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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最毒妇人心

江湖情怨 迟清让 3409 2024-11-11 16:24

  胞弟横死眼前,萧云痛断肝肠,恨不得将眼前的女人撕碎。

  人都是这样从不看看自己做过什么,就埋怨其他人,将所有的过错加注在别人身上。

  此时张雯琪从地上站起来,双手已戴上武器。

  一阵凉风透过残破不堪的窗,卷起她额前的发。

  杜温的脸色十分难看,望着清冷的张雯琪,心中一片漆黑的阴影,那阴影笼罩住胆颤的心,升起无尽寒意,下意识吐出一口气,白色的气,甫出急散。

  常言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可这气怎么也提不上来。

  张雯琪冷笑道:“你们两个谁先死?”

  杜温面色僵硬,颤声道:“非死不可?”

  萧云也听出杜温口中求生之意,面色颇为不屑,说道:“你竟然为偷生连脸都不要了。”

  杜温丝毫不以为然:“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呢?”

  萧云突然仰天冷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汉子。”

  张雯琪点了点头,笑道:“我以为你不是一个废话的人。”

  杜温把头一低,灰溜溜地退走。

  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求饶,岂非正是抬不起头的事。

  如果他还能得意洋洋,定是个大傻瓜。

  萧云独立无言,他的心情十分悲愤,眼中似有火焰燃烧,右手紧握剑柄,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窗外溯雪飘飘,从口子中露进来。

  火堆明灭不定,二人的脸上也忽明忽暗。

  凤彦灵,张富贵几人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微微发愣:“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杀气。”

  握住剑柄的右手忽然一动,剑已出鞘,旦见剑身上寒光闪闪。

  这的确是一把好剑。

  用剑的人是不是好手就未可知了。

  周围的空气更加的寒冷,连那跳动的火焰上似乎也蒙上一层霜。

  张雯琪的衣袂猎猎飞舞起来,只在刹那间,人影闪动。

  萧云利剑直削,张雯琪探左手抓住,右手打向胸膛。

  萧云身体巨震,猛的向后抛飞,心中一惊,当机立断,散手长剑。

  张雯琪目光如炬,松开长剑,欺身跟进。

  萧云强压下一口鲜血,身子翻转,双腿猛蹬。

  张雯琪双拳如龙,萧云骤觉双腿一麻,赶忙缩起。

  正在他心中窃喜之时,张雯琪双臂竟不可思议地暴长。

  双手在他心中窃喜尚未消失,恐惧未来临之时,抓住脚脖子。

  萧云感觉就像是被一双精钢铁环箍住。

  一股强烈的恐惧瞬时沾满他的心,口中还未发出声音,整个人已被撕开两半。

  鲜血当空挥洒,张雯琪身形如电急闪。

  白衣如雪,未沾一丝血。

  张东看得胆颤心惊,这等人物又是自己妄想匹配的?

  人总要认清现实,现实不会满足你小小的、不切实际的妄想。

  张雯琪走过血污,推开门。

  雪还在下,十骑八人,马匹在院落的一旁。

  八人两两一对,每组一条铁链,东南西北四方。

  他们把张雯琪围在正中。

  杜温面上狞笑:“想不到吧,小美人。”

  张雯琪露出冷笑的表情:“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走出那间屋子?”

  杜温紧紧手中链子,右手斩马刀一挥:“希望你待会还能保持这份高冷。”

  东西两方齐声冷笑,身形晃动,铁链呼啸而来。

  劲风袭来,寒雪扑面。

  张雯琪脚下发力,整个身体拔高,落下之时,双脚踩在紧绷的铁链上。

  同时抖动,链条翻滚,张雯琪如踩海浪,身体侧倒,单掌一拍。

  轰然巨震,狂暴的劲道沿铁链散开,让持链的四人几欲脱手。

  张东隔窗而望,院中身影跳动如蝴蝶,舞动如精灵,思绪万千。

  如果是自己也习武,怕是会和她成为令人羡慕的江湖侠侣。

  可世间的事哪能全凭想象。

  院中的呼喝打斗声音不时传去凤彦灵的耳中,她一方面希望来敌手刃仇人,另一方又不希望丧失亲手复仇的机会。

  矛盾的思绪仿若饿狼般反复折磨着,撕咬着,让她陷入漩涡中。

  张艳玲看着竟有些痴了,仿佛已化身院中的女人,身形辗转腾挪,双掌上下翻飞,灵动至极,潇洒已极。

  张雯琪并指如剑,倏地一分,插入一人双目。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同时也是人体最薄弱的地方。

