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1号，星期四。
光线总部，从八点半上班开始，包括宣发部门经理在内，十几人电话不断，不停的接收这外界传递回来的各种消息。
忙碌的人群，嘈杂的电话声，充斥着偌大的会议室。
直到九点半左右，几十名工作人员看着自己在纸上记录的数据后，各种纷杂的声音才慢慢停止，转而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领导。
部门经理挂断最后一个电话后，随即抬头说道：“抓紧汇报吧，李总在等数据呢。”
“首都电影院（西单店），昨日累积放映电影71场，《疯狂的石头》放映13场，排片率约为19%，上座率约为62%…”
“逸国际影城（朝阳大悦城店），昨日累积放映102场，石头放映为27场………”
“卢米埃影城（长楹天街IMAX店）………”
经理时不时的点点头，他们统计的这些数据自然不是具体的票房，毕竟每个影院票价不同，单单依靠他们那里能得到具体数据。
“嗯，平均值出来了，我去跟李总汇报，大家继续工作。”
“好的，经理。”
距离会议室不远处，李小萍和王长田面对面坐着，正在聊着什么。
光线一大早便拿到了《疯狂的石头》首日票房数据，但是发行公司考虑的不仅仅只是首日卖了多少票房，还要考虑排片、上座率等问题。
所以才会有工作人员抽取电影院数据，取得平均值，进行相互验证。
后续还要考虑影片的口碑，网上的差评、好评等言论，必要时还要出钱出力做引导，总之十分复杂。
“咚咚。”敲门声响起。
“进来。”李小萍头也没回的应了句。
“王总、李总，数据出来了。”
“多少？”王长田喝着茶，面色平淡的问了句。
“我们抽取了40家院线，经过统计得出电影排片率约为17%，上座率约为63%………”
“好，资料放下，出去忙吧。”听完汇报后，李小萍摆摆手说道。
“好的，李总。”
看到部门经理离开，王长田终于放下茶杯，手指有规律的敲着办公桌。
“王总，排片率不高，但上座率很好。”
“没想到啊，还是一批黑马。”王长田心里可不像表面那样风轻云淡，低头看了眼文件，上面赫然是《疯狂的石头》首日票房——一千零七十五万。
“呵呵，票房确实出乎了我们的预期。”李小萍感慨一句，继续道：“这可是光线发行的首部商业电影，值得好好对外宣传宣传。”
“宣传要做，人也要见，前段时间忙着《伤城》项目，一直没跟这俩人当面聊聊。”
相比于《疯狂的石头》，光线此前重心一直放在《伤城》上面，这部电影是王长田自导自演。
呵呵，大老板亲自下场展示才华，大家能不关注嘛，。
只是没想到突然出现个惊喜，就连大老王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我来安排，宁昊和江航很不错，特别是江航，人虽然年龄，但见识相当高。”
“哦，详细说说他俩的情况。”王长田瞬间来了兴趣。
李小萍面色一动，“老板这是起了爱才之心，想把他们招揽到光线？”
“这个是自然，华艺有冯小岗、陈国富坐镇，眼看着越做越大。
张卫平靠着张一谋，在圈里横行霸道，指手画脚。
中影和陈凯哥关系不错，双方此前合作紧密。
博那最近听说在笼络港岛那几个导演，意思不言而喻。
纵观国内大的娱乐公司，所有人的目的很一致，拿下大导演和大腕明星，只有把这些人收入麾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王长田侃侃而谈，颇有点谈古论今的感觉，丝毫没注意旁边的李小萍面色有些古怪。
“如今的娱乐圈，仿佛群雄割据，谁能得到人才、大才、贤才，谁便能一飞冲天……”
“咳咳，王总。”李小萍打断对方，心里暗自吐槽：“再说就把老娘说困了。”
“呵呵，有感而发，说多了。”王长田笑了笑。
“王总说的有道理，听完后连我也热血澎湃，不过这两位有点不太好招揽，此前江航拒绝了我好几次，宁昊那边也一直没给答复。”
“哦，恃才傲物？”
“那倒不是，感觉俩人性格不错，就是嘛！”李小萍有些犹豫。
“就是什么？直接说，自古以来但凡有才华的人大多如此，文人有傲气，武将有傲骨。”
听到这话，李小萍思索片刻，随即打开笔记本，把前几天谢楠的采访点开，“王总，看看吧！”
