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水滴砸落在不锈钢洗盆的声音,在安静的地下实验室里幽幽荡开。
行走在昏暗的走道。
脚下不明液体粘黏在脚底。
每一次抬脚,都伴随拉丝一般的黏稠。
两侧。
黑色垃圾袋胡乱堆积。
还伴随着一股酸臭味充斥着鼻腔。
“有人吗?”
骆阳绷紧神经,脚步谨慎的行走在走道里,左右环顾轻喊一声。
只是回应他的,却是走廊的回音。
终于来到走道尽头。
一间实验室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目光所及。
桌子上各种化学器皿散落一地。
仪器上早已落满了灰尘。
抬脚进入。
实验室角落里,一个人影正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轻雪,是你吗?”
看着那人影,骆阳下意识的询问一声。
啪嗒!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
只见那角落的身影忽然散落,一个头颅咕噜噜的朝着他滚来。
“嘶……”
骆阳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下意识的朝着后面挪动。
而随着那头颅滚动。
他终于看清,那是一个骷髅头。
“这是……我?”
骆阳壮着胆子来到那副散落的骨架旁边。
可看到那副骨架后,他懵了。
因为那骷髅身上的衣服,竟和自己别无二致。
记得沈轻雪说过。
自己死在了一间地下室里。
她发现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是一具骷髅了。
那岂不是说。
自己确实死在了未来?
等等。
既然自己的尸体在这里,那沈轻雪呢?
“呵呵……你终于来了,骆!阳!”
就在他思索间。
只听一声幽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那声音来的太过于突兀,似鬼魅一般让骆阳汗毛猛然竖立了起来。
他记得刚才来的时候,身后没人啊!
咕噜!
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
骆阳机械般回头。
“周……周硕?”
眼前。
一个大脸盘子正在他面前晃动着,手里还拿着一个臭袜子。
“呼……是梦啊!”
看着眼前的男子。
骆阳这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来。
这人不是什么沈轻雪,而是他的大学室友——周硕。
此时的他,正拿着他那不知穿了多久的臭袜子趴在他的床铺前,呼唤着他。
“滚滚滚,把你的臭袜子拿开。”
缓过神来。
看着他那离自己不到半米,散发着一股浓烈酸臭味的袜子,骆阳赶紧起身,嫌弃摆手。
“切,你懂个屁,这叫男人的味道……”
周硕见他起来,也从床铺梯子上下去,一边穿一边自顾道:“大阳子,赶紧起来,组长刚才发消息说,今天咱们要去做户外科研,而且还是赵大美女导师带队哦。”
“户外科研?”
骆阳擦拭着额头因噩梦惊的汗水,询问一声。
“嗯,听说这次咱们科研组这次都要去……”
周硕点头。
说话间,他已经穿好衣服,站在下面看向了上铺的骆阳,眉宇间眉飞色舞道:“就是没想到赵大美女这次竟然亲自带队,啧啧啧……”
“咦,大阳子,你咋了?”
正说着。
见骆阳浑身是汗,额头上更是大汗淋漓。
周硕奇怪一声。
“没……没什么。”
骆阳摇头。
接着他想到了什么,这才道:“对了老周,你帮我跟导师请个假,我有点儿不太舒服。”
“不舒服?没什么问题吧!要不要我带你去卫生室看看?”
周硕微微皱眉,赶紧问道。
“不用,可能没盖好被子,被空调吹感冒了。”骆阳摇头。
“感冒了?”
周硕朝他看去,见他满头大汗。
这才遗憾道:“那行,你好好休息吧,就是可惜了,赵大美女好不容易亲自带队,你没机会看她的大长腿了……”
骆阳:“……”
“赶紧去给沈轻雪弄物资去!”
等周硕离开。
骆阳也没有心思再睡下去。
如果不能尽快拯救未来的自己,估计是别想睡个好觉了。
……
“水,压缩饼干,肉罐头,铲子,消炎药水,绷带……”
来到商超,骆阳开始盘算着物资。
按照沈轻雪的要求。
他需要购买一些保质期比较长的东西,比如压缩饼干,罐头等几年都不会坏掉的物资。
还好的是,这些东西大型超市里都能买到。
就是价格贵了点儿。
不过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
只要沈轻雪能收到,自己就有活下来的可能。
而且她还会提前告诉自己一些赚钱的投资和捞快钱办法,后面自己应该不会缺钱。
当然。
还有一年末世就要降临了。
钱再多也没什么用。
“终于买好了!”
经过一个上午的奔波,大部分物品都已经准备妥当。
接下来就是绷带和纱布了。
沈轻雪要的纱布绷带是医用的,最好能缠好几圈的那种。
而这种绷带,普通的药店是没有的。
没办法。
这毕竟是两人第一次合作,还是需要尽可能的帮她搞到。
先将买好的东西寄存,骆阳走出商超,打算去附近的医院购买。
……
“医生,医生,快来帮我儿子看看,他痒的快受不了了!”
“老公,别挠了,你身上都抓烂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
医院门诊大厅。
医生护士和病人们,脚步匆忙。
大厅的座椅上。
病患痛苦声和家属的焦急声此起彼伏。
“卧槽,什么情况?”
刚一走进来。
骆阳看着门诊大厅过来的病人,吓了一跳。
只见那些病患们身上出现大量红斑,一片一片的很是吓人。
他们不住的挠着身体,有些地方已经被指甲挠烂,鲜红的血液浸湿了衣衫。
可是他们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依旧还是大力的抓着。
而坐在他们身边的家属们,一边试图阻拦,一边焦急的呼唤着医生。
看着那些病人。
骆阳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带着口罩的口鼻,眉头紧锁。
这些病人的病症实在有些诡异。
如果仅仅是过敏的话,也不至于全身都是这种红斑吧。
而且这患病的人数也太夸张了些。
“难道是末日前的征兆?”
没有第一时间购买纱布绷带。
骆阳朝着症状还不算严重的病患身后挪去。
“你们也是这种情况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听他们说是原海的红雾,我儿子昨天也是听说原海海面上出现了红雾,放学后非要跟同学去看看,回来就感觉到他不对了。”
“我老公也是啊,他昨天去原海那边钓鱼,说海上出现红雾,还拍了照片给我看,早上就成这样子了。”
“可是我记得原海的红雾不是在海面吗,又没到岸上,怎么会被感染到。”
“谁知道呢,估计离得太近了接触到了吧。”
“这红雾到底是什么啊,都快两天了,也没有专家出来解释。”
“……”
那些病患家属们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等待着医生,期间和其他同样等待的病患家属聊了起来。
这病来的太突然。
现在医生也实在抽不出空,他们也都在打听着情况。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
他们发现了自己家人发病的共同点——原海区红雾。
没错。
就是昨天骆阳查询特殊时间看到的那则新闻。
昨天下午。
距离原海海滩外约莫五公里海面,突然升起一片奇怪的红雾。
大概是红雾过于稀奇,所以很多人前去围观。
恐怕他们就是那个时候染上的。
“要抓紧时间了,得赶紧想办法解开基因锁才行!”
打听清楚情况,骆阳也不在停留。
买好了纱布绷带,面色凝重的走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