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驱散污秽
林越看着那团散发着无穷恶意的污染核心,心中涌起一股狠劲。
只能靠它了!
心之壁垒!
他顶着那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精神冲击,以及空气中无孔不入的污秽侵蚀,全力运转起体内的力量。
概念……
水!
最纯净的水!
他努力在脑海中勾勒出水的意象——高山融雪汇成的溪流,清澈见底,流动不息,滋养万物……
那份纯净、那份生命力!
将这份【纯净】的概念,凝聚起来!
同时,他感知着不远处艾兰妮的存在,感知着她身上那微弱却坚韧的【自然的庇护】,感知着她对纯净自然最深切的【渴望】。
“艾兰妮……借我力量!”
他在心中无声呐喊,尝试将这份感知到的概念,引导、融入自己正在构建的【纯净】意念之中,如同燃料,又如同稳定器!
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消耗,额头青筋暴起,眼球充血。
“编织——【纯净】!”
一股无形的、带着淡淡莹白光辉的意念,被他强行凝聚成束,如同精神凝聚的长矛,狠狠地刺向泉眼中心那团翻涌的黑紫!
嗡——!
仿佛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污染核心体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加狂暴的反扑!
更多、更粗壮的黑紫触手喷涌而出,周围的瘴气也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滚!
林越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扭曲的鬼影和纯净的水流交替闪现,精神世界仿佛正在被撕裂。
“林越!”
艾兰妮焦急的呼喊穿透了精神的壁垒,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光。
家园……
生存!
对活下去的强烈执念,对恢复秩序的本能渴望,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给我——净化!!!”
他将最后残存的精神力,连同那份不屈的意志,全部灌注到那道【纯净】概念之中!
噗!
仿佛气泡破裂的声音在精神层面响起。
那道莹白的概念之矛,终于突破了重重阻碍,精准地打入了泉眼核心那团扭曲光影的中央!
“——嘶!!!”
一声刺耳至极、不似任何生物能发出的尖啸,从泉眼中心爆发!
黑紫色的液体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烙铁的油脂,剧烈地翻腾、沸腾、搅动!
那团扭曲的污染核心体疯狂地挣扎、扭动,光影明灭不定,最终发出一声充满不甘的哀鸣,开始迅速瓦解、变得稀薄、消散……
如同被阳光驱散的阴影!
奇迹发生了!
泉眼中心的黑紫色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淡,从之前的墨汁般的粘稠,逐渐变成了浑浊的灰色,虽然依旧不那么干净,但那种致命的、令人作呕的污秽感却大幅度减弱了!
紧接着,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带着些许清新气息的水流,从泉眼底部重新涌出,推开了那些残留的污浊!
成功了!
林越只觉眼前一黑,全身力量瞬间被抽空,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但在意识彻底模糊之前,他“看”到,“心之壁垒”的界面上,清晰地浮现出几行文字:
【概念要素:纯净水流(残片)-已汲取】
【概念要素:污秽抗性(碎片)-已汲取】
同时,周围那几乎凝成实质的瘴气,也明显变得稀薄了许多。
“林越!”
艾兰妮惊呼着,不顾残余的污秽气息,急忙冲到他身边,将他扶起。
两人看着那开始重新流淌、虽然依旧浑浊但已不再致命的泉水,劫后余生的庆幸涌上心头。
暂时……
安全了。
然而,泉眼周围炭化的土地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腥臭,无声地诉说着,问题,或许并未彻底根除。
……
艾兰妮没有立刻饮用,而是用手指沾了一点新涌出的泉水,凑到鼻尖仔细嗅闻,又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片刻后,她紧绷的俏脸终于舒缓开来,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喜悦。
“可以喝!”
她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激动,“虽然还有一点点……不干净的气息,但比起我们带的水,好太多了!那股致命的污秽已经被驱散了!”
她小心地用一个相对干净的兽皮水袋,这是他们仅有的容器之一,接了一些水,先是走到林越身边,将他扶起,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几口。
甘甜清冽的泉水滑入干涸的喉咙,带来久违的滋润。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上的慰藉却是巨大的。
看着林越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血色,艾兰妮才自己捧起水,也小口地喝了起来。
那清甜的滋味,对于一直忍受着污浊空气和劣质饮水的两人来说,无异于琼浆玉液。
林越靠坐在稍微干净些的石块上,一边缓慢恢复体力,一边沉浸心神,仔细体悟着“心之壁垒”中新汲取的两个概念要素。
【纯净水流(残片)】: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意念,带着流动、洗涤、滋润的特性。似乎能让他对水元素产生微弱的亲和力,甚至……在集中精神时,能对少量的水进行极其有限的“净化”?
【污秽抗性(碎片)】:这个更容易理解,像是在精神和身体表层覆盖了一层极薄的、无形的屏障,能微弱地抵抗类似之前那种污秽气息和精神冲击的侵蚀。
虽然只是“残片”和“碎片”,但其蕴含的潜力让林越心中振奋。
艾兰妮喝完水,转过头,看向靠坐着的林越。
她的眼神复杂,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以及一丝……
敬畏!
之前,她只是觉得这位突然出现的领主大人很神秘,能在这片死寂之地生存下来,甚至拥有一块奇异的“领地”。
但现在,她是亲眼目睹了他如何以凡人之躯,对抗那恐怖的污秽核心,并创造了这近乎不可能的“奇迹”。
“林越……”
她轻轻开口,声音比之前柔和了许多,少了那份刻意的距离感,“我们……我们得赶紧多收集一些水,带回去。”
林越点了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两人开始行动起来,利用一切能找到的容器——处理过的兽皮袋、之前偶然发现的几个破损陶罐碎片,尽可能多地收集这来之不易的泉水。
在靠近泉眼取水时,艾兰妮的眉头微微蹙起。
“奇怪……”
她低声道,“泉眼下面,好像还有……很微弱的波动,那股讨厌的气息并没有完全消失,只是被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