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我不能身临其境。”
方业的手掌摩挲着茶杯。
只听见一楼下面大吼连连，灵力滚滚，直冲云霄。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街道尽头，又来了一帮修士。
王家修士，其中站在人群中，趾高气昂的，正是当年在引仙台上的王家三长老，王林。
一行人也是迈步走进一楼。
随即，便是漫长的沉默。
其中缘由，注定是不好调节的。
宋家因为妖王一事，何家不地道，私下里偷偷联系妖王，结果妖王发怒，所有人惨死于南山境内。
宋家以此反击，雇佣帮派袭击商队，打劫散修。
而何家则是自认问心无愧，肯定要着手反击。
中间，宋家散播过不少谣言，但现在看来，可能还真不是谣言。
比如，何家筑基老祖坐化的消息。
只是何耀祖有些魄力，稳坐钓鱼台，把整个何家消息控制死。
至于何家和妖修合作的契机。
应该就是胡婉给何向文的那张纸条。
筑基丹，不太可能，妖修很少会炼丹的。
“所以，是筑基灵药吗...”
方业猜测道。
只要筑基灵药，加上何凝玉，不，不一定是何凝玉，摆在台面上的，应该不是她。
加上其他的家族种子，甚至，可能已经在秘密突破了。
在突破回来之前，宋家都会忌惮几分。
称之为，薛定谔的筑基老祖。
一个时辰过后。
王家修士和宋家修士才一同离开万灵阁，在街头分别。
何耀祖笑呵呵的走出万灵阁，向各位拱手道，“各位，买卖照常，而且，物美价廉！”
说着，转身向内走去。
这就结束了？
方业有些意外。
静坐不动。
不久，芳儿急匆匆的从一楼赶来。
方业把灵石放在桌子上，芳儿忙道，“怠慢了，怠慢了。”
“方大师想必等久了吧，按照掌柜吩咐，所有等待的客人，都送上一坛灵酒，这是南山来的猴儿酒，专门给你取的。”
说着，把酒坛放在桌子上。
方业点点头，把灵酒收下，“我也是何家的修士，怎么下面闹成这样？”
“以后还要开门吗？”
“当然要开门的！”
芳儿笑道，显然腹中早有草稿，“方大师不用担心，何家和宋家虽然没有和谈，但彼此间默契还是要有的，做生意嘛，向来都是各凭手段的。”
好一个各凭手段，看来是真没谈拢。
说不定，宋家会率先封了进入南山的路。
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好，按照你们这的规矩，何家修士九折，一共三千八百灵石，你点一下？”
方业把灵石袋子推了过去，几个布袋，都是鼓鼓囊囊的。
芳儿笑着伸手，伸手一垫，鼻子一闻，就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多谢方大师了！”
芳儿笑道，就要离开。
“稍等，我这还有几张下品灵符，你帮我找人估个价。”
方业从袖中抽出两张灵符，放在桌子上。
芳儿仔细看来，“一张除尘符，一张神行符。”
随即摇摇头，“除尘符效果不大，一般都是商家老板会用，当做赠品一类的，散修们更喜欢在春花楼里洗浴。”
“神行符效果不错，量大从优。”
“一般来说，除尘符两块灵石一张，神行符五块灵石一张。”
“嗯，和我想的差不多，你们都收吗？”
方业问道。
“都收的。”
芳儿点点头，才后知后觉的问道，“方大师，您有多少张啊？”
方业笑而不语，继续从袖中抽出灵符。
“除尘符三十张，神行符五十张。”
方业笑道。
芳儿连连点头，“收的收的，我这就算账。”
“三十张除尘符一共六十灵石，五十张神行符一共二百五十灵石。”
“一共是三百一十灵石。”
行，算是抹了个零头。
方业心中也不觉得意外，下品符咒多以辅助功能居多。
中品和上品才是大头。
之前那一阶上品的幻影符，更是需要何向文去兑换才能成功。
方业接过灵石，向一楼走去。
大厅里，摆设和之前相似，看来真的没有动手。
胡婉也消失不见。
方业看了几眼，随即离开了万灵阁。
沿着大路返回何家。
......
