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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吴穗穗

青丘仙缘 星夜长明 4899 2025-05-04 10:26

  光芒闪烁。

  法理交织,律令符印,随着黥面笔压落而去。

  映着光芒。

  宋观看到熟悉身影,笔尖微微倾斜,律令符印斜飞而出,落在前方乱堆青石上,轰隆一声炸裂,碎石沫子满天飞。

  齿轮锁链,就像灵蛇,已经缠向宋观脑后,锋锐如刀,在最后一刻照面,随时都可以扎穿他的脑袋,但在最后一秒停下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鬼鬼祟祟!”

  宋观的身体与公输璇贴的非常近,甚至可以互相听到对方的鼻息,卸掉方才的紧张感,两人才觉气氛有些旖旎。

  公输璇手掌微微拉动,将齿轮锁链收回,缠绕着身体,而后消失不见,脚尖微动,与宋观拉开距离。

  她脸色一如既往冷淡,整理整理衣裙,平静的说道:“刚去县衙找你,没看到人,想来天刑司处理阴司案件居多,时常和尸体打交道,义庄是你最好的选择。”

  “我谢谢你。”宋观呵呵一笑。

  “你真应该谢谢我。”公输璇食指和中指捻着文书,微微用力,朝着宋观飞出去,“这是上报给天工院的文书,你认真看一下,确认无误,可签字画押。”

  “你可真不客气。”宋观接过文书,映着月光,看着文书内容,笑了笑,当即说道:“你这是以天刑司的名义吧?”

  “如果以天工署的名义,提举都没有资格参详,你说能拿到渭南县机关城设计图纸?此事本身涉及阴司案件,并没有任何不妥,当然你不愿签字画押,那此事就此搁置。”公输璇非常直白的说道,根本不想跟宋铁面弯弯绕绕。

  宋观以黥面笔签上名字,而后画押,将文书旋飞回去给公输璇,而后笑了笑说道:“既然公输姑娘对此事如此上心,宋某人自然不能退缩。”

  李清棠站在义庄墙上,月光把她的影子拉长,衣裙随着冷风摆动,明眸落在两个人身上,含笑说道:“热闹,真是热闹啊。公输姑娘只对渭水桥专注的人,遇上宋铁面,也要连夜办案,想来你二人协作也是非常默契。”

  宋观打了个哈欠,眼神迷离的看着二女,摆摆手,当即说道:“夜好深了,我有伤在身,该回去睡觉了,各位,明天见。”

  宋观使了一招“睡遁”,立马跑路,义庄之中所查出的线索直指李清棠,尚且不明白她是何身份,是何目的,还是少说为妙。

  一溜烟,宋观已经消失在义庄。

  “宋铁面!”李清棠蹙眉,一甩衣袖,也跟着消失在义庄。

  “莫名其妙。”公输璇看着二人,摇了摇头,也离开义庄,回天工署。

  ......

  天工署。

  公输璇从宋观那里得到新的法家经文,回到署内,不想耽搁太多的时间,连夜解读父亲在渭水桥留下的金文拓印。

  案几上放着许多书卷,大部分都是墨家历代经文。

  只有少部分是法家经文,但也足够了,只是某些内容相对晦涩,而结合注释、章解等,历代法家经典经文,也可以弄懂其中的内容。

  只是,将墨家经文和法家经文,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犯蒙了,摇了摇头,嘀咕道:“这些内容,结合经卷解释,完全弄懂具体的意思,例如法家这段经文“盗符者诛,籍其家”完全了解其意......但是与墨家经文“天子唯能壹同天下之义,是以天下治也”,结合一起完全看不懂啊......难道是我哪里出问题?!”

  公输璇想了一晚上,甚至都想不明白,托着下巴,看着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颇有些苦恼,目光一直盯着宋观“提供”新的法家经文,猛地叹气:

  “宋观的这部分内容,较于之前,非常完善,但是究竟哪里出现问题了?!不懂,不懂!肯定是出问题了,否则肯定可以解读出来的!”

