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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物是人非

长生劫:千秋梦 墨染剑行 4078 2025-05-10 13:57

  穿过镜面的感觉像是被塞进一根狭窄的管道,全身骨骼都被挤压得咯咯作响。魏萧紧闭双眼,直到脚底传来坚实的触感才敢睁开。

  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站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远处是熟悉的青冥山轮廓。但山脚下本应是溪木村废墟的地方,此刻矗立着一片宏伟的建筑群——白墙黑瓦,飞檐翘角,俨然是缩小版的青冥宗!

  “真的...过去三年了?“魏萧喃喃自语。

  身旁传来一声轻咳。白芷和苏宛同样震惊地望着眼前的景象。三人身上还穿着进入镜之城前的衣服,但布料已经风化得厉害,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魏萧下意识摸向眉心,那里的劫印微微发热,提醒着一切并非幻觉。更奇怪的是,他发现自己能清晰感知到方圆十里内的生命气息——草丛中的蚱蜢、地洞里的野兔、甚至远处建筑内走动的人影...

  “你的眼睛...“白芷突然指着他,“在发光。“

  魏萧低头看向一旁的小溪,水面倒映出他的面容——眉心金色劫印若隐若现,双眸中流转着淡淡的青芒。

  “劫核的影响。“苏宛蹲下身,用手指蘸水在石头上画了个简易符阵,“我们得先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夜无尘如果重建了青冥宗,肯定不会欢迎我们回来。“

  符阵刚完成就自动旋转起来,投射出一幅模糊的画面:身穿宗主服饰的夜无尘正在大殿内训话,下方跪着数十名弟子。令人不安的是,每个弟子胸口都佩戴着青铜罗盘!

  “他扩大了猎魂者的规模...“白芷倒吸一口凉气。

  魏萧正想细看,符阵突然剧烈震动,画面中的夜无尘猛地抬头,仿佛隔着时空与他们对视!

  “他发现我们了!“苏宛迅速抹去符阵,但为时已晚——远处青冥宗内响起急促的钟声。

  “先离开这里。“魏萧拉起两人,“去...“

  他顿住了。三年前熟悉的路径已经完全改变,新的建筑群打乱了地形。就在犹豫时,眉心劫印突然一热,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条隐蔽的小径。

  “这边!“

  三人钻入灌木丛,沿着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路疾行。魏萧惊讶地发现,自己对这条路熟悉得像是走过千百遍——这是历代长生者使用的秘密小径,记忆通过劫印直接传递给了他。

  绕过一个小山坡后,眼前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庙门上的朱漆已经剥落,但还能辨认出“福德正神“四个字。

  “暂时安全了。“魏萧推开吱呀作响的庙门,“夜无尘的人一时找不到这里。“

  土地庙内部比外观更加残破。神像倒塌,供桌断裂,唯有墙角一堆干草还算干净,似乎不久前有人在此过夜。

  白芷检查了一圈后回到门口:“方圆一里内没有追兵,但...“她突然晃了一下,扶住门框才没摔倒。

  “怎么了?“魏萧赶紧上前。

  白芷摇摇头,眼神却变得陌生:“没事...只是想起地脉走势变了...等等,我怎么会知道地脉?“

  苏宛若有所思:“镜之城的后遗症。我们俩的记忆和能力开始交叉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苏宛突然抬头看向屋顶破洞外的星空:“三星位置偏移了...夜无尘用某种力量扭曲了天象。“

  白芷惊讶地看着她:“那是观星族的知识!“

  魏萧刚想开口,眉心劫印突然刺痛!他猛地转身面向庙门,诛邪剑自动在手中凝聚成形——虽然只是半透明的虚影,但锋芒毕露。

  “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庙前空地上。来者身穿青冥宗服饰,但面色青白,眼神呆滞,胸口佩戴着与弟子们相同的青铜罗盘。

  “活尸?“白芷低声问。

  魏萧通过劫印感知:“不完全是。他们有部分自主意识,但被罗盘控制着。“

  为首的黑衣人机械地开口:“魏萧...宗主有请...“

  “告诉夜无尘,“魏萧冷笑,“要见我自己来。“

  黑衣人不再废话,三人同时出手!动作快得带出残影,指尖泛着诡异的蓝光。

  魏萧没学过这套剑法,但身体却自动做出反应——劫印中涌出无数战斗记忆,历代长生者的经验瞬间融入肌肉。诛邪剑虚影划出完美的弧线,精准格开三人的攻击,反手一记横斩!

  “锵!“

  三个黑衣人胸口的罗盘同时碎裂!他们僵在原地,皮肤迅速老化干枯,转眼变成三具干尸。

  “这...“魏萧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我怎么会...“

  “劫印在觉醒。“苏宛检查着干尸,“你刚才用的是三百年前'流云剑仙'的独门剑法。“

  白芷从一具干尸怀中摸出块青铜镜碎片:“他们带着这个。“

  碎片上映出的不是人脸,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夜无尘站在中央法阵前,法阵上方悬浮着一具水晶棺,棺中躺着个眉心有三星印记的女子——与初代长生者一模一样!