五月中旬，深夜。
方业坐在天井庭院之下，假山水池之内。
龙须鱼在身边环绕，却不敢轻易靠近。
只见方业身上寸许长的蓝色的灵光浮现。
随着呼吸，全身毛孔都跟着吸收灵力。
丹田内。
又是下起一场灵雨。
滴滴灵力汇聚的水滴滴在下方的灵液之中。
练气境，十滴为一层。
二十滴，就是步入练气两层境界了。
耳边幻听着雨滴落下的声音。
一连十余滴，再次汇入下方的灵液中。
身上寸许灵光缓缓消散。
方业慢慢睁开眼睛。
“终于，练气两层了。”
“自己明明会的术法不少，却都因为灵力不够而无法施展。”
方业索性向后一躺，整个人睡在水池中。
冰凉的池水淹没大部分的身体，只有一张脸看着天井外的月亮。
“练气三层，估计就是极限了。”
方业继续说道，“还好，还好还有下一世的机会。”
“哗啦！”
“啪！”
龙须鱼尾巴一摆，直接抽在方业脸上。
方业猛地起身，余光一扫，这龙须鱼又怂怂的躲在假山缝隙之中。
这鱼，方业目光微冷，知道了自己太多的秘密。
如果要转世，要不要也送他一程呢？
这龙须鱼见方业面色恐怖，更是不敢露头。
一人一鱼僵持一阵，不了了之。
......
六月。
方业站在灵田前等候。
早些时候，何向文给自己发来消息，说有事情商量。
不一会，便见何向文赶到面前。
“什么事还需要何执事亲自来？”
方业玩笑道。
何向文本想笑一笑，却有叹息道，“这是家主的意思。”
“他让我问问你，有没有打算收几个学徒，也好方便你画符。”
何向文看向方业，神色有些微妙。
想不到，方业已经掌握了符师传承。
而且在四月份的时候，还在万灵阁出售了一批。
要不是胡婉上报，何家不少人都还不知道呢。
方业倒是没多少意外之色。
符师身份总是要显露的。
不过，现在带学徒，太麻烦，而且耽误画符，更重要的是，自己区区练气两层，和徒弟吵架了，万一把我打一顿怎么办？
到时候面子里子全给丢了。
方业故作犹豫一阵，眉头紧皱，显得十分难以抉择。
良久，才慢慢说道。
“何家对我有恩！”
方业说道，“我也早有此意，只是我灵韵三缕，修行太慢，若是此时收了学徒，我担心不能服众，即便传了真本事，他们也不会好好学。”
“不如，等我练气三层之后，我也好把这些东西整理成册，方便传授。”
何向文跟着点头，“好，那我就把你的原话说与家主听了。”
“好，还望执事帮我给家主带好。”
方业应道。
何向文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方业暗自点头，跟着寻思道。
按照何家的作风来说，不会这么突然的。
除非外面不太顺利，需要家族内的东西弥补。
换句话说，何家其实是很恐怖了，养了这么多的门客。
哪怕大门一关，挨个屠杀，所有的技艺，都成了何家的了。
方业暗暗摇头，赶紧打道回府，向府邸赶去。
......
万灵阁，二楼。
方业照常更新材料。
一旁的伙计从芳儿变成了胡婉。
“方小哥，你这可是瞒了我们好久啊！”
胡婉若有所指的说道。
方业低头查看着材料，头也不抬的说道，“瞒什么了？”
“你一直只说您是灵农，怎么没听说过你还能制符啊！”
胡婉凑近问道。
“这有什么特殊的？”
方业不以为然的说道，“整个南山域，符师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您不一样。”
胡婉正色道，“你和何家只签订了灵农契约，作为符师，你是自由的。”
“怎么？你还想签我？”
方业收点完毕抬头笑着问道。
“怎么？我们玉云山狐族不够份量吗？”
胡婉挺胸道，“而且我们也是真心实意的。”
“你之前不是有个狐族的相好吗？直接找过来，她现在就是我们玉云山的人了。”
“玉云山，我罩的，懂？”
方业莫名后背一凉，连忙转移话题，“说正事吧，我听说，一年后的拍卖会，在你们这举办？”
“当然了。”
胡婉得意笑道，“这次不说你们何家，但是我们玉云山狐族，就在南山放了不少消息。”
“到时候，珍惜物品，各种宝物，应有尽有。”
“筑基丹呢？”
方业跟着问道。
“筑基丹，咳咳，方小哥说笑了。”
胡婉笑了笑，跟着，声音一低，“我们玉云山能弄到，但你们碧波湖三家，未必守得住的吧？”
方业有些意外。
胡婉又恢复正常，“方小哥，你人真心不错，我们也是真心邀请你，这万灵阁既然我是掌柜的，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玉云山才是大股东。”
“何家，宋家，都不敢得罪我们。”
说着，胡婉盈盈起身，给方业抛了个媚眼之后，这才缓步离开。
胡婉说的不错。
何家毕竟势弱，只是，最后一句话，为什么没提王家呢？
方业不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