  那人惨叫一声,松开兵刃和铁链,双手捂住双目,就这瞬间已有淋漓鲜血从指缝间漏出。

  张雯琪松开手掌,两颗圆球掉落地上。

  一人重伤,阵型大乱。

  只见其身形转动,掌如风,势如雷,又是一声凄厉地惨叫,那人整张脸被撕下。

  张雯琪随手一抖,抛入雪地。

  寒风呜咽,天地凄然,它也看不得这人间惨状么。

  杜温手中斩马刀急挥,抢在一人遭毒手之前截下,就见张雯琪身形一转,旋身而上,双脚虚空连点,落在另一人肩上,那人只觉肩头如被巨石所压,紧随着喉头一紧,口中鲜血不自禁流出。

  张雯琪出手之狠辣,已震慑住几人。

  大家眼见短暂片刻接连死亡两人,一时间都不愿上前。

  杜温口中喊道:“诸位已成骑虎难下之势,还畏畏缩缩,怕是都要遭殃。”

  “对,军师说的不错。”这说话间,众人已抛去一条铁链,六人呈三角阵型。

  “是的,大家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让人瞧不起。”另三人轰然应道。

  张雯琪心生厌烦之意,她最恨的就是冠冕堂皇之辈。

  一肚子男盗女娼,嘴上却是正义凛然。

  她手中出现一整体淡蓝色的圆筒状器具,此刻天刚蒙蒙亮,有光线乍泄,蒙在上面生出金黄色的光圈。

  杜温脸色大变,他也认出来这是什么器具。

  孔雀翎……

  这只在传闻中的暗器,令人闻风丧胆却又爱不释手的宝物。

  他的喉咙里有点发干,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这是震惊到极致,恐惧到胆寒的非正常声音。

  “这……莫非就是孔雀翎?”他们的声音在打颤,腿也在打颤,难以控制的软下来,双腿跪下,手中的铁链,刀也滑落。寒意冲击着膝盖,地下积雪悄然融化。

  说什么男子大丈夫?

  说什么拼个鱼死网破?

  说什么顶天立地?

  只因恐惧未在心中发芽。

  轻风吹动,有气味传来,张雯琪鼻翼微动,有积雪融化,已了然于胸,心中不免鄙夷不屑。

  冷然一笑,按动机括,一蓬银针飞射,如天女散花,绚丽而残忍。

  其实银针的威力并不足以致命,关键在于其上所蕴含的毒素。

  美丽的外表下,是一颗残忍的心。

  “难道江湖中人都这般心狠手辣?”张艳玲脸色苍白。

  “不,试想若她没有身怀武功,难道不会遭殃吗?”张东解释道。

  “如果今日遭逢变节的是你,可会这般想。”张富贵继续道:“世间事皆祸福相依,姑娘是因为那张脸惹祸,这些匪徒是因为好色惹祸。”

  老人总是有经验的,事后总能讲出一些大道理。

  年轻人却又不愿意听这些自以为是的道理,等事到临头才恍然大悟般明白。

  其实这些种种在张雯琪眼中又是另一番。

  各花入各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

  谁对?谁错?又怎会分的清楚。

  张雯琪不想再进去打扰他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是一路人又何必再去互道离别。

  江湖路远,不必再见。

  走过雪地,探手抓住缰绳,粗粗毛刺在掌心划过,心中竟有踏实的感觉。

  天际的缝隙中露出一抹初晨,那光线暗暗的发出金色,温暖却不刺眼。

  初晨的阳光是温柔的,可爱的,如母亲抚摸着万物。

  人生逆旅,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怎敢轻言孤独。

  张雯琪蹬鞍上马,马蹄翻飞,积雪四溅,远处的路途延展。

  她的长发在飞扬,风中有桂花的香味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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