁慈之心,不忍看到世间生灵遭受屠戮。”
“因此,他下令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禁止我们上山狩猎。”
原来捕快是因为这个才来前山镇,李玄听闻后啐了口痰吐在地上。
“何不食肉糜!”
王贺歪着头,疑惑地看着李玄。
李玄摆了摆手道:
“没事,你接着说。”
王贺继续说道:
“官府的老爷们虽然也派出人手封山,可哪有堵死别人活路的,他们默许咱们在晚上才能进山打猎。”
此时,李玄才明白那小二怎会知道他是在晚上上山。
“晚上进山打猎?熊瞎子不就是晚上才活动吗!”
李玄虽有山海卷傍身,还有玄鸦充当斥候,可大叔一家乃至镇上的猎户们也都绝无此等秘宝。
只许晚上打猎无疑是把这些人送进熊瞎子的口中。
王贺愁眉苦脸道:
“谁说不是呢,可又有什么办法。”
李玄摸着下巴道:
“那武者们没带头闹事吗?听说他们修行武道离不开山里的天材地宝。”
王贺冷笑道:
“呵,皇帝老儿虽然抽风了,但是也没到敢不让武者进山的地步。”
“要是不让武者进山搜寻天材地宝,他们聚在一起肯定得不能让各地的官老爷好过。”
说到这里,王贺的语气变得愤愤:
“他娘的,老子早晚也得攒够钱去县里的武馆学学武!
听到王贺的话,李玄眼前一亮,他赶忙开口问道:
“县里武馆?你还知道县里武馆的事情?”
王贺轻笑一声然后说道:
“那是当然!”
李玄追问道:
“你知道多少?快点和我说说!”
一直说个不停的王贺此时闭上了嘴巴,他看了看李玄手中的米不再说话。
嘿,你小子原来是馋我的米了。
现在封山还要交税,王贺也难讨个生计,他这人也算心善,主动告诉自己一些消息。
所以李玄也没有多说什么,就递出了手中的米。
“哎,这才对嘛。”王贺笑嘻嘻地接过米然后道:
“县里共有两家武馆,一家是刘家武馆,乃是县里老牌武馆,自从他们当家的不在了,武馆是一天不如一天。”
“而那另一家武馆则是张家武馆,他家馆主是从京城回来的武者,武艺高超。而我就正想去这家武馆拜师学艺!”
王贺说着,昂首挺胸,好像他真的马上就要拜入张家武馆门下成为一名武者一般。
李玄望着王贺,见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免有些无奈。他打断了王贺的幻想:
“这两家武馆,收费情况如何?”
王贺撇了撇嘴,这才继续说道:
“刘家武馆这些年收费确实降了不少。单是习武,要8两银子。若包括食宿,得20两。”
李玄心中一惊,一个普通家庭一年全部开销也不过15两银子,武馆的费用竟比这还高。
王贺似乎看出了李玄的疑惑,主动解释道:
“武者修行,饮食必须以血气充足的肉类为主,这12两银子食宿费已算低廉。这还没算上药浴。”
“武者皮肉筋骨无一不练,每一关都如同过鬼门关,其中药浴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如果再加上药浴的费用,还得额外收取10两银子。”
李玄不禁自语:
“难怪人言穷文富武。”
王贺又说道:
“张家武馆因馆主武艺高强,收费比刘家贵一半。”
“我建议咱们习武别贪便宜,基础打好才能日后精进。你若真想习武,到时与我同去张家武馆,也好有个照应。”
李玄微微颔首,他也认同王贺的话。
王贺又贴近李玄耳边低声道:
“等咱们学成归来,定要帮你治治那泼皮张虎的威风!”
王贺口中的泼皮张虎原是军中武者,长得人高马大还有点武艺在身。
他回乡后欺行霸市,白日打秋风,夜踹寡妇门,在镇里为非作歹,整个前山镇不知多少人被其搞得苦不堪言。
泼皮无赖之所以能够横行霸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大多欺软怕硬。
像这张虎就是,尽管听闻他是武者,却鲜少有人见过他真正施展武艺。他所欺凌的对象,往往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或是那些拖家带口、性情温和的老实人。
而镇子里铁匠屠夫那样的硬茬子或者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张虎向来不敢招惹。
像李玄无父无母唯有的亲人还是老实勤恳的过日子人家正是他下手的好目标。
几周前,张虎神秘兮兮地拿出一只玉镯,视若珍宝,终日挂在嘴边夸耀。
那一日,原主如常上街,却不料张虎带着冷笑,故意撞向他。随着一声清脆的破裂声,玉镯应声碎裂,散落一地。
张虎立刻抓住原主,大声索要赔偿。
原主天性温顺,面对张虎的威胁与恐吓,他只能唯唯诺诺,无奈地掏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以求息事宁人。
我可不是原主那种懦弱性子。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张虎到底是不是武者,可只要让这种泼皮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他自然会乖乖让步。
“嗯。”
李玄轻声应和王贺,心中已经开始在思索着该如何从张虎手中夺回自己的钱财了。
就在这时,李玄感到一股讨厌的气息。
毫无疑问,那气息的主人正是张虎。
方才还信誓旦旦要教训张虎的王贺,此刻却面露惧色,匆忙咽下一口唾沫,转身逃之夭夭。
小巷之中,只剩下李玄与张虎二人。
张虎满脸横肉痤疮遍布,他正冷笑着盯着李玄手中的米面,嘲讽道:
“小玄子,你不是说已经把积蓄都赔给我了吗?怎么手里还拿着米面,看来你并未真心把我放在心上!”
他边说边捏响指关节,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今天,我非得给你点教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