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朱允炆发兵,老朱忏悔!
朱允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蒙了。
他的心里也有几分慌乱,毕竟他刚刚继承皇位,应付这些事的经验不足。
他右手背在身后,在书房里来回直溜,然后,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朱允熥:“你说,咱们外有北元,内有盗贼,看样子朱棣、朱高炽也是反了,针对这种情况,你有何良策?”
“请陛下启用徐辉祖,虽然陛下派人送去了圣旨,但是,朱高炽未必会执行啊。
既然他有反心,你的圣旨对于他来说,还有用吗?
请徐辉祖率兵前去迎敌。”
“徐辉组?”朱允炆听了之后,摇了摇头,“难道你不知道徐辉祖和朱棣的关系吗?
他的姐姐徐妙云嫁给了朱棣。
朱高炽是他的亲外甥,哪有舅舅和亲外甥干仗的呢?”
朱允炆摆了摆手:“不行,再换别人!”
“弟认为徐辉祖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黄河渡口有徐辉组守把,济南那边有铁弦驻守,万无一失,此事容朕三思。
你那边和陈祖义海盗的战况怎么样了?”
朱允熥便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朱允炆听了,都觉得新鲜:“什么?陈祖义他们还有什么两头蛇怪兽?
这可是闻所未闻呐!”
“陛下,的确如此,那怪兽比咱们这个宫殿还要高,嘴巴张开,能吞下一头大象,尾巴那么一卷,便把石头都卷上了天,平地刮起了大风,若不是亲眼所见,真的是难以置信啊。”
“好吧,你们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吗?”
朱允熥心想上次我们回来找朝廷索要粮食和医药等物资都被拒绝了,这一次,我还得再提一下。
于是,他对朱允炆说:“我们那边缺少人手、粮食和军用物资。”
朱允炆听了,就是一皱眉:“你说的这些事,朕已经知道了,回头朕会让齐泰着手安排的,你先回去休息吧。
明天早上,你依然返回军营中去吧。”
“是,陛下。”
朱允熥走了。
时间不长,齐泰从外面走了进来。
朱允炆先是把他骂了一顿,齐泰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唯唯诺诺。
“就是你建议让张信到北平去的。
若不是因为张信,怎么会发生这些事儿呢?”
齐泰吓出了一身冷汗,跪伏在地上,不断地说:“臣有罪,请陛下治臣的罪。”
朱允炆心想,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还不能把齐泰给得罪了,毕竟人家是兵部尚书,总揽全国的兵马。
朱允炆忍了又忍,脸色稍缓:“你起来吧。”
“谢陛下!”齐泰重新站起身来,垂手伺立在一旁。
朱允炆便把事情的经过对齐泰讲述了一遍。
齐泰沉吟了片刻,道:“立皇后和皇太子之事,刻不容缓,而且,除了马恩慧之外,其他的人都不合适,皇太子那肯定是朱文奎了,这没什么好说的。”
朱允炆摇了摇头:“马恩慧不愿意做皇后,难道朕要硬逼着她做皇后吗?”
“这事儿先缓缓吧,再慢慢地开导她。”
朱允炆点了点头,道:“此事,也只好如此了。”
随后,两个人又讨论了朱高炽要派兵增援朱允熥打海盗的事儿。
然后,朱允炆就问:“你觉得派徐辉祖到黄河前线去合适吗?”
齐泰手捻须髯,低头沉思了片刻:“按说徐辉祖是徐达的儿子,继承了他父亲的爵位,对于朝廷来说,应该是忠心的。
但是,他和朱棣有亲戚关系,如果让他去守黄河的话,有一点儿冒险,万一他倒向朱棣的怀抱,引狼入室,那咱们可就全完了。
朝中有那么多的大将,也不一定非得用他呀。”
朱允炆觉得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用徐辉祖实在是风险太大了。
对于徐汇祖的军事指挥能力,朱允炆是非常认可的,唯一使他不放心的,就是徐辉祖和朱棣之间的亲戚关系。
毕竟朱高炽、朱高煦和朱高燧三人是徐辉祖的亲外甥。
“爱卿,如果不用徐辉祖,你觉得用谁去合适?”
