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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富江大获全胜(求月票)

  五月初的傍晚,天气凉爽,风铃声慵懒传来时。

  枝繁叶茂的庭院,时而有蝴蝶飞来,时而有蜻蜓盘旋。

  鸟儿在藤蔓架子上梳理着羽毛,当有猫扑过来时,鸟儿惊吓飞走。

  藤蔓轻晃,摇落了一地金黄。

  真子躲在窗帘后面,目光远远看着下方院子。

  那个叫富江的少女,此时正在厨房里准备一家人的晚餐。

  松枝清水和柳生美枝子在剑道场里练剑,竹剑对斩声的“砰砰”声,密集得几乎要连成一片了。

  这样的画面,在这一周来每天都重复上演。

  场内进行对抗十分激烈。

  “杀!”

  少年响亮地呼喊道。

  敌方从正面刺来,他支起竹剑从右边遮挡,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相撞声。

  接着,两人剑锋相合,脸面相接,互相对峙,暗暗比拼力量……

  最终,还是柳生美枝子更胜一筹,一把将少年掀倒在了地上。

  “再来!”

  松枝清水一个鲤鱼打挺,重新站起来。

  柳生美枝子不给他喘息的时间,步步紧逼过来。

  攻击犹如疾风骤雨般,不间断地朝着他的头部斩击。

  真子对剑道一窍不通,不过也能很清楚地看出来,这是一场不公平的对决。

  那个年长的女人,无论是力量技巧,还是实战经验都明显占据上风,全方位碾压着松枝清水。

  尽管他很顽强,也不怕痛。

  每次被击败后他都能迅速爬起来继续战斗,可短时间内,柳生美枝子依然是他难以逾越的大山。

  不过,他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

  就真子观察到的情况是,他从一开始会被柳生美枝子直接秒杀,到现在能和她攻防十个回合,期间只不过是用了短短一周时间。

  假以时日,他恐怕真能超过她。

  “杀—!”

  松枝清水聚起最后的力气,朝前出击。

  柳生美枝子严阵以待,两人剑锋顶着剑锋,相持不下。

  两支几乎直立相接,一如泊船的桅杆,微微晃动,急促的喘息、汗水、紧绷的肌肉、对峙着的力的消耗所引起的紧张气氛……所有这一切,充溢着两人之间那种妙不可言的感情交流。

  最后,还是柳生美枝子更胜一筹。

  松枝清水再次被放倒。

  “衣服脱了,我给你抹药。”柳生美枝子摘下面具,露出香汗淋漓的脸庞来。

  “嘶!你这女人,好狠的心啊……”

  松枝清水一边抱怨,一边脱掉身上的护具,还有剑道服上衣。

  “玉不琢不成器,你这么好的天赋,我不对你严格点岂不是荒废了你?”柳生美枝子始终是板着高冷女教师的脸孔,拿着跌打喷剂蹲下来,帮他按揉背部和肩膀被竹剑打出来的淤青。

  “阿姨,你轻点……”

  少年沉闷的叫声,融入了幽红的夕阳当中。

  “吃饭咯~”客厅里面,穿着粉色围裙的少女声音甜美,给这一幕画上了最完美的一笔。

  躲在二楼,以旁观者视角观察了他们一家三口一周时间后,真子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在这个家,她是多余的那一个。

  感受到融不进他们后,真子这一晚没有出来……

  松枝清水独守空闺一整晚后,终于不得不承认,两世都还是处男的自己,连谈恋爱的经验都没有,怎么可能一上来就能玩一脚踏两船这种高端局?

  白天兼职打工时,他一直在反省自己犯下的错误,导致情绪有些低落。

  傍晚下班,搭电车回千驮谷。

  晚高峰的电车,挤到连站的地方都没,每节车厢都塞得像是沙丁鱼罐头。

  少年在靠门的位置站着,以三分忧郁,三分凉薄,剩下都是优雅的姿态望着窗外的街景。

  随着电车摇晃,如血般的夕阳照进来,光线和风景在他脸上交织变幻,呈现出一种“孤芳自赏”的绝美气质来。

  远远近近地,那些穿着西服套裙,气质成熟的OL大姐姐们,都在偷瞄他。

  “不过是个心事重重,平平无奇的美少年罢了……”松枝清水在内心自我评价道。

  回到千驮谷,从车站出来,是一条人流量比较大的商业街。

  播放商业资讯的外墙显示屏、快餐店里忙碌的服务生、路边褪色贷款广告、从地下停车场飞蹿出来的摩托车;各式各样的陌生人生活,宛如翩然飞舞的玻璃碎片,不停地掠过眼前。

  路边的音像店里,传出《500英里》的歌声。

  “背负一切,离乡背井。”

  “家在远方,我却再难回去。”

  “上帝啊,家乡离我已有五百余里。”

  对于一个背井离乡,从小镇到大都市求学的少年来说,听到这首歌会有种“客死他乡”的悲凉感。

  “好累……”

  松枝清水喃喃自语。

  不仅是身体的疲劳,还有思维上的疲劳。

  今天一天他都在自我内耗,反省和纠正自己,大体上是弄清了问题所在……眼下他要做的其实很简单嘛,就是在富江和真子之间找到一个平衡。

  一个是初吻对象,一个是未婚妻小姐。

  一个是无依无靠,需要人呵护的孤独笨蛋。

  另一个是机智多谋,能够呼风唤雨的无敌魅魔。

  松枝清水觉得自己既然把真子带到了现实世界,就应该有责任帮她安定下来,照顾好她在这个世界的生活才对。

  所以……

  等安顿好真子,再慢慢和富江周旋吧!

  脑海里思考着这些事,松枝清水走上坡道,回到柳生家门前。

  “亲爱的,你回来啦……”

  富江站在一根光秃秃的竹竿下迎接他。

  松枝清水抬头朝她看过去。

  这时候的夕阳,将整个世界都染红了,从屋顶到院子的草木,从竹竿到未婚妻小姐的轮廓,都被染成了被染料从头浇下来一般的鲜艳红色。

  “虽然这种事应该是你妈妈做的,不过我还是想这样做……”富江微笑着说道,夕阳落在她的睫毛上,美得令人屏息。

  “你要做什么……”松枝清水心跳开始加速。

  “替你升起鲤鱼旗啊……”

  随着她话音落下,红与青蓝二色的鲤鱼旗,在夕阳下乘风而起。

  松枝清水愣了愣神。

  在这震撼人心的暮色中,他仿佛看到了神的存在。

  他问:神啊,有办法可以不爱富江吗?

  神回答道:不能,因为连我都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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