  她又翻看父亲留下的手札,也没有找到任何关键性的信息,彻底无奈了,因为到这里,所有的解读,已经遇到了瓶颈。

  下意识的,她想起今夜的事情,倒不是想到宋观去义庄调查阴司案件的事情,而是李清棠调侃的话语。

  “我和宋铁面协作,非常默契?”公输璇在心中反问,嫌弃的哼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他不破坏渭水桥就行,还有还有,我希望机关城的异动,只是假象,而不是真的出问题,这才万幸的......协作......协作......”

  她轻声的念着“协作”二字,顿时深锁眉宇,而后目光一亮,像是发现了新的思路,立即坐直起来,心想道:“为什么父亲留下的金文中,也有法家经文,应该是当时候是协作完成!对,肯定是协作完成的!”

  她兴奋了,脸上满是笑容,疲惫之色,一扫而尽,呢喃道:“墨家最强的秘术之一是机关术,应用非常全面,想来,应是父亲以机关术和墨家经文结合,在渭水桥上留下经文!!对对对!就是这样子!”

  公输璇感觉已经找到了思路,立即开始用最新的思路解读父亲留下拓印金文,她脸上的笑容,越发越多......

  “天律昭昭,法墨同光......法以正骨,兼爱为心。”

  ......

  县衙。

  宋观在廨舍内,陷入沉思之中。

  在义庄的时候,他还没来得深入思考,公输璇忽然出现,根本还没来得及继续查探其它浮尸,此事涉及父亲旧案,必定要秘密调查,断然不能声张。

  此外种种迹象表明,他已经被盯上了,无论是自身或者手中有獬豸金瞳都是非常的危险,必须警惕着。

  而后,他从怀里拿出那根从浮尸身上取下铭刻着“施仁政以教化子民,以诗经代法典正刑”的肋骨。

  似乎联想到许多的东西,脑海中不由的涌现各种记忆,那是原主这些年秘密的调查涉及父亲旧案的人以及事物。

  原主原本是社稷学宫学员,身负功名,学宫修学完成之后,即可经学员举荐前往天刑司亦或是刑部历事,而他偏偏不去,而自荐前来渭南县,这其中的缘由不言而喻。

  所以这些年,秘密的调查,手中掌握不少线索,只是散乱并未勾连在一起,而方才看到肋骨,这些记忆才涌现而出。

  他转身从床底下翻出个金丝楠木箱子,锁是墨家特制的锁,外部铭刻各种法家经文,如果强行打开触碰经文,将会自行销毁,输入天干地支九星结合密码,顿时箱子打开,翻找出卷宗,上面赫然写着。

  “翰林李沅致仕调查卷宗。”

  宋观翻阅着卷宗。

  这是原主秘密调查涉及父亲旧案人物的案卷,当时候涉及此事的人中李沅致仕,不久之后郁郁而终。

  而后所有族人遭遇牵连,被政敌清算,家族几乎覆灭,至此之后,所有线索都没有了,仿佛死无对证一般。

  但是宋观经过多次查证,还是查出一些东西,李沅曾经来过渭南县,致仕之后曾经去过青丘国,只是什么目的,这就无从查证。

  但是牵涉父亲之后的事情无法查证,李沅生前之事却根本无法抹去痕迹,若是这些事情都被抹去,那么想想看这背后的力量究竟多么的恐怖。

  李沅生前最为轰动的事情,就是以儒家理念结合法家律令,创《诗教法典》,此事在二十年前,非常轰动,引得无数学员推崇,但很可惜,他最后没有成功。

  宋观看着卷宗,结合原主的记忆,将这些记忆融合,而后所有内容聚焦在李清棠身上,脑海中浮现大大的问号。

  “李清棠以《诗经》演化儒家法,她究竟和李沅有什么关系?而她前来渭南县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是敌是友?”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是首要问题!”

  想着,宋观猛地抬头,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那是辰时(八九点)的太阳,柔和而令人有朝气勃勃的生命力。

  而后宋观合上卷宗,锁入金丝楠木箱中,迎着阳光走出县衙。

  县衙前。

  豆花摊。

  宋观坐在桌上,对着老周喊道:“老周,来一碗甜豆花,五分糖。”

  须臾,老周端来甜豆花,脸上有些好奇,以为自己端错了,询问道:“宋大人,我记得你一直都喜欢吃咸豆花,雷打不动的三钱卤汁,七粒葱花,今天怎么改口味?”