“微臣推荐耿炳文领兵前去,他作战经验丰富,在军中的威望极高。”
朱允炆听他这么一说,皱起了眉头:“耿炳文年事已高,他能堪当此任吗?”
“陛下,话可不能这么说呀。
当年,廉颇年七十,仍然可以领兵打仗。
他率领赵军和秦军对抗了很长时间,秦军也拿他没有办法。
长平之战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把赵王用赵括替换了廉颇,如果没把廉颇替换下来的话,赵国根本就不会败。”
朱允炆想了想,道:好吧,那就让耿炳文和郭英一起去吧。
他们俩以耿炳文为主将,郭英为副将,统兵一万,防守黄河延津渡口。”
“陛下圣明!”
这件事安排好了之后,朱允炆的心里踏实多了。
“朱允熥和常遇春他们在苏州那边与海盗作战,请求增加军粮和医药等物资。”
齐泰就问:“朱允熥怎么回来了啊?他擅自离岗,当治他的罪。”
朱允炆心里想的是,现在朕已经焦头烂额了,又是北元,又是海盗,又是藩王作乱的,这时候怎么能治朱允熥的罪呢?
“你只给了他一千多人马,让他去对付那么多的海盗,这军队是不是少了点?”
齐泰一听,赶紧奏道:“陛下,你可不能心生妇人之仁呐。
咱就是要让他去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啊。
这样你不是少了一个威胁吗?”
朱允炆跌坐在椅子上,他也有些疲倦了:“咱们不能老想着把自己的兄弟都整没了,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稳定大局,
看来,北平那边可能是反了呀,恐怕不是只有朱高炽一个人吧,还有其他的藩王。
他们会不会和北平那边联合起来作乱呢?”
齐泰和朱永炆两个人一直商量到深夜,才算结束。
坤宁宫。
老朱活过来了,马皇后的心情好多了。
虽然她有时候心里也很恨老朱,但是,两个人那么多年的夫妻了。
感情基础还是比较深厚的。
没事的时候,马皇后陪着老朱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两个人过了几天甜蜜幸福的生活。
可是,今天晚上,
老朱又被罚跪搓衣板了,
原因是老朱竟然在马皇后的面前提到了孙贵妃,
这让马皇后十分恼火,
因为马皇后知道孙贵妃在老朱的心目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
就连李淑妃、郭宁妃都没被封为贵妃,
老朱唯独把孙氏封为贵妃,
孙氏原是马世雄的养女,十八岁都没有出阁。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马世雄接触到老朱。
在别人的推荐之下,马世雄便把养女孙氏送进了宫中,
据说,老朱当时就表态,将来要让她做皇后。
因此,马皇后对孙氏十分忌惮。
另外,马皇后今天之所以把老朱罚跪,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马皇后得知朱允炆把朱橚的藩给削了。
朱橚是马皇后的小儿子,马皇后对他也十分疼爱。
因此,马皇后满腔的怒火没有地方出。
马皇后的意思是,如果你老朱不把这个皇位传给朱允炆,
朱橚又怎么会被废为庶人呢?
这一切,说到底都是你老朱惹的祸。
老朱满腹委屈,却也说不出来。
老朱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膝盖也麻了。
他环视四周,见马皇后不在,自己站起身来了,用两只手把膝盖揉了揉。
他刚打算来喝口水,突然,听到了脚步声响。
他赶紧又跪了下去。
果然,来的这个人正是马皇后。
马皇后瞪了他一眼,问道:“刚才谁让你站起来了?”
“哎呀,妹子,我没站呢。”
“你没站?
我都看见了,你还敢狡辩?
你这人就是这个毛病,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吗?”马皇后板着脸问道。
“妹子,我错了,我确实错了。”
马皇后仰起了脸:“那你说给我听听,你都错哪了?”
“我不该在妹子的面前提到孙贵妃呀。
其实,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老朱态度诚恳。
马皇后摆了摆手:“得,你甭给我说那些没用的,还有呢?”