光线传媒在98年成立，也正是哪一年，王长田费劲心思，才把在中央电视台工作的李小萍挖过来，双方共事多年，说句知根知底毫不为过。
此刻看到李小萍这操作，王长田心里很好奇，接过笔记本便看了起来。
“差距在于工业化程度………”
“做电影如果单单依靠大导演、大腕明星，那么未来国内电影市场有可能会………”
越看，王长田表情越严肃，看到最后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这就是江航？”指了指屏幕，王长田语气严肃的说道。
“对，旁边是宁昊。”
王长田思索一会儿，随即嘴角微微上扬，“没看出来，年轻人长的挺帅，说话却毫不留情，还有点愤青的意思啊。”
李小萍脸上同样有笑意，“说起来，这些采访问题江航之前还跟我沟通过，只是没想到他真敢说，现在搞的我在想要不要把这段视频播出去。”
“播出去吧”王长田摇摇头，“根据上面的决策，咱们这个圈子可能会迎来大发展，我也想看看这么有意思的年轻人进来后，能搅起多大的浪花。”
“呵呵，现在说搅动风云有点早，说不定视频一报道，就会被有心人打压，翻腾不出什么浪花。”李小萍在娱乐圈混了多年，甚至这个圈子已经有点阶级固化的迹象。
“有人打压是好事，不是吗？”王长田笑眯眯的看着李小萍，意思不言而喻。
“明白了。”李小萍点点头，瞬间反应过来。
俩人首部商业片就是跟光线合作，万一对方真的被人打压，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会选择光线。
毕竟在这个圈子，有没有大佬庇护，或者说有没有靠山很重要。
………
房间里，当江航睁开眼的那一刻，面前出现的正是宁昊那张说不清楚怎么形容的脸。
黝黑的肤色，唏嘘的胡茬子，以及坑坑洼洼的月球表面。
“卧槽！”江航猛然起身，顺带拉开空调被看了一眼。
一杯温水下肚，江航揉了揉还有些疼的额头，这才想起昨晚俩人在电影院门口蹲到后半夜，后来吃了点夜宵顺带喝了点酒。
犹豫折腾的太晚，宁昊也没回家，江航这边又没有多余的床铺，只能俩人睡一张床了。
“嗯，几点了？”听着宁昊迷迷糊糊的声音，江航果断打了个冷颤，没搭理这货。
洗漱完后，江航半躺在沙发上，吃着水果准备上网看看电影的票房数据。
谁知页面还没打开，手机突然响了。
“喂，李总，有消息了？”
“对，首日票房出来了。”
闻言，江航猛然起身，默默祈祷着好消息。
“一千零七十五万，光线刚刚拿到的数据，我们成功了，江航。”
“谢谢，谢谢李总，也谢谢光线的宣发。”
客厅里，江航按耐住激动的心情，长舒一口气。
首日票房一千万，而且还是工作日时间，只要后续口碑不崩，持续发酵出来，起码七八千万票房保底啊。
“咋了？航子，票房出来了？”赤裸着上半身，来客厅找水喝的宁昊一看这场面，立马飞奔过来询问。
好家伙，残存的酒精味，再加上睡了一夜没刷牙，那个味道谁懂啊，家人们。
捂着鼻子，江航果断把手机递给宁昊，对方只当没看见，嘿嘿直笑。
“多少？一千万？”
“哈哈哈，谢谢李总，谢谢。”
“约我们吃饭？没问题，没问题，到时候肯定准时到。”
厨房里，江航心情大好，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煮着面，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宁昊给邢爱娜报喜的笑声。
只是这场面嘛，在江航看起来有点怪怪的，俩大男人睡了一觉，然后他在厨房煮饭？
嗨，不就是男上加男嘛，无所谓啦。
十几分钟后，江航端着两碗面来到餐厅，刚刚放下碗筷，宁昊便擦着头发乐呵呵的坐了下来。
“航子，一千零七十五万啊，太夸张了，这回咱们真是老母鸡变鸭。”
“咳咳，你去当鸭吧，我没兴趣。”
“举例懂吗，反正往后大把的好日子等着咱们呢。”
江航刚准备调侃对方两句，宁昊手机响了。
“喂。”
“嗯，我是宁昊。”
“暂时不需要，谢谢。”
“给你投资的？”江航头都没抬问了句。
“嗯，问我下部电影的情况，需要需要资金不。”
“哪家公司……”
话还没说完，宁昊电话又响了，同样是问电影的事儿。
………