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掌柜离开王林府邸后，第一时间便赶回了赵家粮铺。

　　六子因为已经在赵掌柜面前露过面，自然也不好跟的太紧，免得引起怀疑。

　　所以他找到了米康等人，让他们负责这件事。

　　并且如果有任何异常，先控制起来，再来找他汇报。

　　米康等人听到指令后也立即展开了行动，只不过他们也是头一次做这种跟踪、监视的活计，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做不好，出问题。

　　每个人都表现得很紧张。

　　事实证明，担心不是多余的，却又没有那么危险。

　　赵掌柜回去之后，不久，从赵家粮铺的院子里便飞出了一只鸽子。

　　看样子还是训练有素的信鸽。

　　不过米康等人常年走南闯北，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虽说无法与军中的神射手相比，但弓箭水平也不赖，偶尔赶路的时候，也会打两只鸟，打打牙祭。

　　鸽子还没来得及飞远，就已经被米康一箭射下。

　　“啧，这鸽子可真肥。”

　　米粒感慨，忍不住舔舔嘴唇。

　　虽说如今的日子越过越好，也不需要东奔西走，到处忙碌。

　　但像是这种上天的恩赐，也很少有机会品尝到了。

　　一时间说不上是赚了还是赔了。

　　“等把消息给大人递上去，这只鸽子就给你打打牙祭。”

　　米康见到自家妹妹的馋样，笑着摇摇头。

　　很快，六子便带着米康送过来的信件，找到了王林。

　　“嗯？什么情况？”

　　“林哥儿，还真让你给猜对了，赵掌柜果然发现了端倪。”

　　六子已经提前看过那封信。

　　说是信，其实顶多就是一张纸条而已，里面的内容也比较简短。

　　大概得意思就是发现了边城县令，也就是王林，与边军将领勾结的消息。

　　用词有点难听，六子自然不好当着王林的面说出口。

　　“哼！他应该是看到了牛山，没想到赵掌柜竟然能认得牛山，看来，这边军也并非是铁桶一块啊。”

　　王林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起来。

　　在边城的事儿，他能控制住，可若是边军有人出了问题。

　　那就不是远在边城的王林可以控制得了的。

　　这件事，必须让洪毅重视起来才行。

　　“六子，你去找小飞，让他给洪将军带句话。就说他那边不干净，有别人的眼线，这事儿务必只有当着洪将军的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才行。”

　　“是，我现在就去。”

　　六子立即点头，快速的离开。

　　而王林则是将手中的小纸条，翻来覆去，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他在推测，赵掌柜背后的人到底是哪一家？

　　是五姓七家？

　　还是说，其他的世家大族？

　　不论结果如何，最终的答案其实都不重要。

　　毕竟对于他们现在的处境而言，无论是哪一家，那都是他们的敌人。

　　区别只在于对方的实力强弱而已。

　　“茹娘，去将牛山兄弟请来。”

　　“是，老爷。”

　　不多时，牛山便急匆匆赶过来。

　　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清楚如果没事的话，王林应该是不会找他的。

　　“大人，您有何吩咐？”

　　牛山茫然地看着王林。

　　“牛山兄弟，本官想要问你个事儿，你不用如此紧张，如实回答便是。”

　　王林摆摆手，示意他放松点。

　　总感觉牛山现在紧张的样子，就像是等待着处决的囚犯。

　　他有那么吓人吗？

　　“好好，大人您尽管问。”

　　牛山乖巧点头。

　　“你们边军当中，洪将军可否提及过，要特别小心某个人？”

　　王林整理好措辞后，试探着问道。

　　“啊？”

　　牛山傻眼。

　　这算什么问题啊？

　　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吗？

　　不过，牛山想到洪毅送他过来之前说过的话。

　　尽管心中不算太愉快，还是如实回答。

　　“大人，我们边军每一个人都亲如兄弟，就算是那些平日里有矛盾的人，关键时刻也是可以将后背交给彼此的。怎么可能会戒备谁呢！”

　　牛山的话，是他的心里话。

　　同时也是他对于王林的一种反击。

　　他们边军的弟兄们，好着呢！

　　可不能瞎说这种话。

　　“既然如此，牛山兄弟你以前，可曾来过边城？”

　　王林换了一个问法。

　　如果牛山的身份不是在边军当中暴露的，那极有可能就是他来边城的时候暴露的。

　　而且是他跟着洪毅一起来边城的时候，被赵掌柜亲眼看到了。

　　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一眼就认出了牛山的身份。

　　还专程写信给他的上面汇报，说王林与洪毅勾结呢？

　　就凭一个人，就能断定这一点？

　　“这……俺以前的确是来过几次边城，不过那都是跟着将军一起来的。俺可没有私底下偷偷跑过来啊！”

　　牛山立即解释道。

　　毕竟边军有规矩，没有命令的话是不允许私自出营的。

　　他生怕王林误会了什么，再给他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原来如此。”

　　王林点点头，倒是想通了这其中的问题。

　　至于让小飞去边军的事儿，他也没有临时将人召回来。

　　虽说牛山的说法也能说得通。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谁又能确保边军中不存在奸细呢？

　　万一……

　　防备着点，也能让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减少一些危机。

　　“林哥儿，我已经按照你说的，通知了小飞。他已经启程出发，不过，接下来咱们该咋办啊？”

　　六子颠颠跑回来，好奇的问道。

　　虽说他们已经拦截了赵掌柜的信件，没有让消息被传递出去。

　　但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

　　如今消息已经被赵掌柜知道，若是他有所察觉，发现消息无法被传递出去之后。

　　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会不会用更极端的方式传递信息？

　　“这事儿，倒是不好办了。原本想要按照计划，慢慢将他们排挤走，现在看来，这计划恐怕是行不通了。”

　　王林苦笑。

　　果然，老话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计划赶不上变化。

　　赵掌柜突然发现了牛山的身份，着实是将王林原本的计划彻底打乱。

　　不过他也没有紧张。

　　“暂时还不方便对赵掌柜出手，先把赵家粮铺和徐家粮铺都控制起来，不允许他们外出，防止消息外泄。

　　等上一段时间，看看他们的反应，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王林叹息一声。

　　刚刚拿了人家的好处，总不能转身就把人给噶了吧？

　　就算他是县令，是这边城的土皇帝。

　　但，杀人放火的事儿，王林也是不想干的！

　　这和他当官的初衷相悖，也不符合他个人的意愿。

　　只是若没有其他的办法，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