  “老周啊,今时不同往日了,最近县内事情多,焦头烂额,换个口味吧。”宋观叹了口气说道。

  老周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宋大人,我们村庄的人,幸好及时跑的快,否则,也非常的惨重,这还得托宋大人的福气。”

  宋观吃了一口甜豆花,心情舒畅,好奇的看着老周。

  “你前去调停之后,我们经过商讨,前去丈量土地,入夜才回来恰好碰到了发大水,这才侥幸逃生啊。”老周非常的感激宋观,又说道:“宋大人,你真是百姓的好官,当日我们都看到你为各村庄乡民拼了命的和水龙巨浪战斗,为百姓赴汤蹈火,实在我们渭南县的福分啊!”

  宋观肃然,回答道:“这是我宋观应该做的事情。”

  “宋大人,我听说今日州府送来赈灾粮,你还有公务要忙,我就不耽误你了。”老周也识趣,少叙之后,也不再耽误宋观的事情。

  “好!”宋观点头,吃完甜豆腐,这才朝着城隍庙而去,因为派发赈灾粮的位置选在城隍庙。

  城隍庙。

  宋观走进庙内,原本秩序还有些乱,而看到他到来,乡民也纷纷自觉起来,老实的排队,减少了许多的争吵。

  宋观看到王捕头走了过来,像是松了口气,立即说道:“宋大人,我们喊了许久,也没有你人到这里有威严。”

  “王捕头,许多乡民经过转移劳顿,在临时避难所,穿不暖吃不饱睡不好,我们要互相理解,不要过于为难乡民,但是刺头专门挑拨闹事的,也不能容忍,这是我们底线。”宋观微微点头,当即叮嘱道,“灾难当前,确实要有刚柔并济的手段。”

  此外,他也知道许多乡民,可能因为灾异的影响,可能失了魂,发生之前各村庄之间争斗甚至械斗的事情。

  但是并不能因此,而容忍闹事的人,将会让秩序更加混乱,影响深远。

  “好,宋大人,如果需要,我也会禀报巡检处理这些人,绝对不会影响大多数的人。”王捕头郑重的说道。

  “州府送赈灾粮的人呢?”宋观目光扫过城隍庙,都是县衙的衙役和捕快,基本上都在搬运赈灾粮,却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他们前去渭水附近查看农田被破坏的情况了,对了,县令告知我,若是你前来城隍庙,需跟随州府的人。”说着,王捕头拉着宋观到一处,附耳过去,手搭着小声的说道:“宋大人,州府来了两个人,特别是那个女人,是农家一脉人物叫吴穗穗,专门农田复耕之事,似乎对人不感兴趣,只对社稷农事感兴趣,一看就是非常不好惹的人,

  而另外则是法家一脉人物叫做吴法守,乃司监察赈灾粮之职,我倒是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但是此事州府派送赈灾粮还派人监察,定是非常重视,此人也绝非善类。宋大人,你可要小心行事啊。”

  闻言,宋观微微点头,倒是也好奇起来。

  只是,并未解释,在他看来这是好事,派人监察赈灾粮,减少官吏克扣,对百姓来说,这可是好事,旋即说道:“好,我知道了。”

  宋观可知晓,官吏克扣赈灾粮以及让百姓苛捐杂税的手段,层出不穷,百姓苦不堪言。

  说罢,宋观交代几句之后,朝着渭水而去,但他心中更加的关注浮尸以及阴脉中律鬼等事情,恰好有此机会,如果可以下水查探会更加好了。

  须臾,宋观来到渭水桥,环顾四周,看到不少人在渭水附近的九井村庄农田中来回走动,应是王捕头口中州府前来的人,而跟随的人有县衙巡检、闸官、仓管等人。

  宋观走到九井村,便看到众人中,身姿最为秀丽的女人,像青禾一样秀美,并未看她的长相,而所有焦点都在她双足上。

  她赤足,双足踩在田埂,并未沾染泥土,而是依旧洁净如玉。

  但双足每一次踩在田耕上,双足会浮现《齐民要术》经文,这些经文像是阴纹入足内,而落脚处的大地之上,浮现出各种土地气象。

  踏地即可知土壤的病灶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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