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大秦机关师:从质子到万古一帝

第6章 冠剑少年:十三岁的王座(二)

  咸阳宫阙的晨雾裹着水银腥气,嬴政指尖划过九鼎新铸的铭文,青铜的寒意渗入骨髓。昨夜镇压叛乱的庆功宴上,蒙恬献上的韩地美酒突然沸腾,酒液中浮起的不是佳酿的醇香,而是六国史书焚烧时的焦灰。此刻,鼎身上“书同文“三字正蚕食着楚篆的最后一笔,发出毒蛇吞卵般的细响。

  “陛下,燕使献图。“赵高的尖嗓刺破寂静。嬴政转身时,玄色衮服的日月纹章突然扭曲,绣线化作锁链缠住他的手腕——就像三日前蕲年宫地砖下涌出的阴兵镣铐。燕使捧着的羊皮舆图徐徐展开,辽东的山川竟自行蠕动,化作“荆轲“二字。

  吕不韦的玉笏突然坠地。当嬴政俯身去拾时,笏板上的蟠螭纹游出,咬住他的指尖。血珠滴入鼎中,九鼎齐鸣,震得梁柱间的《谏逐客书》残卷簌簌作响。李斯刚要开口,竹简上的“逐“字突然离卷,化作带刺藤蔓缠住他的咽喉。

  “好一个疲秦之计!“嬴政的剑锋挑开舆图夹层,抖落出淬毒的鱼肠剑。剑身映出的却不是燕丹的脸,而是徐福在东海孤舟上刻画的蓬莱仙山——山脚下跪拜的童男童女,皆生着重瞳。

  燕使的皮肤突然皲裂,钻出公输家的青铜傀儡。傀儡胸腔打开,射出三百枚刻着齐篆的弩箭。嬴政的冕旒玉藻无风自动,绞碎箭矢的瞬间,碎木竟在空中拼出“亡秦者胡“的谶语。

  巴清掷出的丹砂在殿内爆燃。火光中,燕使的残躯化作楚地巫蛊虫群,翅翼上密布着未来项羽的江东子弟名录。嬴政的重瞳突然分裂,左眼看见徐福将炼丹炉沉入海底,右眼窥见胡亥正在吮吸玉玺螭纽中的蛊虫。

  “诛!“

  定秦剑劈开虫群,汁液溅上九鼎的刹那,六国铭文突然复活。楚国的“郢“字化作玄鸟扑向嬴政,赵国的“邯“字凝成李牧的断戟,韩地的“郑“字裂出韩非残魂。少年天子的衮服十二章纹离体飞出,日月镇玄鸟,山岳碎断戟,华虫吞残魂,最终化作传国玉玺上的“受命于天“。

  子时的更鼓裹着地鸣。嬴政独坐观星台,浑天仪的铜环突然卡死。紫微垣的帝星旁,徐福所化的妖星正吐出陨铁锁链,而代表胡亥的暗星竟在吞噬扶苏的光辉。当他以剑为笔,在星盘刻下“皇帝“二字时,三千陶俑突然在骊山齐诵:

  “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

  声浪震落北斗第七星,坠入东海激起千丈浪。徐福的狂笑随潮声传来:“陛下可知,您铸的不是金人,是困住国运的枷锁?“玉玺应声发烫,嬴政掀开螭纽,胡亥胚胎化作的蛊虫已长出龙角。

  五更鸡鸣撕破夜幕。嬴政挥剑斩断浑天仪,碎片落地拼成郑国渠的走向图。水脉尽头不是关中沃野,而是蜀地巫族供奉的青铜神树。当他以血为墨重绘渠线时,地底传来韩非的叹息:

  “法不阿贵...陛下贵为天子,可曾问过九鼎之灵?“

  晨光中,九鼎突然倾覆,鼎口喷出的黑液凝成十二道诏令。每道诏令的虫鸟篆都在蚕食六国文字,而诏令末尾的朱砂印,竟是徐福二十年前埋入骊山的炼丹符。

  郑国渠的浊浪泛着青铜锈色,嬴政的玄纁衮服掠过水面的刹那,倒影中的日月纹章突然扭曲。他俯身掬水,掌心的渠水竟凝结成三星堆的纵目面具,面具内侧刻着徐福的炼丹咒文。十日前镇压叛乱的伤口突然灼痛,结痂处钻出细小的青铜根须,顺着血脉游向心口。

  “陛下当心!“王翦的青铜戟劈开水面,浪花里跃出三具戴纵目面具的尸傀。它们的脊椎骨外露,每节骨缝都嵌着楚篆符咒。嬴政的重瞳突然分裂,左眼看见蒙恬正被未来项羽的虚影附体,右眼则窥见渠底沉睡的青铜神树——树冠刺破地壳的瞬间,整条水脉将逆流成巫族血祭的符文。

  巴清的蛊笛吹出七个降调。笛声所及处,正在夯土的劳工突然僵直,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他们额间裂开第三只眼,瞳孔里映出蜀王蚕丛氏的青铜王杖。嬴政的定秦剑刺入渠畔柳树,树根断裂处涌出的不是汁液,而是裹着《山海经》残页的水银。

  “开明氏的后裔...“戴青铜神面傩具的老巫从地缝升起,骨杖重击处,十二尊石像口吐硫磺烈火。嬴政的衮服十二章纹离体飞出,山纹化作盾牌挡住火浪,龙纹缠住巫祝的脖颈。当玉藻勒碎傩具时,露出的竟是五年前病逝的郑国面容——他枯槁的皮肤下,青铜脉纹正如蚯蚓蠕动。

