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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黑暗中的低语

长生劫:千秋梦 墨染剑行 3731 2025-05-10 13:57

  不是普通的黑暗,而是吞噬一切光与声的绝对虚无。

  魏萧在下坠过程中失去了所有感官参照,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在移动。直到左眼的星髓自动激活,银光如涟漪般扩散,才勉强勾勒出周围环境的轮廓——这是一个没有边界、没有方向的球形空间,墙壁由不断流动的黑色物质构成,表面浮现出无数痛苦扭曲的面孔。

  “银?“魏萧尝试呼唤,但声音一出口就被黑暗吞噬。

  诛邪剑没有回应,七件遗忘武器也不知去向。唯一陪伴他的是手中紧握的共生契约卷轴,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星光。

  卷轴上的文字已经改变,不再是之前的诗句,而是一段急促的留言:

  “后来者,若你读此,说明镜之城正面已陷落。此处乃记忆深渊,保存着被吞噬者的最后哀思。小心倾听,但勿沉溺。——星陨“

  魏萧刚读完,卷轴突然自燃,化作一团星火悬浮在他面前,成为这黑暗空间中唯一的光源。借着这点光亮,他看到墙壁上的面孔更加清晰了——那不只是人类,还有各种无法形容的生物,全都带着永恒的绝望神情。

  “这是...所有被终焉之影吞噬的文明?“魏萧喃喃自语。

  出乎意料的是,墙壁上的面孔突然齐刷刷转向他!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注视着他手中的星火。更可怕的是,魏萧感到有某种存在通过这些眼睛观察他,那绝不是终焉之影,而是某种更古老、更冰冷的存在。

  “终于...等到你了...“一个不属于任何面孔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星陨的...继承者...“

  魏萧浑身紧绷:“你是谁?“

  “看守者...也是囚徒...“声音如同冰川摩擦,“我见证了...所有轮回...包括终焉之影的...诞生...“

  星火突然剧烈摇晃,墙壁上的面孔同时发出无声尖叫。黑色物质如沸水般翻腾,形成一个个漩涡。从最大的漩涡中,缓缓伸出一只由星光构成的手,掌心托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种子——可能性种子!

  “拿去吧...最后的机会...“古老存在的声音变得断续,“三钥合一...时之心在剑中...空之泪在...“

  漩涡突然扭曲,星光之手被拉回黑暗。种子掉落在魏萧脚边,滚了几圈后停下,表面流转着七彩光芒。他刚要弯腰去捡,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转身的同时星纹铠甲自动覆盖全身,魏萧看到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来——夜无尘!或者说,是夜无尘的尸体,胸口还残留着被金光贯穿的伤口,但双眼却泛着银光。

  “银?“魏萧试探地问。

  尸体摇头,嘴唇机械地开合:“不全是...时间分支崩溃...过去未来的我...在此重叠...“

  声音忽老忽少,时而像垂暮老者,时而像稚嫩孩童。魏萧意识到这是时间紊乱导致的异常现象,眼前的“夜无尘“可能是多个时间态的叠加。

  “你想要什么?“

  尸体抬起右手,指向魏萧左胸的星纹铠甲:“星髓...人性...平衡...“它突然剧烈抽搐,声音变成银的语调,“魏萧!种子需要...啊!“

  一声惨叫后,尸体倒在地上化作飞灰。魏萧惊疑不定地看向那颗种子,发现它表面多了一道银色纹路——与诛邪剑上的如出一辙。

  “时之心在剑中...“魏萧恍然大悟,“银把时之心藏在诛邪剑里了!“

  他尝试召唤诛邪剑,但没有任何回应。这时星火突然飘向空间另一侧,照亮了一面之前被忽视的墙壁——上面刻满了星陨的手记!

  魏萧走近细读,内容令他呼吸加速:

  “与噬界者共生第三十七天。我们错了,终焉之影不是敌人,而是病人。它在宇宙诞生之初就被某种更古老的存在感染,被迫吞噬文明。那些哀嚎不是诅咒,而是求救...“

  “第一百零九天。噬界者告诉我,每个被吞噬的文明最后都会留下'可能性种子',那是终焉之影无法消化的部分。收集足够多的种子,或许能治愈它...“

  “第二百天。我决定建造镜之城,保存这些种子。代价是我的身体将永远与黑暗为伴...“

  手记最后是一幅星图,标注着七个位置,正是遗忘武器库的所在。每个位置旁边都写着一个词:勇气、希望、爱、牺牲、智慧、信念、原谅。

  魏萧突然明白了什么,捡起地上的可能性种子,轻轻按在星纹铠甲上。种子如雪花般融化,渗入星髓纹路中。刹那间,他体验到了七个文明的最后时刻——

  第七文明的科学家们在母星崩塌前发射“时之矢“;

  第六文明的艺术家们用整个星系的物质创作名为“希望“的雕塑;

  第五文明的大祭司们以集体自杀为代价封印“爱“的概念...

