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艾琳娜的声音撕裂了大厅的寂静，她纤细的脖颈上青筋暴起，那双总是盈满慈悲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我们是天使候选人！是圣光钦选的使徒！未来要成为次神的存在！而你！”她的手指几乎要戳进瑞克胸口，“你究竟在做什么？！”

　　瑞克的面具终于出现裂痕。他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瞬，但转瞬又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是谁在污蔑我？我感应到黑暗气息就立刻赶来...艾琳娜，连你都要怀疑我吗？“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心里清楚自己做了什么！“爱丽丝拖着疲惫的身体站起来，火焰在她指节间跳动。“地下黑市的交易，委托厅的密谋...需要我接着说下去吗？”

　　瑞克的眼皮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荒谬！“他厉声喝道，“你们这是污蔑！是要上最终审判庭的……”

　　“那敢不敢现在就去圣光问心？”卡尔冷笑着打断他，十字架在手中转了个凌厉的弧线。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瑞克的咆哮戛然而止。爱丽丝燃烧着火焰的拳头已经轰向他的面门，与此同时，艾琳娜泛着圣光的手掌也带着净化一切黑暗的力量扇来。两股截然相反却同样强大的力量在空中划出交错的轨迹，将瑞克那张虚伪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注意你的言辞！“艾琳娜的怒喝如同圣钟轰鸣，整个大厅的空气都为之一震。

　　爱丽丝的拳头燃起更炽烈的火焰：“把你这张臭嘴给我放干净点！“

　　“啪！”

　　早有防备的瑞克双臂交叉，同时格挡开两人的攻击。他借力后跃数步，战靴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卡尔，几乎要喷出火来：“是你！她们都护着你...是你在栽赃我对不对？“

　　“这什么清奇脑回路？“卡尔无辜地摊开双手，嘴角挂着讥诮的弧度，“大家有没有冤枉你，你心里门儿清。“他故意用这个世界的语音精准翻译了“大尾巴狼“，字字诛心：“少在这儿装圣徒了，伪君子。“

　　瑞克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脖颈上青筋暴起。双拳骤然迸发出刺目白光，属于“圣拳“转职者的威压如潮水般扩散——却在下一秒被两道更强大的气息硬生生怼了回去。

　　“你想干什么？！“

　　艾琳娜与爱丽丝同时踏前一步，形成犄角之势将卡尔护在身后。艾琳娜手中凝聚出了虚幻的十字架绽放出审判之光：“我会即刻向主教禀报。现在悔改，还来得及。“

　　“证据呢？”瑞克突然收起所有气势，白光如退潮般消散。他整扭了扭手腕，嘴角扯出阴冷的弧度：“没有证据的指控...可是诽谤啊，我亲爱的教友们。”

　　“你终于承认了！“艾琳娜的瞳孔剧烈震颤，最后一丝希冀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她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比起心中的信仰崩塌，这点痛楚又算得了什么？

　　“现在承不承认还有什么区别？“卡尔轻轻按在艾琳娜颤抖的肩头，暗自咬牙。若非实力悬殊，他恨不得立刻将那个伪君子揍得满地找牙。

　　“艾琳娜，我劝你离这种小人远点。“瑞克的声音突然从远处飘来，他站在阳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半边脸隐在黑暗中，“像这种背后中伤之辈，注定无法触及真正的圣光。而你我不一样——我们是天生的天使候选人，我们本就该......“

　　“恶心透顶！“

　　爱丽丝的怒吼炸响的瞬间，赤红烈焰已缠绕她的右臂。她如离弦之箭般暴射而出，燃烧的拳头直取瑞克面门，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

　　瑞克脸色骤变，杀意如实质般刺得他皮肤生疼。他深知再纠缠只会自取其辱，当即催动全身圣光——

　　嗖！

　　爱丽丝的拳头只击碎了残影。瑞克的身影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诡异的速度让身经百战的爱丽丝都愣在原地，火焰在指间不安地跳动。

　　“活见鬼了......“她盯着空荡荡的门口，冷汗顺着背脊滑下，“圣拳有那么快的身法吗？”

　　“那是天使候选人特有的种子能力。“艾琳娜缓步上前，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十字架上的纹路，“就像我的圣光呈现金色，与普通教友的白色圣光不同。”

　　“现在怎么办？我们确实没有实质证据。“爱丽丝烦躁地踢开脚边的碎石，脸色难看至极，“你们就不该贸然出手打草惊蛇。“

　　“爱丽丝！“艾琳娜猛地抬头，眼中金芒流转，“如果我们迟疑片刻，这大厅里上百人都会变成伪装者。一旦失控，整个教区都会沦为地狱！“

　　她的目光扫过满地正在消散的气息，声音微微发颤，“这些生命...本不该逝去。”

　　“死了活该。“爱丽丝抱起双臂，火焰在肩甲上跳动，“这帮贵族渣滓，就不把平民当人看。我可是听见祭台上那些肮脏的发言的。”

　　“那你现在说的话，和祭台上那个人有什么区别？“艾琳娜突然逼近一步，圣光与火焰在两人之间迸发出细小的爆裂声。四目相对，空气仿佛都要凝固。

　　“咳咳...”卡尔适时地插到两人中间，十字架横在胸前充当临时屏障，“两位大姐，咱们是不是该先想想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他指了指摇摇欲坠的穹顶，又指了指远处入口正在向内张望的贵族们，“再吵下去，怕是要有人去教堂告我们了。”

　　艾琳娜望着满目疮痍的大厅，她深吸一口气，胸前的十字架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这里...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们先回去休息。“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卡尔注意到她握着十字架的手指关节发白，显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卡尔忍不住上前半步，声音里透着担忧。

　　艾琳娜转过身，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我能有什么事呢？“

　　可就在这个温柔笑容绽放的瞬间，卡尔分明看见她眼角有晶莹的光芒一闪而过。那是未落的泪，还是反射的光芒？

　　他没来得及看清，艾琳娜已经转身走向那群惊魂未定的贵族，金色的圣光如披风般在她身后徐徐展开。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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