  “他在克隆初代?!“白芷失声惊呼。

  碎片突然发热,夜无尘的声音从中传出:“果然回来了...我亲爱的师弟们。“

  魏萧握紧碎片:“夜无尘!你到底想干什么?“

  “完成师尊未竟之事。“夜无尘的声音带着病态的狂热,“三天后,月圆之夜,带着劫印来青冥宗。否则...“

  碎片画面切换,显示出十几个被囚禁的村民,其中有魏萧熟悉的养父母!

  “你!“魏萧怒火中烧,诛邪剑虚影暴涨。

  夜无尘大笑:“愤怒吧!越是强烈的情绪,劫印觉醒得越快!“画面消失前他最后说道,“记住,你体内流的可是玄天君的血...我们才是一路人。“

  碎片化为齑粉。庙内陷入死寂,只有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陷阱。“苏宛断言,“他想引你过去。“

  白芷却皱眉:“但那些村民确实是无辜的...“

  魏萧走到庙外,望向青冥宗方向。夜色中,那座新建的宗门灯火通明,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眉心劫印持续发热,他能感觉到——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我们得救出村民。“他转身对两人说,“但不是硬闯。劫印给了我一些...记忆片段。青冥宗地下有条密道。“

  白芷突然按住太阳穴,一段陌生记忆浮现:“宗门外...东南角...有棵被雷劈过的老槐树...“

  苏宛接上她的话:“树下是密道入口...但需要守钥人的血...“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当两只手相触时,紫光与青光交织,在半空中形成一幅立体地图——青冥宗的完整结构图,包括所有密道和机关!

  “这...“魏萧惊讶地看着她们。

  “镜之城改变了我们。“白芷轻声解释,“我们现在既是两个人,又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个人。“

  苏宛点头:“记忆和能力共享。白芷能感知地脉,我能观测星象。“

  魏萧仔细记下地图细节,诛邪剑虚影在手中微微震颤,似乎在回应他的决心。就在此时,眉心劫印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刺痛,一段被刻意隐藏的记忆碎片强行浮现——

  玄天君与夜无尘并肩站在雪山之巅,面前悬浮着断裂的青冥剑。夜无尘说:“必须有人成为容器。“玄天君回答:“那就我来。“夜无尘摇头:“不,师弟。你的命还有更重要的用途...“

  记忆突然中断。魏萧晃了晃脑袋,不明白这段画面意味着什么。但有一点很明确:夜无尘和玄天君的关系,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

  夜深了,三人轮流守夜休息。魏萧躺在干草堆上,眉心劫印的灼热感逐渐平息。就在他即将入睡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适应得不错嘛,剑主。“

  魏萧猛地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虚无中,对面是青衣少年——墟!

  “你没死?!“

  “死?“墟轻笑,“我本就不是活物。初代创造的理性碎片,记得吗?“他指了指魏萧的眉心,“我一直在这里。“

  魏萧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或者说意识被拉入了某个精神空间。

  “夜无尘的计划你知道吗?“他急切地问。

  墟的表情变得严肃:“他在制造'伪劫核'。那具克隆体一旦激活,就能强行抽取你体内的长生劫力量。“

  “为什么要这么做?“

  “权力?永生?“墟摇头,“不,夜无尘的目的更复杂。他想复活初代,但不是为了终结长生劫,而是...“他突然住口,警惕地看向四周,“有人监听。记住,别相信你看到的夜无尘!“

  梦境开始崩塌,墟的身影逐渐模糊。在完全消失前,他最后说道:“初代预见了这一切...她在劫印中留下了后手...月圆之夜...找到青冥宗的'观星台'...“

  魏萧惊醒,发现天已微亮。白芷和苏宛正在门口低声交谈,见他醒来,同时露出担忧的表情。

  “你做噩梦了?“白芷问,“一直在说梦话。“

  魏萧坐起身,眉心劫印微微发热:“不是噩梦...是警告。我们得尽快行动。“

  三人简单收拾后,沿着劫印指引的小径向青冥宗摸去。随着距离拉近,魏萧感到劫印的反应越来越强烈,仿佛在与远处的某种存在共鸣。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他们终于看到了那棵被雷劈过的老槐树——焦黑的树干上爬满新枝,象征着死亡与新生共存。

  树下果然有个隐蔽的地洞,被杂草和藤蔓覆盖。苏宛划破手指,将血滴在洞口。血液渗入泥土后,地面无声滑开,露出向下的阶梯。

  “准备好了吗?“魏萧看向两人。

  白芷和苏宛同时点头,三人默契地相视一笑。就在他们准备进入密道时,远处的青冥宗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钟声——不是金属撞击声,而像是某种生物的低鸣。

  劫印剧烈震动,传递来强烈的危机感。魏萧抬头望去,只见主殿屋顶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巨大的青铜镜装置,镜面正对着初升的太阳...

  “逆生镜阵...“白芷声音发颤,“他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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