  每个场景都让魏萧的灵魂震颤,尤其是最后第一文明的选择——他们原谅了终焉之影,主动被吞噬,只为在它体内种下“原谅“的种子。

  “这就是...遗忘武器库的真正意义?“魏萧喘息着,“它们不是武器,而是...药引?“

  星火突然暴涨,照亮了整个空间。魏萧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茧“中,茧壁由无数可能性种子构成!而在这个茧的中心,悬浮着一个微型的终焉之影投影,它被七彩丝线缠绕,像个生病的婴儿般蜷缩着。

  “看明白了吗?“银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魏萧转身,看到诛邪剑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剑尖插在地上,七件遗忘武器环绕着它旋转。银的虚影从剑身上浮现,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星陨想治愈终焉之影?“魏萧直接问道。

  “不完全是。“银摇头,“她想理解它,然后...转化它。但失败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银的虚影指向四周:“因为这次不同。你带着完整记忆回来了,还收集了星璃的'可能性'和小七的'时间锚点'。更重要的是...“

  七件遗忘武器突然停止旋转,指向魏萧:“...你体内已经有了第一颗种子。“

  魏萧低头看向胸前的星纹,那里确实多了一点七彩光芒。他想起共生契约上的话:“三钥合一...星髓之身是我,时之心在剑中,那空之泪...“

  “星璃的量子态。“银接话,“她分散在所有时间线中,必须重新聚合才能提供'空之泪'。“

  “怎么聚合?“

  “在终焉之影降临的瞬间。“银的虚影变得严肃,“当所有可能性归一时,她的量子态会自然坍缩。但那一刻...“

  “也是终焉之影最脆弱的时候。“魏萧想起星璃最后的话,“我明白了。“

  银的虚影突然扭曲,诛邪剑剧烈震动:“不好!时间分支崩溃加速!夜无尘的尸体是预警!“

  空间开始坍塌,黑色物质如暴雨般坠落。魏萧抓起诛邪剑,七件遗忘武器自动归位,环绕在他身边。星火急速闪烁,指引出一条向上的通路。

  “快走!“银催促道,“回镜之城正面!“

  魏萧冲向通路,身后传来那个古老存在的最后低语:

  “记住...终焉之影只是症状...真正的疾病是...“

  声音被坍塌的轰鸣淹没。魏萧跃入通路,感觉像被吸入一根狭窄的管子。七件遗忘武器紧跟着他,在周围形成保护屏障。

  当光明再次出现时,他跪在镜之城中央的星图前。城市已经大半陷入黑暗,只有核心区还在抵抗。诛邪剑插在一旁,银的虚影消失了,但剑身上的星图比以往更加明亮。

  “银?“

  “我在这里。“声音直接从剑身传来,“消耗太大,暂时无法显形。检查你的收获。“

  魏萧查看自身状态:星纹铠甲上多了一颗可能性种子的印记;七件遗忘武器安静地悬浮在身旁;诛邪剑的星图完整了;更重要的是,左眼的星髓似乎进化了,现在能看到物体周围的时间流。

  “接下来怎么做?“

  “先离开镜之城。“银的声音带着紧迫,“时间分支即将完全崩溃,我们必须回到主时间线。“

  “那小七的牺牲...“

  “没有白费。“银打断他,“她创造的分支为我们争取了关键时间。现在,握住诛邪剑,想着青冥山的景象。“

  魏萧照做,诛邪剑上的星图投射出一扇门。就在他即将踏入时,身后突然传来星璃的声音:

  “魏萧,等等!“

  转身看到星璃的量子态站在不远处,比之前更加实体化,手中捧着一滴悬浮的“泪珠“——纯粹的空间结晶。

  “带上这个。“她将泪珠推向魏萧,“当终焉之影降临时...用它唤醒种子。“

  泪珠融入魏萧的星纹铠甲,在可能性种子旁边形成一个空间印记。星璃的身影随即消散,只留下最后一句耳语:

  “记住...治愈而非毁灭...“

  踏入门中,魏萧回到了青冥山脚下。但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天空如同破碎的镜子,裂缝中金属球体正在集结。山脚下的溪木村一半是繁荣村落,一半是衰败废墟,时间在这里完全错乱。更可怕的是,远处的地平线上,一个由纯粹阴影构成的巨大存在正在缓缓升起。

  终焉之影,提前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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