“我把朱橚给惯坏了,这孩子长得挺帅气,打小我就喜欢他,什么事都由着他的性子来,这就让他的心里产生了一种骄傲自满的情绪,目中无人,目无法纪,致使他犯下了很多的过错,所以,朱允炆才会治他的罪呀。”
马皇后在桌子边上坐下了:“重八,我说你呀,认识还不够深刻,
难道仅仅是因为你宠爱了他吗?
说到底是皇权惹的祸啊,如果不是因为皇权,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事呢?
这皇权又是从哪来的呢?
还不是拜你所赐?
如果咱们只是个普通人家,他们有必要这样争来争去的吗?
现在朱橚被废了,朱棣疯了,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妹子,你说得太对了。是皇权惹的祸,的确如此,寻常百姓家,兄弟叔侄之间,相亲相爱,怎么可能拔刀相向呢?
不管怎么说,我有罪呀!”老朱很是自责。
马皇后叹息了一声:“你经过深思熟虑,慎重考虑,把皇位传给了朱允炆,我想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道理,
但是,你这么做了,却会有很严重的后果,那朱棣能是个省油的灯吗?
你在临死之时,下旨,不准各路藩王进京吊丧,
你认为这个旨意下得合适吗?
人伦都废了呀。
朱棣前来吊丧,还带来了十万大军,
他说他是打北元路过此地,这么一来,朱棣和允炆之间心里便有了隔阂。
你如此处心积虑地做这些事,最终的后果是什么呢?恐怕是事与愿违吧。”
“妹子,你说得对啊,现在看来,当初我有很多事都做错了呀。”
终于,马皇后让老朱站了起来。
老朱活动活动筋骨:“妹子,你这家法也太严了点儿,年轻那会儿,跪也就跪了,现在老胳膊老腿的,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再说了,像这种事儿如果传扬出去,我哪里还有什么脸面呢?”
“哼,我还不知道你吗?只要稍微给你一点好脸色看,你就蹬鼻子上脸。”马皇后没好气地说。
老朱把那搓衣板收起来,放在一边,然后,转到马皇后的身后,给她揉肩捶背。
“妹子,俺老朱之所以能有今天,多亏了你呀,我要没有你在暗中相助,别说当皇帝了,这条老命早都没了。”
马皇后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知道你还那样气我!
是不是孙贵妃那个狐狸精的床上功夫特别好啊?”
老朱听了,就是一咧嘴:“妹子咱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想那事儿?”
马皇后撇了撇嘴:“那可不一定,想当年,汉武帝六十多岁了,见到了年轻的钩弋夫人,都把持不住,
还和她生下了幼子刘弗陵,你在这方面难道比不了汉武帝吗?”
老朱点了点头:“他果然厉害,我甘拜下风!”
朱允熥在外面听了,想笑也不敢笑。
此时,他走了进来,跪伏在地上:“拜见皇爷爷、祖母!”
老朱和马皇后见朱允熥回来了,也感到很意外。
马皇后用一种慈祥的目光看着朱允熥:“允熥啊,你快起来吧。”
“是,祖母!”
“你这是从哪来啊?”
朱允熥站起身来,态度恭敬:“回祖母的话,我从苏州的前线赶回来。”
“有什么事吗?回来得这么急!”马秀英问道。
“我在前方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
“什么消息?”
“四叔没疯,而且,张信背叛朝廷,投靠了四叔,已经把谢贵扣押了起来。
同时,北平布政使张昺也被软禁了起来。”朱允熥声音朗朗。
马皇后和老朱听了,都吃惊不小,两个人对看了一眼,马皇后就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朱棣说疯了,是装的?”
“是的。”
马皇后听朱允熥这么一说,忧喜参半。
喜的是,朱棣没疯,毕竟朱棣是自己的儿子。
忧的是朱棣这唱的是哪一出,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难道说朱棣不知道这样做是造反吗?
那可是灭族的重罪呀!
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商量的呢?为什么要如此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