  地鸣撼动八百秦里渠。青铜神树的枝桠刺破地壳,枝头悬挂的玉琮突然炸裂,飞出成群青铜蝉。蝉翼刻着未来焚书的诏令,复眼却是徐福炼丹炉的微缩影像。嬴政挥剑斩向树根,剑刃触及青铜的刹那,整条郑国渠突然倒流,水花在空中凝成韩非的残影:

  “陛下可知,这渠是引巫毒入秦脉的针?“

  蒙恬的白起剑突然失控,四十万阴兵虚影破土而出,却在触及神树时化作黑烟。王翦的战车被树根掀翻,车轮上沾着的不是泥土,而是楚地巫族供奉的甲骨碎片——那些龟甲裂纹,正与九鼎上的“皇帝“铭文完全吻合。

  申时的日食吞没天光。嬴政的右瞳突然爆出金芒,时间在这一刻凝滞。他看见自己未来焚书时,竹简灰烬中钻出今日的青铜蝉;看见徐福在蓬莱妖岛剜出重瞳,植入童男童女的眼眶;更看见胡亥正在骊山地宫,将蛊虫卵产入十二金人的心脏。

  “破!“

  少年天子的怒吼震碎时空幻象。定秦剑贯穿神树主干时,树心喷出的不是汁液,而是裹着陨铁碎片的黑血。那些铁片在空中拼成博浪沙的地形图,图中张良的铁椎正被徐福亲手淬毒。

  当最后一缕暮光消逝时,青铜神树轰然倒塌。残枝断根中爬出三千陶俑,它们的眼珠不再是夜明珠,而是胡亥培育的蛊虫卵。嬴政的玉玺砸向虫群,印文“既寿永昌“突然扭曲,竟化作徐福的手书:

  “陛下铸金人十二,不如臣养蛊虫三万。“

  渠水突然沸腾,浮起郑国当年绘制的真渠图。羊皮卷角落的蜀地巫纹正在渗血,血珠汇成八个字:“秦脉已毒,回天乏术“。而在千里外的东海,徐福的陨铁傀儡正破浪而出,面容与加冠那日的嬴政别无二致。

  骊山汞河的雾气凝成毒瘴,蒙恬的青铜甲胄爬满冰晶。他握剑的右手突然痉挛,虎口处凸起青黑色的脉络——昨夜斩碎的青铜蝉尸,此刻正在血脉中孵化。嬴政的重瞳扫过爱将的面庞,看见白起的战魂正用四十万冤魂的怨气,蚕食着蒙恬的魂魄。

  “王...翦...“蒙恬的喉间挤出不属于他的嘶吼,万人斩突然调转剑锋,将渠畔石像劈成两半。石像第三只眼的碎片中,滚出裹着血帛的玉蝉蛹。巴清用银针挑破蛹壳,韩非的残音伴着尸臭溢出:“郑国非郑,九鼎非鼎,焚书...焚书可续命...“

  渠底传来龟甲碎裂的脆响。嬴政的玉玺砸开最后一道岩层,露出禹王治水时埋下的镇龙碑。碑文记载的并非治水方略,而是用陨铁液浇铸的警告:“九鼎噬运,十二金人即十二劫“。当“劫“字映入瞳孔时,少年天子突然呕出黑血,血珠落地竟凝成徐福的炼丹手诀。

  “陛下!“王翦的战车碾碎三具青铜尸傀,车轮却陷入沸腾的汞浆。嬴政的十二章纹衮服突然燃烧,火焰中飞出三百秦篆,每个字都钉入蒙恬的穴道。白起的战魂发出不甘的咆哮,万人斩脱手坠入渠底,剑身蚀出未来巨鹿之战的阵亡名录。

  子时的梆子声裹着狼嚎。巴清剖开石像第三只眼,瞳孔中封印的竟是韩非当年未呈的《弱秦十策》。竹简遇风即燃,灰烬在空中拼出徐福与春申君密会的场景——楚国王宫的密室墙上,挂着嬴政加冠时的画像,每道笔触都渗着蛊虫的黏液。

  “原来从邯郸开始...“嬴政捏碎玉蝉蛹,蛹内掉出半枚楚国虎符。符身刻着华阳夫人的生辰八字,当血珠浸透符文时,骊山突然地动山摇。十二金人破土而出,它们的青铜心脏处跳动着胡亥培育的蛊虫,虫翼上密布着“扶苏“、“蒙恬“、“李斯“的姓名。

  徐福的陨铁傀儡踏浪而来。当它掀开面甲的刹那,章台宫的铜镜同时炸裂——镜中映出的不是嬴政的脸,而是傀儡完美复刻的少年帝王。蒙恬突然暴起,徒手撕开傀儡胸甲,露出的不是机关齿轮,而是跳动的人类心脏。心脏表面的血管纹路,正是郑国渠的走向图。

  “陛下可识此物?“傀儡发出徐福的混音,指尖射出裹着丹砂的银针。嬴政挥袖卷走暗器,针尖触及九鼎的刹那,鼎身突然浮现未来焚书的场景:李斯手中的火把,点燃的正是今日石像中的《弱秦十策》。

  寅时的月光染上血晕。巴清将丹砂填入金人耳孔,蛊虫的尖叫震碎十里河堤。嬴政的定秦剑刺穿傀儡咽喉,涌出的不是机油而是楚辞篇章。当“路漫漫其修远兮“的字句缠上剑锋时,胡亥的蛊虫突然破茧,稚嫩的童声吟唱着: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秦有千军,难防一蛊。“

  骊山地宫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三千陶俑集体转向东方。它们眼眶中滚落的汞珠,在黎明前的黑暗里汇成八个大字:“海内郡县,皆葬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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