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体质达到A，获得技能“领导体质”后，只要涉及到流程化的工作，齐海的效率高到可怕。

　　不要看技能描述说“在距离deadline前24小时内效率翻倍”就以为速度只是提高一倍这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不会感到肉体和精神上的疲惫”，上班的人为什么难以集中，工作越做越拖沓，就是因为发自内心抗拒工作，所以一开始工作就倦怠，从而不自觉的想要摸鱼、怠工——从这一点上说，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发挥过自己100%的工作效率。

　　齐海也不例外，因此，“领导体质”让他的工作速度快了远远不止一倍。

　　过去这些繁琐的形式主义任务要耗掉他快两个小时，如今只需要半个多小时就可以全部搞定，所以当他从会议室出来，回到自己工位上，将这些做完时，忽然可怕的发现——自己现在闲的要命。

　　秦志朗？

　　之前已经发来信息说顺利搞定了，等下班后再联系见面。

　　3000万的任务？

　　跟他有什么关系？

　　跟付伟放大话的人是他没错，可营业部的头号负责人是谁？

　　他齐海不接这个任务，付伟就能让刘旻用1500万糊弄过去啦？

　　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领导拿一个数字问你的时候，从来都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至于刘旻会分多少任务给他，他也并不担心。

　　只要刘旻还有一点网点主任的尊严，还想在付伟那里保留基本的地位，无论如何都要自己完成一半以上，而秦慧君答应齐海的1000万无论如何都是要来的，剩下500万咬咬牙的话也算不上什么难事——实在不行，请郭总吃顿饭，借用一下他的资源过一下关呗。

　　齐海坐在工位上，闭着眼睛小憩一下，补足缺掉的午休，美美思考着请郭曲吃什么。

　　一个人影从远处出现，缓缓走到他身侧，停在了他的身边。

　　是刘旻。

　　若在平时，她的高跟鞋每在锃亮的木地板上踏出一步，都会发出响亮的踏踏声，向众人宣告她的存在感。

　　可今天她的步伐却如蜻蜓点水般悄无声息，直到她停在齐海的工位旁，咬紧牙关下定决心后，才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然而齐海体质精神双A，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靠近？

　　他早在刘旻悄悄出现在远处之时，就已捕捉到她的踪影。

　　【刘旻：对接下来的谈话忐忑不安、为方才受到的耻辱愤恨在心、极力压制情绪而不甘，视宿主为最大仇敌】

　　得，这下彻底不用挽救关系了。

　　还未等她发出一个音节，齐海的双眼已经大大睁开，直视着天花板，留了一抹余光看向她，嘴巴张得大大的，发出故作意外的声音：“啊！刘主任，你怎么在这里？”

　　这语气跟棒读无异，加上毫不遮掩的夸张表情和眼神里溢出的轻蔑，无一不是对刘旻的挑衅，甚至是赢家对输家的嘲讽。

　　刘旻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好爆发，只能极力控制自己，低声道：“有个事谈一下，这里不方便，去我办公室，呃，请跟我去一下办公室。”

　　齐海看着刘旻的表情从惊到怒，再到刻意假装的冷静，最终极不情愿的说出个“请”字，哪里有半分上级对下级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反正两人关系已经不可能修复，自己已没有必要客气什么，自然是能赚一点是一点。

　　“行，领导吩咐，我照办。”

　　从齐海缓慢从工位椅上起身，到二人坐到主任办公室关上门说话，这段不过数米的路程，刘旻竟感觉像走了上百米一般，直到坐下她才稍微缓了一口气，倒上两杯茶，先递给齐海一杯，自己再品了一口，才终于重新开口。

　　“齐海，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好【NO】，今天我郑重给你道歉【NO】。”

　　“对不起【NO】。”

　　她语气无比沉重，面露诚恳之色，语毕后直直站起身，缓缓低下头，给齐海深深鞠了一躬，腰几乎成了90度，略有些散乱的头发因此凌乱不堪，肆意的泼在木质桌面上。

　　【刘旻：试图假装以取得同情、对被迫道歉感到屈辱、思考接下来的话术而烦躁，视宿主为最大仇敌】

　　老实说，要不是真实之眼明明白白告诉齐海她根本没有诚意，他几乎就要被这演技给感染，说出原谅、和解的话来。

　　不过他也知晓一个道理，哪怕是演的，肯演给你看也是一种态度，至少自己在还未拿出刘旻做飞单的证据之前就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在这种时候继续将本就不可调和的矛盾激化下去未必是正确的举动。

　　“哎，刘主任你也不用这样，工作有矛盾很正常，说开了就好，归根到底都是为了集体利益嘛。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你是领导，岗位重压力大，有的时候控制不住发脾气也是人之常情，不用道歉。”齐海挥挥手，但并没有站起来展示友好的意思，只是坐着用言语表明了自己相对温和的态度。

　　刘旻闻言后也迅速坐下，面色稍缓，为对话有一个较好的开头而松了口气。

　　“刘主任，你说话直，我说话也直，就不拐弯抹角了，免得又跟上次一样把你气得瘫在地上吓死个人。”齐海张开一只手掌，举在面前，示意刘旻让自己说完，“这事说到底是你一开始要难为我，不管是批评我请假探亲、故意在任务上为难我、威胁扣我绩效还是别的你我心知肚明的东西，事情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搞出来的，你承不承认？”

　　刘旻一怔，随后叹了口气道：“是，确实是我逼的太紧。”

　　齐海不打算让刘旻有空琢磨话术，于是接着道：“所以，我先提几个要求，你听好了，第一，给李楠道歉，她父亲马上手术，本就面临工作外的巨大压力，你却将对我的不满迁怒于她，简直毫无气度，所以你得跟她好好道歉。”

　　“第二，一季度该给我的绩效一分都不能少，我自己反复算过好几次应得的数字，也跟前几年的考核方案核对过，你不要指望能糊弄我。”

　　“第三，我不管你有多爱你的侄儿，以及你的侄儿能力几何，有多想进步，那都不关我的事。你想让他接我的位置，那就想办法让我升职走人，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否则我不介意跟你彻底爆了，大家一起归零，反正你的损失肯定比我大。”

　　“最后一点，付行长压下来的3000万任务本来就是给你的，不管你答不答应都会压下来，我只是帮你接了下来而已，我只接1200万，剩的1800万是你的。”

　　“以上是我的条件，我说完了，刘主任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齐海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后，一个战术后仰靠在椅背上，端起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发出畅快的声音——总说品茶如品人，齐海这口茶品得十分爽快。

　　而刘旻那边好不容易缓下来的脸色，随着齐海的条件不断提出，一点点变得阴沉、不悦乃至堪称扭曲，瞳孔不断伸缩、放大、伸缩、放大，如同一盏报警的灯一般不断闪烁着。

　　【警觉】

　　【应激】

　　【愤怒】

　　【失控边缘】

　　【冷静】

　　自从读心术进化后，齐海第一次看见如此简洁单一的情绪，一边确认了刘旻果然是极度情绪化的人，一边惊讶于她竟成功控制住了自己。

　　这也让他对刘旻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感到无比好奇。

　　会是什么样的回应呢？

　　“齐海啊......”

　　【冷静】

　　“去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